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遂记】“不乖”校长的故事和意义
“不乖”校长的故事和意义
刀哥
刀按
2013年9月,由我和台湾陈香吟老师主编的《“不乖”教师的正能量》,由“大厦书系”出版,先后入选《中国教师报》2013年度“影响教师的100本书”、《中国教育报》“2013年度教师喜爱的100本书”,销量也还不错,便跟永通兄(“不乖”教师的策划人)商议,做一本“姐妹篇”,于是想到《“不乖”校长的正能量》。
创意文案出来后,便向熟悉的校长约稿。有些校长,我并不熟悉,但就我所知,可以列入的,便辗转托朋友帮忙约稿。历时大半年,终于成书,发给出版社,也签了合同。没想到,一再难产,四年后的今天,书仍未出来——现在看,似乎没有出来的意义和价值了。
老实说,当初的创意就有些草率。“不乖”并非褒义词,尽管我赋予了它以新意和褒义,但大家依然容易望文生义。这样的语境下,虽然有部分教师,敢于跟“不乖”对号入座,但有几个校长敢把“不乖”的标签贴自己身上?所以,约稿时便有校长婉拒,成稿后却不能及时出版,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篇文章,是成书后我写的序言,看落款的时间,居然整整四年了。曾经放在博客里后,被“校长传媒”公众号转发,阅读量满大。有很多编辑朋友也一再问,书什么时候出来,他们好跟进宣传。刚开始我还抱着希望,现在看,是连希望也不能再有的了。真是对不起那些胆敢应邀的校长朋友。
书不能出来,但这篇文章,我想作一个推送,以此感谢所有赐稿的校长朋友,及曾经关注的各位朋友。
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这话,几乎所有校长都耳熟能详。但是若要问,怎样的校长才是好校长,可能很多人会语焉不详——“好”不像“优秀”,可以定量评价,有明确的条款、清晰的表征。“好”更多是一种民间的认可和认定,是一种语义含糊的定性描述;或者说,“好”有更丰富的取向和指向,每个人都能够罗列出自己所认为的“好”。
个人认为,好校长的“好”,至少可以从“想”和“做”两方面来定位。
我曾说过,校长的思想,才是学校的灵魂。这话受启于苏霍姆林斯基。谈到校长的职责,他曾说:“领导学校,首先是教育思想上的领导,其次才是行政上的领导。”一个好校长,首先应该是“有思想的”:对学校教育,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对师生发展,有自己的认定和主张。
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才不会轻信盲从,人云亦云;有自己的认定和主张,才不会见风使舵,飘浮不定。思想,既是一个校长的“金箍棒”,也是一所学校的“定海神针”。好校长总能通过自己的思想观念,去影响师生,改变师生,引领学校不断前进。
其次,一个好校长,应该是“能梦想的”。一所学校应当有美好的前景,一个团队应当有美好的愿景。这两个“景”要能落地生根,必须依托于校长的梦想:对美好学校的追求,对美好教育的向往。
一个无梦想的校长,容易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一个能梦想的校长,才可能凝聚学校的“精气神”,不断开拓,不断进取——在这样的校长领导下,学校才可能有更好的发展,在这样的校长引导下,师生才可能有更好的成长。
再次,一个好校长,应该是“敢创想的”。创想就是打破常规,革故鼎新;创想就是反叛传统,出奇制胜。创想就是不因循守旧,不墨守陈规。创想的核心是创造,有创想才可能有创造。
教育是立足今天、面向明天的事业,既需要坚守常识,遵循规律,也需要破除禁锢,勇闯困局。校长的胆识,既体现为对学校优秀传统的坚守和承续,也体现为对学校精神文化的催生和助长——这就不只是纯粹的“想”,它还包含着“做”。
在我看来,一个好校长,既不能是只会谈玄的“空想家”,也不能是只管埋头的“苦干家”,而应当是敢想敢做、能想能做、会想会做的“实干家”。只有用“想”来指导“做”、用“做”来证实“想”的校长,才是我所认为的好校长。
但是,在一个奉行中庸却满目平庸、以“无过即是功、平安就是福”为生存法则的社会,那些具有思想、梦想、创想能力的校长,那些敢想敢做、能想能做、会想会做的校长,往往可能成为“不乖”的校长,或者说,被社会主流认为“不乖”的校长。
我曾感叹,在目前的教育体制下,最痛苦的,往往是那些有思想的老师,是那些真正热爱教育、想有所作为的“好教师”:他们清楚教育是怎样的,知道真教育应该怎样做,但是囿于客观现实和艰困环境,他们不得不做着一些“反教育”甚至“反人性”的事。这样的内心和行为的分裂,理想和现实的悖逆,构成了他们生存的困境,让他们始终处于“应对”和“逃离”的纠结中。
基于这样的理解,2013年,我和台湾的陈香吟老师合作,编选了《“不乖”教师的正能量——海峡两岸30位教师的修炼之道》一书;由“大夏书系”推出后,短期内4次印刷,并先后入选《中国教师报》2013年度“影响教师的100本书”、《中国教育报》“2013年度教师喜爱的100本书”,在基础教育界引起强烈反响,唤醒了很多教师“做原创的自己”的意识和冲动——有句话说:“每个人出生时都是原创的,但渐渐地很多人就活成了盗版。”其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我们太乖,太顺从,太听话,活得太没有自己。
现在编选的这本《“不乖”校长的正能量》,也是基于我的一个朴素的判断:在今天的教育生态里,一个好校长,往往能够更深刻地理解教育的本质规律,更敏锐地捕捉教育的发展趋势,更深切地觉知社会对教育的期望和需求,更透彻地体悟到教育所存在的问题和艰困。基于内心的焦虑和内在的良知,他们往往不愿苟且平庸,混天度日,而更渴望有所行动、有所作为,或者在无路处寻路,或者踏坎坷为大道——这势必引发他们与现实环境的矛盾,与上级领导的“冲突”,与学校教师的“斗争”,碰撞出“事故”,或生发出“故事”。
因此我愿意相信,一个好校长,或者说一个“不乖”的校长,往往是“有故事”的校长。好校长的“好”,不是用各种荣誉称号、获奖证书堆砌起来的,也不是用多少新闻版面渲染出来的;好校长往往是能够给学校留下很多“故事”的人——这些故事,既是校长之于学校管理的历史见证,也必将构成一所学校的文化遗产。
事实上,这也正是本书的立意和追求:通过这些“不乖”校长的故事的记录,呈现他们与所负责的学校曾经发生的种种——他们与众不同、充满创造的奇思妙想、教育个性和领导风格,充分体现在这些有情节、有细节、有心跳、有激情的叙事中,体现在某个特定时刻,他们与特定的师生相处时的言行举止里。
这本书所呈现的30位校长(包括3位台湾校长),肯定不是中国教育的全部,但一定是中国教育的局部。他们或者在“困境中”突围,或者在“边界上”守望,或者因改变而成功,或者因挑战而碰壁,但无一例外地,他们都对学校及师生有所影响和改变,他们自己也因此有所收获和成长。
在他们的“不乖”经历里,在他们的“不乖”故事中,充分体现着他们对自身现状的“不满”,对教育现实的“不安”。而这种“不满”和“不安”,其实正意味着他们的挑战和创造,用心和努力。正如我在《“不乖”教师的正能量》序里所说:
“‘不乖’这一看似不恭敬之词、不和谐之音,其实质,是指向于鲜明的个性、独立的人格,指向于不断的挑战、持续的反叛,指向于勇敢的创造、不息的创新。”
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在今天的教育格局下,学校的生存境遇需要校长去改善,学校的发展空间需要校长去拓展。作为校长,在传统与创新之间,需要有所坚持,有所发展,在上级要求和教育规律之间,需要有所取舍,有所平衡,在“乖”与“不乖”之间,既需要分寸的控制,也需要尺度的把握。
以我的理解:“不乖”,并非完全的“不听话”,也并非一味的消极抵抗,或公然对抗,而是基于对教育规律的尊重,对教育事业的虔敬,最终作出的权衡和抉择。
毕竟,对今天的教育,我们需要和期许的,不是那种摧枯拉朽或暴风骤雨的革命,而是一点一滴的改变,是“得寸进寸、得尺进尺”的改变。
这样的改变,只可能从一所又一所具体的学校开始,从一个又一个具体的校长开始。
2014年12月3日于绵阳绿岛
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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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转发的人,
不仅手有余香,而且心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