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一桩奇案,县令上任,突发三起命案,一个连环计,除掉四恶人

清朝嘉庆年间,福州人元吉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终于熬得进士及第,却由于家贫且无人提携一直赋闲在家。好在运气不错,在湖南与贵州交界的偏远山区有一位县令因公殉职,朝廷把这个空缺给了他。元吉喜不自胜,立即带上两个老仆携带行囊,提前三个月从福州出发赶往任所而去。

经过两个多月的跋涉,主仆三人终于来到了县城郊外。正是酷暑难耐的七月,在官道上元吉远远地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睡在道路中间。此时酷暑如火,地面上被骄阳灼烧得如铁锅一般。元吉顿生怜悯之心,赶紧让仆人将年轻人扶起,在路边的一家小饭馆对他进行施救。

经过一番施救,年轻人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元吉又花钱买了饭菜给他吃,年轻人一连吃了好几碗饭后,渐渐恢复了过来。经过半日相处,年轻人与元吉熟悉起来,年轻人说他的名字叫段无涯,是一个秀才,现在干着游街串巷帮人看相的活儿。段秀才酒足饭饱之后,对元吉的帮助感激不已,临行前他为元吉算了一卦,并对元吉说:“大人此去上任凶多吉少,请小心为妙!”

元吉没有把段秀才的话放在心上,术士之言往往不可信,段秀才衣衫褴褛倒在街头,自己尚且不能果腹,如何能预言他人的生死吉凶呢?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再说县城虽然地处偏僻之地,但也绝非穷乡僻壤的山沟沟,总算是有些繁华和城镇商铺的,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出现。

中午时分,元吉一行来到县衙,早有师爷和捕头在门口迎接。师爷和捕头都是本地人,从二人迎接的殷勤来看,他们是值得倚重的人。元吉是个年轻进士,并且第一次做县令,有很多事情还得多向师爷和捕头请教才行,为此他对师爷和捕头很敬重。

接连数日过去,元吉在师爷和捕头的招待下过得很舒服,整日除了练习书法和巡查城内商铺外,就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元吉原本家境贫寒,这几天日子让他过得很舒坦,心中不免暗叹:“难怪世人都想当官,当官果然是个好营生。”

几日后的一天清晨,守城的官兵打开了大门,城门口的旗杆上竟然高高地挂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的无端出现,让元吉从舒适安逸的迷梦中醒来。第一次遇到人命案子,他显得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于是急忙叫来捕头和师爷商量对策。

师爷和捕头见出了命案,赶紧陪着元吉去城门口验尸。按照大清律法规定,辖区内发生命案的,父母官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验尸,否则延误破案或者造成严重后果的要被追责。师爷和捕头让守城官兵放下尸体,仔细核验后发现这具尸体是城中的钟员外。钟员外在城中颇有名望,他究竟得罪了谁,被人杀死吊在旗杆上呢?

元吉让捕头派人去调查钟员外的人际关系,并全城悬赏寻找破案线索。然而悬赏令发下去数日也没有人前来提供线索,衙役们调查了钟家的人也没有任何异常。就在元吉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个人前来投案自首了,他承认杀死了钟员外。

元吉立刻升堂,投案自首的人被提了上来。元吉定睛一看,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原来投案自首的人,正是秀才段无涯。元吉始终不肯相信段秀才会杀人,段秀才却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对此很不在乎。他笑着和元吉打招呼,并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元吉自然不信,问段秀才为何要杀死钟员外,他与钟元外究竟有何仇恨?段秀才摇头苦笑道,他并非本地人,前几日给钟员外看相,一言不合就杀死了他。事情就是如此简单,得知元吉被此案困扰,他又得了元大人的恩情,故而前来投案自首。

元吉始终不肯相信,这个面善且落魄的秀才会为了一句话杀人,但段秀才言之凿凿,的确有投案之首的姿态。元吉左右为难,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师爷见状,立刻上前点拨元吉:既然段秀才已经承认杀人,而且见他言辞坚定,索性就将他关入大牢并签字画押吧。

段秀才说道:“小的既然已经招供,就不会逃跑。若现在签字画押,指不定明日就要斩首。小的临死前还想给元老爷讨个人情,让我再多活几日,想必元老爷不会拒绝吧?”元吉听罢,答应了段秀才的请求。

段秀才双手作揖谢过元吉,随即对着元吉身边的师爷连连叹息,他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说着“可惜”。师爷见状有些不自在了,忙问段秀才为何装神弄鬼?段秀才说:师爷印堂发黑,额头上有不祥之气环绕,近日必有灾难发生。

师爷听罢气得不行,忙斥责段秀才胡言乱语,危言耸听。他堂堂县衙师爷,办事做人都秉公办理,所为之事都是为了百姓,怎么会印堂发黑且有不祥之兆呢?段秀才妖言惑众,不过是想借此吓唬他罢了,他才不会上当呢。元吉惊堂木一拍,制止了二人的争论,并下令将段秀才关入大牢。

当天晚上,元吉辗转难眠,想那日他与段秀才谈古论今,其人所言不凡,气质也堪称君子,为何短短数日就成杀人凶手了呢?元吉百思不得其解,一宿都没有睡好,到天快亮时还在心中默默感叹不已。次日清早,元吉起床用膳。此时一个衙役匆匆跑来报告,捕头的岳丈被人毒死了!

元吉一听,顿时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又是一桩人命案子。元吉忙问衙役,捕头的岳丈是谁?衙役告诉元吉,捕头的岳丈在当地很有威望,时常和师爷一起喝茶对弈,二人一边对弈一边品茶,却不料捕头的岳丈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了。后来人们把茶水拿去喂鸡,结果毒死了三只鸡。茶壶里被人下毒,捕头的岳丈就是喝了这茶水被毒死的。

元吉听罢,立刻叫来捕头和师爷问话,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站在堂下的捕头满腔怒气,师爷则满脸委屈。还未等元吉问话,师爷就说:“大人,我真的没有毒杀捕头的岳丈,捕头的岳丈与我交情很深,时常来寒舍品茶对弈,今日却不知何故暴毙身亡了,小的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而且就算我真想杀人,也不会蠢到在自己家中把人杀死吧?”

元吉听罢,觉得师爷说得有理,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洗脱嫌疑,毕竟捕头的岳父的确是死在了他的家中,元吉不知如何裁定此事,一时间没有迟迟说话。捕头则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站在一边,似乎心里在思考着什么。

师爷见元县令和捕头都不说话,突然如梦初醒般地说道:“此事肯定与姓段的秀才有关,昨日段秀才说我近日有灾难发生。这小子肯定提前知道些情况,否则他不会那样子说的,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

站在一边的捕头开腔了,他对师爷冷笑道:“师爷您倒是很会说话,可是姓段的现在被关在县衙大牢等着砍头,难道是他跑出来杀了人不成?段秀才从未见过我岳丈,他有什么理由杀死他?再说了,为什么我岳丈的茶水里有毒,而你的却没有?这个你又该如何解释?”

捕头的话也在理,师爷没办法解释,无论他如何争辩都无法自证清白,但他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没有杀人。师爷和捕头在县衙大堂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元吉立刻制止了他们,并带着二人来到大牢里见段秀才,看看是否能问出点什么情况来。

段秀才此刻正在埋头呼呼大睡,看上去很是舒适清闲。元吉问段秀才是否知晓捕头的岳丈被杀一事,段秀才从草窝里爬出来,他一边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发辫,一边哈哈大笑。元吉问段秀才为何发笑?段秀才说:“本朝人口千千万,地域何止百万公里?一时三刻之间便会有无数人死去,难不成这些人也是我杀的吗?小的若有那等本事,何苦在这监牢中受罪?”

捕头见段秀才言行轻浮,毫无半点庄重,于是警告他不要太得意,过几日开刀问斩时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段秀才并不畏惧,他盯着捕头看了半天,随即用神秘诡谲的口气说道:“有本事你们今天就砍了我,但平白无故让我多背一条人命,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师爷头上的晦气已经转移了,现在到了捕头老爷头上,近日捕头老爷也要有难了,不信就等着瞧!

三人听罢,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好自讨没趣地离开了大牢。

元吉觉得此案颇为蹊跷,捕头的岳丈和师爷一起下棋,二人身边伺候着几个仆人,众人眼睛都时刻盯着棋盘,茶壶又摆在棋盘边上,究竟是谁在茶壶里下了毒呢?难道真是师爷下的毒吗?众所周知,师爷和捕头在县里亲如手足,师爷还曾口头上说捕头的岳丈是他的干爹。当日侍奉的仆人全都审问过了,都没有发现有人下毒的情况,问题究竟出了在哪里?元吉百思不得其解,思考了整整一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天一大早,元吉刚刚起床,衙役又匆匆跑进来报告:“不好了!捕头杀人了!捕头砍死了师爷的儿子了!”

元吉顿时头皮发麻,脑袋一阵阵刺痛,神经像被人用刀切割一般。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捕头怀疑师爷杀了他的岳丈,故而为报复杀死了师爷的儿子?短短数日之内已经有三个人接连死亡了,而且还都是无头公案,元吉暗叹自己的命苦,新官上任就遇到了这等棘手之事。元吉带着仵作赶往师爷家里,果然看见师爷抱着被砍成两截的尸体放声痛哭,捕头则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经过一番询问后,捕头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捕头从小练武,并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他每逢单日练棍子,双日练刀。今天早上,他早早地起来练习大刀,自家后院的空地上是他的练武场,捕头挥舞起大刀砍向那些绑好的稻草人,一个个稻草人的头颅被他砍掉。当他砍向第三个稻草人时,他觉得稻草人有些异样,但此时劈出去的大刀已无法收回了,大刀砍在稻草人的脖子上,一刀就砍掉了头颅。鲜血从稻草人身上溅射出来,原来稻草里面绑着一个活人,这个活人就是师爷的儿子。

捕头说他的话千真万确,绝非是为了脱罪才编造的,他经常练功从未出事,今天却出了这等离奇的事情。捕头随即又说,昨日段秀才说他必有灾难,今日果然就出了人命。难不成他真的是个半仙儿?又或者此事是他的阴谋?

元吉觉得有道理,命案接连发生,段秀才每次都能预测到命案,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三人于是又去大牢找段秀才,这次他们打开了段秀才牢房的门,走到了段秀才的面前。段秀才一如既往地在大牢里睡觉,元吉等人呼唤了几声他才从睡梦中醒来。捕头对段秀才恶狠狠地说道:“姓段的,这些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若真是你干的,我就活劈了你!

段秀才哈哈大笑,他说昨天就让他们砍了他的脑袋,结果他们一个个都不肯。现在他的预言成功了却把罪责推到他的身上,他要是能分身杀人,为何还要在大牢里受罪呢?他们如果害怕,现在也可以杀了他。捕头握着刀冲上前去就要动手,元吉及时制止了他。在押犯人不能私自处决,刑部公文至今还未下达,私自动刑者等同谋杀。捕头虽然气愤,但听了元吉的话也软了下来。

就在此时,段秀才突然袭击了元吉,他用手上的铁链勒住了元吉的脖子。师爷和捕头大惊失色,段秀才威胁众人赶紧出去,否则他就勒死县太爷。捕头要杀段秀才,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向前。师爷和捕头对视了一眼,怒斥段秀才不准轻举妄动,若想活命就不要伤害县令的性命。段秀才大喊着让二人赶紧出去,师爷和捕头退出了牢房。段秀才见师爷和捕头离去,一拳打昏了元吉。

不久之后,段秀才把元吉叫醒。元吉惊慌不已,忙对段秀才说不要乱来,师爷和捕头很快就会带人来将他绳之以法的。段秀才听罢笑了笑,他告诉元吉不要做梦了,他们现在正忙着火拼呢,哪有时间来收拾他呢。再说他们才不会管元吉的死活呢,反而若元吉不听他们的话,早晚要死在这两个歹徒手里。

元吉听罢大惊,连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师爷和捕头为何成了恶徒呢?段秀才叹了一口气,对元吉说出了一番让他惊讶不已的话来:

上任知县因公殉职,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真正的死因是触碰了师爷和捕头的利益,这才丧命在了二人手里。此地山高皇帝远,多年来地方事务一直被师爷和捕头牢牢把持,师爷诡计多端擅长用计害人,他有个浑身有力气却没什么脑子的儿子是他的帮凶,师爷的儿子在城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成为地方一害。捕头有勇无谋,他的岳丈却狡猾奸诈,充当了他的狗头军师,比起师爷来更胜一筹。这两个恶人结成了联盟,长期危害地方。

当官并没有那么清闲自在,师爷和捕头把持了地方,喊冤的百姓都被他们杀死丢在了荒郊野地。长此以往,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故而显得清平和谐。谁曾想到,这种清平和谐之下掩盖着怎样的罪行,钟员外的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钟员外在得知元吉上任后,来到县衙报案要求惩治师爷和捕头联合霸占了他的产业。结果钟员外还没有见到元吉,就被捕头拦在了门外,又在当天傍晚被不明身份的人杀死在路上。

钟员外死后,段秀才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吊在旗杆上。他之所以这样做有两个理由:一是为了吓唬师爷和捕头;二是为了以此引起元吉的注意,同时也是给他示警。结果捕头和师爷坏事做尽,见到尸体竟然没有表现出惊慌,可见二人心有多狠。

元吉听罢,心中惊讶不已:“如此说来,捕头的岳丈和师爷的儿子都是你杀的了?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段秀才说,师爷和捕头在县里经营多年,到处都是他们的同伙。如果把事情直接告诉元吉,非但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可能会害了他。师爷和捕头虽然沆瀣一气,但并非铁板一块,私底下经常勾心斗角。如今双方都死了人,二人必定怀疑对方,他们势必会为此火拼内耗,最后才来收拾元吉和段秀才。

元吉还是不肯相信,段秀才从头发里拔出一根铁条插入铁铐的锁里,轻松地打开了铐子,并低声对元吉耳语了一番。随后他又打开了牢房的门,看守监狱的狱卒正要阻拦,元吉斥退了狱卒。二人出了大牢之后直奔县衙后堂,师爷和捕头此时正在里面说话,元吉和段秀才悄悄躲在一边倾听。

捕头先开了腔:“姓段的挟持了元县令,若他真的杀了元县令该怎么办?”师爷回答:“什么怎么办?杀了就杀了。姓段的若杀了县令,反而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最多落得个营救不力的罪名罢了。依照我们的想法,不如放火烧了大牢,来一个毁尸灭迹,事后以失火事故上报,你我都没有责任。”

捕头听罢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表示默许。突然捕头脸色一沉,身体歪在了椅子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来,他指着师爷大骂:“你竟然在茶里下毒,你连我也杀?”师爷一改平日里的谦恭姿态,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我早就想杀你了,不过你那岳丈还真不是我杀的。如今你把我儿子砍成了两截,我不杀你杀谁?

师爷见捕头嘴角流出了黑血,料定捕头必死无疑了,正在得意洋洋之际,捕头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桌子底下拔出钢刀,一刀砍进了师爷的脑袋里。原来捕头也早有杀死师爷的打算,只不过被师爷抢先了一步。捕头长年练武,体质和耐力强过一般人,他忍住最后一口气,一刀砍死了师爷。他这一用力,毒性爆发窜入心脏,当即也一命呜呼了。

捕头和师爷火拼双双身亡,段秀才拍手连连称好。两个恶人已除,元吉可以安安心心当县令了。元吉问段秀才,他心中还有些疑问,捕头的岳丈被人毒死,师爷的儿子被捕头砍死。这两件事情都是段秀才所为,但他被关在县衙大牢之中,又是如何分身杀人的呢?段秀才说出了他杀人的法子:

原来,段秀才事先早就查清,师爷和捕头因为利益彼此都有矛盾,但表面文章却做得很好。私底下两边经常往来,此举除了向对方表示友好外,也是为了互通消息。师爷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请捕头的岳丈来家里喝茶对弈,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捕头则在家里宴请师爷吃饭。

一天晚上,暴雨冲垮了师爷家里喝茶的亭子,师爷花钱雇人来重修亭子。段秀才得知这个消息后喜不自胜,他装成一个包工头接下了这桩买卖。在亭子的横梁上他刻意钻了一个小洞,里面塞上细小的毒药颗粒,之后又用蜡封住了这个小洞。师爷煮好茶后,喜欢把茶放在一个半人高的茶几上,并打开铜壶的盖子让滚烫的茶散热。

那天当师爷把铜壶放在茶几上散热时,热气冲上亭子顶部把小洞口的蜡化掉,毒药颗粒就从小洞里掉出纷纷落入了铜壶里。毒药掉入铜壶里,这些剧毒颗粒很快与茶混在一起。师爷是主,捕头的岳丈是客,自然是捕头的岳丈先喝,捕头的岳丈端起一盅茶一饮而尽,结果率先被毒死了。

杀死师爷的儿子则相对简单,师爷的儿子虽然身强力壮,平日里无恶不作。但却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段秀才模仿师爷的笔迹写了一封信,花三两银子买通师爷的仆人在某日把信交给师爷的儿子,务必让他把信准时送达。段秀才探听到捕头喜欢在双日里练刀,而且喜欢砍稻草人。稻草人每次都是仆人为他准备好的,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数目。

段秀才在信中交代,让师爷的儿子在某个双日去捕头家里打探消息,并要求儿子装成稻草人躲在捕头家的后院里。捕头练功时天还没有大亮,他如往常一般挥刀砍稻草人,师爷的儿子就这样被一刀砍成了两截。

在捕头砍死师爷的儿子前,前面有两个真正的稻草人被砍倒,师爷的儿子为何不跑呢?也许是师爷的儿子蹲在地上偷看捕头练功腿脚已经麻木,当危险来临时来不及逃跑,又或者捕头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他,他故意一刀砍死了师爷的儿子为岳丈报了仇。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段秀才为除掉师爷和捕头这两个恶霸集团,想出了这条连环妙计:他掌握捕头和师爷的生活规律,在师爷家的亭子上动手脚,毒死了捕头的岳丈。他又提前写书信交给师爷的仆人,引诱师爷的儿子上钩。

当然这个交信的时间是经过精心考虑的,仆人交信的时间师爷正好不在县里,师爷的儿子无法及时求证信件真假,便按照信的要求去捕头家里打探消息。捕头双日练习大刀,他挥刀砍死了师爷的儿子。

捕头和师爷两边各死了一个人,都怀疑是对方做的,矛盾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当段秀才把元县令控制住后,二人已经察觉到段秀才是幕后黑手,由于县令在段秀才手里,他们起初还有些投鼠忌器。后来二人决定连元县令也一起杀掉,来个一了百了。

就在他们商议放火烧大牢时,两个人却展开了最后的火拼。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好,只要杀了对方,再放火烧掉县衙大牢,把罪名推到被杀之人身上。这样一来既报了仇,又灭了活口,成为最后的赢家。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苦心算计的他们已经被人算计了。

段秀才之所以在钟元外被杀后主动投案自首,一来是为了迷惑师爷和捕头;二来也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元吉,免得他被两个恶人所害。段秀才敢主动投案自首,自然有本事出得了县衙大牢,这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元吉此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此案的来龙去脉。元县令还有一事不解,段秀才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段秀才笑着对元吉说道:“前任被杀的县令,正是家父。”

段秀才说,他自幼习武并精通一些江湖手段,父亲因公殉职后,他从外地赶回县城查访,结果发现父亲因为正直刚烈,触动了师爷和捕头的利益,因此被这两个恶徒合谋害死。为了报仇,他在县城潜伏多日,并掌握了师爷和捕头的生活规律。

后来听说新任县令是个从未当过官的年轻进士,他便假装成落魄秀才卧在地上试探元吉,结果发现元吉心地善良,以后肯定是个好官。为了避免父亲的悲剧在元吉身上重演,段秀才于是把报仇计划提前,用连环计除掉了四个恶人,打掉了这两个为恶多年的黑恶集团。

此举一来为父亲报了仇,二来解救了当地百姓,三来给元吉扫清道路,以报答他的一饭之恩。元吉听罢,眼中落下热泪来,紧紧抱住了段秀才。

第二天一大早,段秀才背着一个白色的包袱走出了县城,包袱里面装着他父亲的骨灰。城墙上站着一个人看着他走出了城门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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