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飞——《不做行内的外行》

暑假,一部影片《十七岁的明天》在国开开拍。不少学生被选为了群众演员,有几个表现不错的甚至成了“固定群演”。学生们一开始还兴高采烈,跃跃欲试,去了不到三天,便纷纷表示,再也不想去了,尤其是那几个“固定群演”。其中一个“固定群演”是我们班学生,她告诉我:“老师,我这下对演员这个事是彻底死心了,我以后绝对不想去当什么演员了,原来跟我想的根本就不一样,太累了!”我笑了笑,没说话。

想起多年前的事,一个学艺术的学生来问我关于播音主持的事,因为她想学播音主持,却不知道这个将来的就业方向如何。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恰巧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于是就拨通了其中一位的电话,问问这里面的事。在我印象中,主持人都是外表光鲜、光彩照人,再加上风闻他们拿着多少多少万的高新,心里着实是挺羡慕他们的职业。

拨通电话,闲聊几句我便开始请教起关于播音主持这个职业的方方面面。她沉吟一下说,这个行当其实没有你们外行人看得那么美好,外行看热闹,你们其实就是在看热闹。她历数了这个职业其中的艰辛和无奈,并对这个职业做了很中肯的描述。内行就是内行,门道说得清清楚楚,着实让我对这个职业有了崭新的认识。

“你觉得某某学校的某某老师怎么样?”聊完她的话题,她反问我一句。

“干啥?孩子要上高中了?”她说的这个老师我有所耳闻,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昂,孩子要上高中了,听说这个老师教的班级成绩好,想把孩子送到他班去。”她继续说。

“就教育而言,你也是一个外行,呵呵”我跟她开个玩笑,“学生成绩高,并不能说明这个老师教育能力强。在我们内行看来,还要考虑这些孩子是不是高分低能,是不是就是个做题机器,是不是以牺牲了学生的身体和健康换来的,还要考虑这个老师是靠什么取得的成绩,是靠对学生的威逼呢还是靠调动学生的兴趣呢,还要考虑这个孩子在他的班里是不是活得幸福……”我一口气说完,她已经在那边惊得哑口无言了。

“原来如此,我还真没想这么多!”她呆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来。

“你觉得,孩子的一生的幸福和被挤压出来的分数,哪一个更重要?”我反问一句。

“隔行如隔山,外行误人,外行误人啊……”她连连感慨。

确实,隔行如隔山。但是有一点,其实是她还未弄明白的,那就是,外行的未必就在行外,行内的人其实也未必在行,行内的人外行,其实才最可怕,也更误人。

比如我们,不懂如何开挖掘机,自然就是外行,这种行外的外行,并不影响我们住高楼大厦,也不影响我们的生活和成长。

但是,我们教育行业里却实实在在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外行。他们确实不乏激情,也不乏对教育的热爱,他们爱着学生,爱着教育,但是他们把分数当做教育的终极目标,把考试当成教育的唯一手段,把挤压时间当成教育的重要策略,硬生生的把教育的育人功能淡化甚至抹杀,用功利化的教育手段培养了一批批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北大教授钱理群先生语)

经验可以百度,体验无法取代。教育是无法推倒重来的事业,一种教育一旦在学生的心田上生根发芽,就会留下各种各样的印记。并不像庄稼那样,这季绝收了,来年我们可以重新种。也正如木板上的钉子,虽然钉子拔掉了,但那一个个洞是无法抹平的。

教育的权利一旦落到了外行的手里,对于孩子们来说,其实就是一场灾难。说着说着,其实又要回归到“问题主义”之争上来了。高考指挥棒的存在,让我们的教师,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更多的或许都是违心之举,但是我依然要像我前一篇文章里说的那样,“教师,应该有不妥协的精神”。

惟愿,我们的新高考改革,能够越来越多的修正当下教育的弊端;惟愿,在教育这个行内,外行越来越少;惟愿,每位老师都能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具有不妥协的精神。如此,则学生幸甚,教育幸甚,民族幸甚,国家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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