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刀】采集生命里的光 ——读谢云《阅读照亮教育》
彼此陪伴,相互成全
刀哥和你看教育
采集生命里的光
——读谢云《阅读照亮教育》
福建省惠安高级中学 张家鸿
张家鸿,福建省惠安高级中学语文教师,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文章散见于《文艺报》《中国教育报》《中华读书报》《福建文学》等报刊,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伯鸿书香阅读奖、泉州文学奖、《泉州文学》年度优秀作品奖、惠安县薯花文艺奖等奖项。
张潮说过:“文章者,案头之山水,山水者,地上之文章。”在谢云的世界里,阅读不仅仅是打开书本中的文章而已,还在于文章之外的无穷山水、广阔人间、大千世界。在《教育,需要的不只是批判》中,谢云说道:“教育的力量在于教师,而教师的力量,首先在于他们深度的内心觉醒,来自他们内心觉醒后,所迸发出的‘无法抑制的教育欲望’和丰富、持续的创造激情。”而要实现真正的内心觉醒,阅读是必经之路。
走出书斋,走进大千世界,既可以直面现实、开阔眼界,也可以反证书中所论种种。从世俗中毅然的抽身离开,既是美好书籍的无声召唤,也可以觅得清静,专注思考。两者共存之后的相得益彰,在谢云的教育人生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谢云的教育思考不仅在课堂上在学校里,而是时常超出人们所熟知的教育现场,拓宽到课堂之外的广阔天地。他由小时候随父母到亲友家中,受到盛情款待的记忆想起了课堂上的学生。他说:
“学生来到我们这里,极像那些‘走人户’的亲戚,无论亲疏、尊卑,都理应得到最好的款待:嘘寒问暖,说长道短;倾尽最好的积蓄,奉献全部的真情——热情地接待,友好地交流,尽可能周全地了解他们的情况,明白他们的需要;让他们敞开心扉,充分表达自己的见解、情感、困惑,甚至偏见和谬误。”
真是美好的教学,这里有平等的交流,有主动的关怀,有真诚的诉说,有融洽的情谊,有可以期待的美好未来。充满理解、信任、温馨的场合,可以让学生放下一切负担,轻松又愉悦地投入其中。我不禁扪心自问,如果我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热情,我有什么理由不能为学生奉上美好的课堂?
短文《亲切地款待》虽然只是打了一个通俗的比方,却把教育的本质更加生动地表述出来,又引起教师对于课堂的实质产生新的思考。如此说来,只要用心,美好的课堂与教学是任何一个教师都可以营造创设出来的。
谢云读许多教育界前辈的书,又由书及人地感受到前辈的风范。他是如此论说张文质的:“那个温婉、柔情、谦卑的家伙,对于教育,对于他所言说、指陈的教育,有着深切的悲悯,恰当的控制。那些闪跳的句子,流淌的意绪,随意,自然,看似旁逸斜出,却总是绕缠着教育的主干。”谢云不仅喜欢张文质的文字,而且还相当自豪地认为自己行文深受其影响。
谢云牢记着李宗富先生给予的关爱,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呈现在深情款款的《梦开始的地方有他守望的身影》之中。是先生在学校准备开除自己的时候,向校长说情并以辞职相要挟;是先生在偶尔的星期天,把几个农村孩子叫去家里,以谈写作为名,给孩子们改善伙食;是先生鼓励大伙写作,鼓励我们投稿并推荐给相关报刊发表;是先生给了我们无与伦比的恩情与照拂,护佑我们茁壮成长。谢云说:“这样的心地和心思,也影响到我后来做教师。我的那些学生们,也得到了我从宗富先生那里得到的恩惠。”这就是薪火相传,它体现了教育的美好。
谢云还从普通教师的身上,发现他们独有的精神之光。来自甘肃的一周要上30多节课的农村教师贺多鑫,为了聆听生命化教育的美好言说,“自费从甘肃到南通,坐最便宜的硬座,住最低廉的旅馆,吃最简单的饭菜”。一个来自河南漯河的农村教师,在领导说“无用”的前提下,“他私下调课,请假,自费,坐了一天一夜火车”来到哈尔滨,为了要听专家的报告。就是这个老师,“每当班里孩子出状况,他都以童话的方式和孩子交流,而非讲述大道理”。
这两个普通教师身上所具备的觉醒意识和动人情怀,可以让多少同行汗颜不已?这两个教师,何尝不是在读前辈专家的思想呢?与此同时,他们又被谢云读着。谢云把他们的点点滴滴,读进了心里,融入自己的生命中,并积聚成自己的精神财富。
谢云读一个个路过的地方,如哈尔滨。流过哈尔滨的松花江已经完全封冻,走在上面却像工兵探雷一样行走,顿时感觉到冰雪的可爱。哈尔滨人对诗歌的热情,他们发出热情的呼喊,呼唤全国各地钟情于缪斯的教育中人,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感受滑雪带来的狼狈和快意,也渐渐地感受到了滑雪所带来的流畅和舒展,“像在雪地上飞翔”。
教书之人,必定是读书之人。我乐意笼统地梳理出谢云的个人阅读史,眼前仿佛浮现出这些经典作品在他的生命中渐次闪烁而过的画面,爬梳整理的举动让我仿佛亲眼目睹了谢云的精神成长,令我心生与有荣焉的慨叹。我和他的距离因为这些共同读过的书,而拉近了许多,好像我们是来往多年的挚友。
在物质极度贫乏的年少时光,谢云家中居然有近百本藏书,那是他父亲多年积攒的川剧剧本。这些书陪伴他度过了少年时代,剧本里有情节,有传说,有神话,更有历史故事。在谢云看来,这些剧本的陪伴,是他爱上阅读的最初原委。
对谢云来说,俄罗斯是最特殊的一个国度。因为他“这样一个头顶高粱花的农村孩子”,如果没有“俄罗斯艺术的熏陶和感染”,是不可能走到现在的。这些作品是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列夫《安娜·卡列尼娜》《复活》……
在当代作家中,谢云受到最深影响的是张承志。他认为读张承志的作品像是在看梵高的画,有“率意,真诚,灼热”之感。“那字里行间,有血在涌,有激情在燃烧,让人极易血脉贲张。”张承志的《心灵史》《金牧场》《北方的河》《黄泥小屋》都在谢云的精神世界里留下深深的印痕。
而就阅读的本义来讲,阅读是一场朝圣之旅。当年的阅读,为谢云的成长打下了精神的底子,并让他在教书的岁月里,与书耳鬓厮磨,对书不离不弃。他深切怀念与自己走失的那些书,他把它们比喻成“失散的亲人”和“没能结成夫妻的初恋情人”。
阅读的终点不是身外广阔的世界,而是驻扎在身体里的那颗心。阅读可以弥补自己,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升华自己,完善自己,并一直梦想着完美自己。从浅尝辄止到逐渐深入,自己也一定会在这一趟趟的心灵之旅中慢慢呈现出立体、完整、真实的面貌来。
阅读为何可以照亮教育?因为阅读关乎心灵,教育也关乎心灵。唯有不断的永恒的阅读,才能让教师成为学生的心灵导师。用鲜活的心灵引导稚嫩的心灵,用厚重的精神撞击浅淡的精神,用丰富的思想召唤懵懂的思想。韩愈说过“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他所谓的“传道”,在我看来所指向的就是教师作为心灵导师的身份。“道”就是精神、思想、道德、情操等肉眼摸不着、看不见,却真真切切地决定着一个人的修为与境界的那些东西。
阅读给人心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让人心从生硬变得柔软。一颗柔软的心,在与学生的交流中,会有比较长远的期待,会有比较细腻的感触,会有比较辽阔的视野,会有比较坚韧的耐心,会有比较宽阔的襟怀。
谢云主张教师要阅读教育经典,读《论语》读陶行知读杜威读苏霍姆林斯基。因为只有“引导教师回到圣人、圣哲们创造的原典中,使教师的心灵重新发育,建构起教育人应当具备的德性、理智和激情。”这既是使心灵重新发育,也是在唤醒教师已然停止思想、昏昏欲睡、呈僵死状的心灵状态。他还说:“我一直认为,教师成长包括心灵成长(精神发育)和专业成长(能力提升)两方面,而心灵成长是前提和基础。”经典的光辉可以照耀心房,经典的清泉能够灌溉心池,因为经典作品中呈现的是教育最本真的模样和最原初的状态。
谢云喜欢鲁迅送给瞿秋白的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他说:“回望来路,念及那些曾经照耀、至今仍在照耀着我的灯,感受着那些曾经让我温暖、至今仍让我觉得温暖的光,我每每想到这句话。”书籍里有光,恩师、前辈和同行身上有光,世界上的各个角落里有光,所以谢云用心品读着,用心采集着,采集到自己的生命里,并把他们传递到更稚嫩的生命里,以期有朝一日这些嫩绿的小树苗可以开花结果,郁郁葱葱,慢慢慢慢地长成参天大树。
如此说来,这些光芒也就具备了永恒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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