风荷《无所事事的美好》
无所事事的美好
□ 风荷
日本电影狄上直子的电影《眼镜》,作家洁尘说淡成影子,但影子也很好看,里面掺杂着许多味道呢。
认真、仔细地看了遍《眼镜》,的确是有很多味道,包括以前看过的《海鸥食堂》,都是那种如丝绸般在内心慢慢滑淌的感觉。恰似水中的一枝莲,洁而不腻,幽幽地兀自盛放,却远远地飘逸在远方的某处。狄上直子的这两部电影风格,我觉得有别于那种小清新类的电影和书籍,应该说是一种美好的电影。
这种美好的电影包括没有跌宕的故事情景、没有高潮起伏、简单的人物对白,让观众随景头在不动声色中慢慢融入日常的那种琐碎里,从纷繁的日子中抽身出来,体验那种平淡却是美好的生活。
与《海鸥食堂》不同,《眼镜》把故事搬到一个偏僻有如世外桃园的海岛,一个叫“哈曼达”的旅店里,五个戴眼镜的人集中在那里,从陌生到熟悉,再慢慢融合的过程。
影片透过前去旅行的大学教授妙子的眼睛去感受那里的一切。那是一个与世隔绝、慢节拍的世界,那里的人崇尚“看黎明”,他们大都生活在轻松、悠闲的环境里,又在无所事事中寻找种种生活的乐趣。
地处大海边的“哈曼达”是个幽静的地方,妙子住的房间打开落地窗就与外面的风景相连。那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安适之地。透过镜头,我能感受到如同在乡间的那种静谧,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那样的环境下,一切仿佛都是停滞不前的,凝固在日常中的安闲之中。那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原始的生活状态、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让久居城市的妙子无所适从。
旅馆主人裕二是位执着于日常琐事的暖男,把一日三餐当作神圣的事业经营得井井有条,每天把吃腌制李子作为感恩生活的方式。大多时光里,他一个人面对大海静静地垂钓,与樱花一起下棋、弹曼陀罗,满足于自给自足的生活。而樱花是影片中最有特色的人,在所有的镜头下,很少的对白,大都只用肢体语言和眼光来表达,却活灵活现把一个经历丰富、内心强大的老太惟妙惟肖地呈现在画面。相对来说,年轻老师春奈是整部电影中话最多的一个角色,这符合年轻人的性格。她有点可爱有点大大咧咧,也有点嘟嘟囔囔。“哈曼达”的事以及樱花的故事,大都是透过春奈简单的几句话来传达的,但又显得朦朦胧胧,让观众有点明白,又觉得依然是个迷。但于整部影片来说,他们来自何方,有过什么样的故事都不是很重要,这也是这部影片有别于传统的一个方面。青年艾草是一个点缀性的人物,他的到来,对妙子的身份有了衬托和交代,虽然她为何而来,他又为何追寻妙子而来显得扑朔迷离,却为影片增加了情趣。
简单、单调的生活终于让妙子有了逃离的念头,她离开“哈曼达”,来到另一个叫做“玛里的皇宫”,希望在那里得到另一种宁静而多姿的生活。可是在那里店主的热情和和每日安排得满满的活动让她吓坏了,她宁愿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旅行箱,踏着高低不平的乡间重返“哈曼达”。
回归的妙子放下心情,寻找与当地人一样“看黎明”的生活方式。最初的她对坐在海边发呆的人仍是无所适从,她试着走进他们的生活。面朝大海,她静静地打毛衣、想心事,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渐渐地心安理得地享受独处时那种悠然自得。她也改变了对樱花的看法,试着吃她好吃的刨冰,跟着做感恩早操。从刚刚起拒绝与大家一起吃早餐,到主动加入早餐的行列,还一起吃烤肉、吃大龙虾,让妙子慢慢在坐看云起时那种平和、真实的日子里得到体悟和感怀。
“哈曼达”地处日本南部偏僻的海岛,但那里原生态的风景与我所熟悉的乡村几乎没有差异,看到妙子坐在海边打毛衣,就像小时候雨霁过后,空气变得清新而纯净,我会一个人搬把椅子,面对无际的稻田,静静地看会儿书或听收音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烦恼,只让日子无声无息的流淌。对于一个每天做操的人来说,影片中带有瑜伽柔情的早操对我来说是那样的优美,有着无穷的吸引力,禁不住想跟着学跟着做。影片中五个眼镜一起看大海一起吃刨冰的场景,我觉得没有《海鸥食堂》影片中四个墨镜看夕阳那样有气场和震憾力,却有着无比的宁静、安详之美,与整部影片的气息很搭。倒是五个眼镜围坐在一起吃龙虾的镜头无比融洽而温馨,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妙,这让人想起这是一个大海边的故事,与海相连总有着无比浪漫的情怀,尽管只是平常里的简单日子也不例外。
几年前看到时尚造型师梅琳老师的一个节目,看这位前卫、可爱又娘腔的小老头介绍如何发现生活中的美,享受无所事事的美好。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日常里有许多百无聊赖的时光,而如何用美丽的心境去“打发”需要我们去努力。而狄上直子正是透过这部《眼镜》,为我们呈现出一种无所事事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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