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五部之喋血瓜达尔卡纳尔岛（三十五）
看到“企业”号不再冒烟且能以较高速度行进，弗莱彻问金凯德航母能否起降飞机，后者回答“现在不行，稍后有可能”。17时30分“萨拉托加”号回收了27架战斗机后，弗莱彻将航行转向西北，以25节航速向“企业”号靠近。17时49分，战斗机及执行下午搜索任务的攻击机开始在“企业”号上降落，“萨拉托加”号则升空了15架战斗机负责空中巡逻。18时05分，弗莱彻开始回收燃油告急的第一攻击波，甲板上很快挤满了飞机，空中还有很多飞机在盘旋。18时10分，“企业”号也开始高效回收了33架飞机，并起飞5架“野猫”执行空中巡逻。
与此同时，由拉尔森带队的5架鱼雷机和埃尔德的2架轰炸机在17时55分穿过浓密云层攻击了一支日军舰队，这支舰队至少包括1艘“陆奥级”战列舰、4艘重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当时正以15到20节的速度向东南行驶。埃尔德声称那艘战列舰中弹起火，拉尔森则说有1条鱼雷命中了1艘重巡洋舰。攻击中美军损失鱼雷机1架，另有2架鱼雷机迫降，机组成员全部获救。拉尔森和埃尔德都声称没有看到航母。
两人攻击的正是位于南云东侧的先遣舰队。近藤舰队中真有“陆奥”号，这艘战列舰还向美机发射了4发炮弹——谁也想不到这竟是大名鼎鼎的“陆奥”号在战争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敌人开火。那艘被攻击的“战列舰”其实是一艘水上飞机母舰，2颗近失弹给当时正在回收飞机“千岁”号造成了严重损害。日军没有重巡洋舰被鱼雷命中的记录。
日军基地航空部队也参加了当天的战斗。清晨，山田少将从拉包尔和肖特兰各派出4架侦察机执行搜索任务，从肖特兰出发的一架川西二式大艇曾经发现了美军舰队，旋即被“萨拉托加”号的战斗机击落。上午8时30分，山田从拉包尔派出的24架陆攻机和13架零战在前往瓜岛的途中遭遇恶劣天气，只好在11时20分打道回府，战果为零。
18时27分夜幕降临时，第六十一特混舰队130公里外的疑似日军机群突然转向，从西北方向飞出了雷达的探测范围。19时15分，“企业”号航速已恢复至25节，13公里之外，28架轰炸机、8架鱼雷机和31架战斗机将“萨拉托加”号的甲板挤得满满当当。尽管如此，拉姆齐舰长还是腾出地方回收了第二攻击波的3架“复仇者式”和2架“无畏式”。19时30分，弗莱彻统计了“萨拉托加”号的损失——仅3架战斗机、1架轰炸机和2架鱼雷机。考虑到“企业”号可能有飞机去了仙人掌，弗莱彻预计当晚不会再有飞机返航了。
20时13分，金凯德终于确认敌军至少有2艘大型航母、4艘重巡洋舰、6艘轻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截止15时他们就在自己西北仅390公里处。弗莱彻猜测拉尔森攻击的是敌军护卫舰队的一部分，17时40分位于美军舰队以北340公里。如果敌军以20节航速继续向南进发，到19时30分，他们与自己的距离可能拉近到290公里，甚至更近。如果美军舰队继续以20到25节速度驶向西北，四五个小时之后双方将爆发一场水面夜战。司令部的参谋们迅速围绕这一可能展开了讨论，但弗莱彻很快作出决定，以15节航速带着受伤的“企业”号向南撤退。只见他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大笑道：“小伙子们，今晚我们会收到两封截然相反的电报。一封是尼米兹将军的，他会祝贺我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另一封是金上将的，会说‘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用你的驱逐舰进行鱼雷反击？’老天作证，他们俩人都是对的。”
尽管当晚率队南撤随后引发了无数争议，并可能成为弗莱彻之后很快赋闲的主要罪证，但老酒认为这一决定尚属明智。弗莱彻身边只有3艘重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和7艘驱逐舰，与报告中敌军舰队的实力差距较大。日本人又以擅长夜战著称，这刚被之前的萨沃岛海战所证实。如果抽调“北卡罗来纳”号参加夜战，不但要花费大量时间，还要冒险把这艘缺乏经验的战列舰投入夜间不确定的战斗。快速减少的燃油限制了驱逐舰的高速机动，“萨拉托加”号过于拥挤的飞行甲板也成为放弃夜战的主要原因。此外，弗莱彻还不知道日军在空袭中遭受了多大损失，有充分理由相信敌军只有1艘航母受到了严重损伤。
随后金凯德报告说，“企业”号有74人死亡，100人负伤，中央升降机无法运转，26架飞机“失踪”——其中一些可能去了仙人掌或已降落在“萨拉托加”号上。20时40分，“萨拉托加”号的雷达显示有友军飞机不断接近。在月光照耀下，6架鱼雷机出现在“企业”号的上空。金凯德大胆地让船队开灯以方便飞行员着舰，第二架“复仇者式”一头撞上了舰岛后边的吊车，导致甲板无法使用。戴维斯舰长不得不在21时14分询问“萨拉托加”号能否收容另4架飞机，拉姆齐回答“可以，等15分钟左右”。弗莱彻同样下令船队开灯。经过一番紧张调度，“萨拉托加”号于22时05分成功回收了4架幸运的鱼雷机。
从返航飞行员的口中弗莱彻得知，“企业”号的攻击机群未能集合。这些鱼雷机冒着迅速变坏的天气飞行510公里后看到了几道航船的痕迹，飞近才发现那是龙卡多尔环礁。由于并未受命前往仙人掌，他们丢掉鱼雷后艰难返回了母舰。很快范德发来电报说，有11架“企业”号的“无畏式”去了亨德森机场。戴维斯再次恳求拉姆齐能否收容1架飞机，拉姆齐回答“可以，不过得挤一挤了”。23时03分，在经过6个半小时飞行后莱斯利的鱼雷机重重地降落在甲板上，他同样未能发现敌人。此时“萨拉托加”号上密密麻麻挤满了93架飞机——战斗机44架、轰炸机32架和鱼雷机17架。一些“野猫”的机头不得不朝下架在其它飞机身上。这一天“萨拉托加”号的地勤人员表现绝对称得上出色。
22时14分，弗莱彻电告戈姆利，自己正带领两艘航母南下加油，“企业”号的水下部分有些损伤。同时遗憾地表示没有及时发现敌军2艘大型航母，不过还是痛击了1艘轻型航母“使其燃起大火”，还击伤了另一支船队中的几艘巡洋舰和1艘驱逐舰。诺伊斯的“黄蜂”号已完成补给，将开往瓜岛海域实施支援。
在“翔鹤”号的舰桥上，南云和草鹿知道关卫的第一攻击机群找到并攻击了美军航母。16时50分，新出动的“筑摩”号五号机纠正了“比叡”号侦察机的错误方位。但第二攻击波的高桥大尉并未接收到纠错电讯，和他一起的其它一些机组倒听到了，但错误地认为队长肯定也听到了。高桥飞得偏西偏南，未能及时发现美军的航母。17时30分他再次错过了一次机会。关卫在攻击后发出了接触报告，“翔鹤”号也重播了这条消息，高桥机队中也有人收到了，而他本人再次未能收到。17时43分，高桥到达预定位置发现海面上空空如也——此时弗莱彻位于其东北154公里处。不甘空手回家的高桥徒劳地向西搜索直至日落，最终悻悻打道回府。未能发现美军舰队并终结重伤的“企业”号是日军本次战役中的最大失误。
晚19时，关卫的37架飞机只剩下12架在航母上降落。听取汇报后的南云在19时28分宣布第一波攻击有超过3颗炸弹命中一艘“企业级”航母。“瑞鹤”号的报告称，有2颗炸弹击中了另一艘航母，敌军残部正以25节的高速狼狈逃窜。
既然攻击获得了如此战果，南云却出人意料地决定在回收高桥机群后北上加油。战场形势尚不明朗，南云却自负地认为日军已获得了辉煌胜利。主力舰队只受到少数敌机的骚扰，随即用73架飞机狠狠还击了对手。南云北撤的命令遭到了“翔鹤”号舰长有马正文大佐的强烈反对。好战的有马强烈要求乘胜追击，一举全歼美军航母特混舰队于瓜岛海域。但南云认为战斗到此时已经打赢了，他在20时40分向山本发出了的最终战果评估：6颗炸弹命中1艘新型航母，另有航母和战列舰各1艘起火。
企业号上的复仇者鱼雷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