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荣：酒杯里的马蹄声
辛丑年六月初四 尤佳
刘德荣，重庆垫江人。作品散见《诗选刊》《星星》《扬子江诗刊》《草堂》《青年作家》《四川文学》《散文诗世界》《人民日报》等报刊杂志并入选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文集《感谢那一路风雨》和诗歌专著《身体里的铁轨》。获重庆新诗学会第七届“银河之星”奖。中国诗歌学会、重庆新诗学会、四川作家协会、四川省诗歌学会、四川省散文诗学会会员。
·刘德荣·
酒杯里的马蹄声
细梳十万青丝
世间旷远
土地肥沃
每个季节都有花开
但适合我栽培的土壤不多
在错过的地方
坐在日子的端头，静观
众多阳春白雪。我
己到坐怀不乱的年纪
该比石头更沉默。面对落日
我会细梳十万白发
一个影子虚度了一些年华
这些年，一厢怀念
还躲在那里坐吃山空
让光阴一文不值
先虚构一个月亮
再虚构一个桃园。最后
把自己也虚构了
一纸薄命，为了穿红戴绿
一直苦苦
奔赴在逃亡的路上
上帝宠爱这么多的美人
众多英雄为此丢了江山和性命。我命大
活着。但己无峰回路转之力
受苦受难的人很多，祷告的不少
寺庙多菩萨多
可它们都是泥做的。信不得
给你一百年，又如何？
人这一生
总要对别人多些仁慈和祝福
但对忘恩和昧良心的人
千万不要给予太多
你们问我，何为
我只能无语
戏里戏外，人们总是恭维
那些被粉饰了的主角
人大起胆来，吓死老鬼
蒙上一块遮羞布布
什么都可演，什么都敢演
往前往后，仅仅一百年
台上四十年，台下四十年
十年卸妆，十年死亡。一百年足也
一个人的孤独
一个远去的人
总盼望成为
一个归来的人
那些疼痛
把高天的白云
放牧成归乡的快马
草原布满他内心的牧场
千百亩乡愁
击溃思维里的万里河山
那一刻，他终于
和自己消瘦的影子
握手言和
一剂良药
用骨头垒起的肉身，正被
时光之刀，一片片切割
在这雾霾重重的冬天
疲惫和疼痛，极需一个暖暖的被窝
胆怯之心
本应躲在一个僻静之处
哪里都不愿去
有时又想去，比如什么
诗歌庆典会场，蹑手蹑脚于一角
听他们吟颂虚拟的江山
心里痒极了
但经历的磨难太少
怎么也呻吟不岀假装的高潮
该疏远就疏远
该潦草就潦草
最后的火焰，不应与澎涨为伍
人们弃之的唾沫，有时反倒是
一剂治病的良药
退回人间
当灰暗的灵魂，抵达太阳时
光芒便涌入体内
死去的文字，一个个活过来
闪亮升天，字字戳天
让天成为更大的空，我
模仿它们，骑一匹天马
携宝剑，斩妖魔鬼怪
在云朵上行侠仗义
而当我拥抱润湿的土壤时，也
就从容靠紧了春天
矫情的词，低过尘埃
不虚拟爱。我用人间烟火
熨平每一个皱褶的黑夜
浮华褪尽 ，学受伤的鸟
怀抱苦难，祭奠末路
退回悲悯的人间
不拿命对抗命，谋了幸福
就给先人们磕头
穷困潦倒时，像流浪汉
露宿街头，轻声咳嗽，不
诅咒死亡。睡梦中
傻笑着给自己交待身后事
酒杯里的马蹄声
酒杯里的马蹄声，仍
响彻云霄，身体里的铁
越来越叛逆，走过的
废墟，撒满月光
被冒犯过的神灵，碰撞过的
石头，我们握手言和
围在一起，打坐。寺庙里的
佛们，稍稍抬一下眼皮，那光亮
足够余生享用。水在哪里
草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起伏飘荡
目光须低于蚂蚁，和它们
同搬一纸薄命。可怜苍天
送一世山高水长，我仅
奉还一堆白骨
拥一座山，度半生年华
这山要离天堂近，伸手可触，方便
逝去的亲人随时叫醒我
不许雾霾来，不让仇恨来
胆怯时，紧闭柴扉，背叛理想
用好词好字描绘人间，用
前半生苦难做药引，加雨加雪
煎一付除后半生病毒的药。听
高僧诵经、大师布道，学老子孔子孟子
把身体里的水汇入山泉
灵魂炸裂，放纵仇人，向山神叩头
落草为寇。读野史，同顽石做兄弟
少赞美，但不捡腐朽的事物爱
把雄心凿进峭壁，死后做孤坟野茔
在悬岩，仰眉亮目，看
山鹰践踏天空，扯
一块暮色做遮羞布，学猴子裸奔
半人半兽，向妖精示爱、与之交媾
让欲望飞一会儿
我偏直，喜暗淡，怕光
倾尽半生，积攒一些阳气。剜出
腐肉里的孤寂，虚无，将
苍凉、狂野、火焰熔入骨头。于
某个凌晨，偷偷出门，游南逛北
放纵欲望，拾掇路上每一丝光明
效仿古人，寻风景，摘野花。像书生
穷困潦倒后，仍渴求有娘子来唱词，吹箫
看孔雀开屏，江海击浪，白云翻卷。晚上
有月赏月，无月听野猫叫春。夜里
希望在客栈梦见人面兽心的神，先
给它们挠痒痒，再学它狐假虎威
醒来后学柳永，描狭隘的艳词
喝小酒，荡情歌。给心中
红颜薄命的人，留一个座位
关严门窗，不让男妖精进来
只许
隔墙与她郎格里格啷。哄哄而已
天涯仅仅是咫尺
玉顶山的晨露，打湿书本上许多记忆
教室房上神色慌张的麻雀
常常偷窥少男少女的秘密
那些年的雨雪明媚着青春
雷电敲碎残花败叶和痴呆
而困惑及穷乡僻壤
正怀孕未来的盛世
虽然我们全身长满刺芒
但上课时能坐如钟
下课后常相约去桂溪河戏水
傻傻看最后一抹晚霞徐徐下山
背着老师，偷偷传抄《少女之心》《第二次握手》
学抽劣质烟、喝红苕酒
鬼扯爱情中的海枯石烂
后来，我们用《青春之歌》掩埋了荒谬、贫瘠
今天，抱紧彼此的心
让呼吸春暖花开
当我们相互转身，一切才开始
天涯，仅仅是咫尺
用泸州老窖，燃烧每一秒绝唱
——参加2017国际诗酒文化大会暨中国酒城泸州老窖文化艺术周活动有感
1
这属标题党，于我
该往轻里说，像
小时候，拽着父亲
去乡镇赶集，买
一块麻辣豆腐干
2
山高水远，去泸卅
喊酩酊大醉的杜甫醒来
同我们继续壮烈，喝光明月
直至把躯体当火把
3
诗和酒垒起一座高高的城
微醺的早晨，醒着的夜
灯火盛开
花蕊和老人褶皱里，都
堆满一股股暖流
4
在泸州不需要煽情
酒含在嘴里，火焰就在心中窜
扶不住心跳，说说傻话、疯话
狂饮后，就想
跟长江、沱江一起私奔
5
我生死都卑微，就
在夜里写诗壮胆
白天努力活，用
泸州老窖熔炼骨骼
许这凡尘，再出一条好汉
创作谈：
追求理性和感性的高度
——读刘德荣的诗
·张乾东·
刘德荣，重庆市垫江人，现居四川省成都市。少年时代便爱好文学，且常有 作品发表，后来迫于生计，放下文学创作若干年。一个热爱文学 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是不会真正放下文学的。这不，前几年 他又强势归来，并且接连在全国各大刊物和网络平台发表大量诗 歌作品，还出版了两部个人专著。这两年，他的创作势头越来越 强劲，诗歌越写越好，得到诗界的广泛认可。眼下，他的第三部 诗集《酒杯里的马蹄声》即将与读者见面，作为第一读者我非常 荣幸，如此系统的感受他的心跳，触摸他的思想。刘德荣是个性 情中人.作品大多真心真抛.不搞假大空，但求真善美。他的作 品主要在写人生经历、身边小事，当然也不乏家国大事，亮点纷 呈，值得推荐。我想，这些都源于作者能够静下心来深入生活而 取得的成果。
这本诗集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作者对诗歌语言的运用， 巳由前几年的生涩变得老道了。实话实说，前几年读他的诗歌， 总感觉语言存在不少缺陷，但这一本诗集，我看到了可喜的进步。 他的诗歌语言，非常顺畅，不论哪种题材，都能驾驭。刘德荣虽 然纯粹是一名业余诗歌写作者，通读他的作品后，我想大家都会 发现，其实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文字天赋。“我们内心的河流, 虽不如海洋深远，辽阔，厚重/它或许清浅，狭窄，孤傲/但仍 会蜿蜓至深山峡谷……我们的秋天，也不那么饱满、金灿灿/但 每片落叶，都砸得响大地十面埋伏的沉默……”（《靠近彼此的 江湖，坐满每一寸光阴》）、在泸州煽情，省略一些忧伤/说说 傻话、疯话/酒在嘴里，火焰在心里/狂饮后，扶不住心跳/跟 长江、沱江一路摇摇晃晃私奔……我生死都卑微，就/在夜里写 诗壮胆/白天努力活，用/泸州老窖熔炼骨骼/许这凡尘，再出 一条好汉。（《用泸州老窖，燃烧每一秒绝唱》），这些句子維 浑大气.震撼人心，激起人内心的豪情；“今天，抱紧彼此的心 /让呼吸春暧花开/当我们相互转身，一切才开始/天涯，仅仅 是咫尺。”（《天涯仅仅是咫尺》）、“青春已远.故事泛黄/ 旧年的桃花，又把/一个人的思念/开在春天的枝头……春天那 么美好/我还有太多激情/热爱人间/日子那么灿烂/你不来也 会来。”（《岁月渐行渐远》），而这些句子则感觉完全相反， 似露水从草尖滑落,温润而混滑，感觉美极了。刘德荣把握文字 的能力算得上驾轻就熟了，精准干练，行云流水，抑扬自如，坚 持自己的行文习惯，退早自成一家。
刘德荣善于观察周边事物，从生活锁事中下笔，并提炼出人 生韵味。大千世界.林林总总,只要深入观察，诸多人和事’物 和景，本身就是一首生动的诗歌，刘德荣对此有着深刻地认知。他的生活体悟能力是相当不错的，并且能用文字将其转化为一种 文学的力量。他十分注重洞察事物内部所蕴含的思想、情感和精神，并且能很好地捕捉出来，转换为文字，让人过目难忘，继而 感叹自己的人生，引起共鸣。“他用这样的沉默和坚守/把山站 成山，把树站成树，把人站成人。”（《故乡，父亲和流浪的我》）“迎 接太阳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芒/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可我这 拳头瘦小的心/和梦以及梦想/总是低于海平面。”（《一声吆喝， 梦和梦想都醒了》）“先烈的欲望，失守在最后一片硝烟/他们 的穷骨头，只刻下许些懦弱的碑文/供后人如泣如诉。”（《人 民的名义》）“草原布满他内心的牧场/千百亩乡愁/击溃思维 里的万里河山//那一刻，他终于/和自己消瘦的影子/握手言 和。”（《一个人的孤独》）……他有很多类似的诗歌,读者可 以慢慢去摸索感悟。我们知道，文学就是在反映生活，当然要对 生活由表及里地进行深化，就事论事就失去了文学作品的价值， 那是法律管辖的范畴。刘德荣这方面做得好，所以他的作品总给 人以深刻之感，对一个作家来说.这是一种至上的荣耀。为什么 许多人一辈子写不出好的作品，不是因为他们文字不漂亮，而是 他们缺少对生活的感悟情怀。
亲情诗歌在刘德荣的作品中占了相当大的比例。人的一生无 非就是在亲情、友情、爱情里旋转，综合来看唯有亲情最持久永 恒。他的亲情诗歌多而精，读过之后我们不难发现他的亲情诗歌 都是源自心灵深处最真实的声音,那种亲情的感召力直戳我们的 心扉。虽然这些文字朴实无华，但当它们被浓浓的亲情浸泡之后, 便有了很强的穿透力，捣入肺腑’感人至深。“故乡，父亲/同 我只隔/ 一朵牡丹花开的距离。”（《故乡，父亲和流浪的我》） “我的甲子年的光阴/常常失眠在/母亲这行佝偻的诗句里/骨 头与骨头，彼此交淡着。”（《黄昏读得懂母亲佝偻的诗》）“父 亲用颤颤燃燃的晚年/母亲用稀稀疏疏的白发/夯实老屋的土 墙/饱满老屋的岁月/滋润儿女的生命。”（《跟着》）“我年 迈的母亲父亲，教我们/对人世，要存敬畏和感激之心。”（《父 亲母亲和六月疾走的星星》）……刘德荣的亲情诗歌，落笔之处 尽是些细小锁事，但正是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让一个人立体化， 呈现其性格、行为和品质，让诗歌整体显得厚重大气。他的这类 诗歌，抒情、描写的表现手法都运用得非常娴熟，可见其诗歌创 作的功力十足，可喜可贺。
刘德荣的很多诗歌意境优美，注重将传统的诗歌元素运用到 新诗当中，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一种平衡感。中国自古就是一 个诗歌的国度，我是很支持刘德荣的这种写作路子，当下中国诗 歌风气太不正常，意象胡乱搭配，抛弃传统，追求荒诞.不光年 轻人喜欢玩这招，许多号称“大师”的诗人也乐此不疲……长此 下去只会将中国的诗歌带入死胡同。“土生土长的桃花、梨花、 杏花、李子花/拯救每一寸年轻的疆土/荷塘里的青蛙，命很贱/ 却敢于用独特的唱词，叫醒夏天。"（《往事在飞》）“坐在日 子的端头/可静观众多阳春白雪/竟管到了坐怀不乱的年纪/但 我比石头更沉默/对着照妖镜,细梳/十万青丝慢慢到白发。”
（《细梳十万青丝》）“所有的花草、树木陶醉其中/神灵也与 醉卧的石头遥相呼应/长江和沱江没完没了的酒话/哄睡多少良 辰美景，又/垒起多少朝代，飘飘然》。”（《泸州老窖，醉死 乡愁》）“在泸州读了很多好诗词/一句没记着，倒是/这一风 景，粉饰了我的江湖/备忘录，从此多了绿肥红瘦四个字。”（《在 泸州，学唱一首挽歌》）“三月不见淅淅沥沥的小雨/倒是很多人， 去/聆听满山满坡的/桃花、梨花们叙述春天。”（《撤一把矫情在油菜花瓣上》）……这类诗歌，语言优美，意境清朗，符合 中国人骨子里的传统审美观，但又非常有现代意识，句法灵活， 结构跳跃，很易打动人，带人进入诗感。这是一条行之有效的写 作路子，坚持写必然会出成绩。刘德荣能正确看待新旧两种诗歌 体式并行的现实，灿烂的古典文化是不能被抛弃的，而应随着社 会时代的发展不断地改革变化，不应该刻意地去取缔和打倒；新 诗尚在发展初期，前途不可限量，需要诗人们一起努力。刘德荣 很自觉的向传统精髓靠近，不追求时髦，使他的诗歌别具一格。他的尝试让新诗变得更富有文化韵味，有民族的东西在里面才是 真正的好诗。
古人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通过古往今来的山水诗 歌的阅读，我们发现山水确实有怡情养性的功能,文人大多喜欢 游山玩水，在山水之间寻找创作的灵感。不论是浪漫派的李白， 还是苦难派的杜甫等人.无一例外都对山水情有独钟。事实证明， 对山水没有感觉的人，对文学创作而言也大多是些门外汉。刘德 荣自然也少不了用自己脚步丈量祖国的壮丽山河，他不是走马观 花似的游玩，所到之处都在用眼睛观察，用耳朵倾听、用心灵感 悟，并诉之以诗。“来的人都穿心而过.你会疼/忍着不说，在 夜晚/总唱慈悲的歌。”（《织金洞，会流泪》）“你是一个嗓 门很大的菩萨/叫我知冷暖，不憎恨仇人〃对所爱之人.要眉 目传情/容得下辽阔和狭窄//尽快和敌人握手言和/你说苦难 是一剂良药……”（《再见黄果树瀑布》）“那些美人飘荡,都 是虚的/那些神仙指路，都是唬鬼的。唯这地下酒宫千余坛酒是 真的。”（《大梁酒庄的酒是真的》）“江山不要，让心跳慢下 来/红颜不要，让激情慢下来。慢下来/学朝圣者一步一叩，无 限地慈悲下去……"（《去拉萨做个香客》）“我不想攻城池， 不想做英雄/只愿做一个落魄的书生/在青石板的雨巷，与她同 病相怜。”（《回到江南，做一个落魄的书生》）……与山水亲 近培养和提高了刘德荣的审美情趣以及模山范水的能力。他的目 光很宽广，以传神的笔触，描摹所到之地的优美景色和独特景观， 让读者身临其境，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大自然的馈赠。我们能强 烈感受到他内心跳动的脉搏，有沉醉其间的喜悦，有参悟之后的 豁达。
很大一部分作家都有一个心灵地标，比如陈忠实的白鹿原、 贾平凹的商州、莫言的高密、孙梨的白洋淀、路遥的黄土高坡、 傅天琳的柑橘园、梁上泉的大巴山……刘德荣也有自己的心灵地 标，估计很多人都会不约而同说道：“梁家増。”没错就是梁家 垮。梁家靖可以说构成了这部诗集的灵魂。对于一个从山里走出 来的人.乡村永远都是我们心灵深处，最闪耀芬芳的地方，它是 每一个人前进路上力量的源泉，是我们失意时候依靠的港埼，也 许我们总是把它甩得很远很远，可是一旦孤独失意的时候，它总 会以最温馨最纯洁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贫脊也罢，富裕也罢， 乡土永远不改对他任何一个儿女的友善。它总是显得那么楚楚动 人，总是叫人魂牵梦萦。乡土一厚重而温暖的字眼，古往今来， 不知迷醉了多少文人墨客，倾倒了多少天涯游子，谁又走得出自 己的乡土情结呢？“这么多年，唯独梁家壻的太阳/暖得过异乡。” （《梁家垮的太阳》）“春天,梁家垮土里田里茅草疯长/太多 亲人的漠然远离，让她的/冬天更显得孤寂和冷清/我这个故人， 每次面对她/总是挺不宜脊梁。”（《想念梁家壻》）“这些年， 我庆幸心里一直装着/梁家壻的日起日落，庆幸/此生，曾用温柔和暴力/做过一点保家卫国的事。”（《庆幸还可在梁家垮喝 酒》）“年复一年站在地坝里看天/后来我恍然大悟/他是在等 春，夏，秋，冬，等自己的轮回。”（《傻子仁忠表叔》）…… 从刘德荣的诗歌里面，我们体会到了乡土诗的魅力，也体会到了 赤子之情的魅力。是的，不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能丢掉自己的 故乡，依偎故乡的人，他的道路才会走得越远越宽；抛弃故乡的 人，就是抛弃自己的人生。梁家埼，必将在刘德荣的诗歌里，刻 下辉煌的印记，并用它厚实的根基.托起刘德荣诗歌的太阳。
任何文艺作品，都讲究推陈出新，没有新意的作品，就等于 没有生命力.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是必然的结局.对一个写作者 来说，这确实有些残忍。虽然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的每篇作品都 给人新颖之感，但我们在写作中.确实要有求新求变的理念，否 则自己必然成为文学烟海中的过客，当然如果你纯粹就是写了玩 玩，就没有必要太多顾及。“纯洁的耳朵/抗拒失去颜色的表 白〃为一堆火，我的确/该为某些真实/腾出多余的位置疽（《请 原谅我谦卑的忠诚》）“我编织一世密语/捏造一生谎言/为的 是与鲜花决裂/同野草一起疯长。” “鱼/忘了自己的肉身/将 同突如其来的幸福/一起坠入，垂钓者的江湖/而此刻，我要赞 颂垂钓者/更/要/赞/颂/鱼。” “太阳才是我的活菩萨/盛 唐时期的山河不再霞光万丈。”（《盛唐的江河不再万山红遍》） “一个远去的人/总盼望成为/一个归来的人。"（《一个人的 孤独》）……刘徳荣的很多作品就有求新求变的因子在活跃.虽 然还没有完全深入，力度也还有待推进，但作者勤奋不巳，以后 还会有不少佳作呈现，这一块会得到弥补的。我这里所讲的求新， 主要是指作家必须要对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有新的发现、新的感 悟、新的认知，才能写出有力度的作品。虽然文学写作形式也需 要我们去创新，但思想的新颗永远高过任何形式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