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刚振 || 那展翅高飞在诗空中的一只雄鹰——刘郁羽

  认识刘郁羽是缘于网络,最初,我们并不相识,只是在网上偶尔碰到他的诗,读了觉得还行,便选发一首,刊登在我负责的报纸副刊上,他知道后,很是感激,说他的诗歌能被一个不相识的编辑在报刊公开发表,这是一个编辑对其作品的肯定,但他还是要感激我的。

  于是我们通过QQ慢慢地熟悉起来,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刘郁羽,原名刘鹏,是我们陕西咸阳人,如今在江苏昆山某厂做工。

  看来他的生活是有滋有味,很充实,其中他所钟爱的诗歌就是他生命的另一部分,除了上白班或夜班外,闲暇时他就拿着一本书,坐在湖畔或临近的土山上,认真地读起来,读完后又仔细揣摩,深思熟虑,感悟其中的内涵。

  2015年,他又创办了《汉唐诗刊》,团结了一大批诗歌爱好者,把一本民办诗刊搞得有模有样。

  以前,我是陆陆续续地从一些杂志或报刊上品读他的诗,现在,他将他近年来写的诗集中到一块让我读,让我谈谈对他诗作的看法,我就不得不静下心来一字一字地去研读这些诗句,并一首一首拿来比较、归纳,算是读的认真、踏实,也读出了一种喜悦,喜悦的是刘郁羽的人生是阳光多彩的,同时也看到了他深藏在心底的一种淡淡地忧伤及对世情的不满!

  他的诗涉猎面广,有关注农村发展的诗,他关怀最底层人的生活环境和命运,且把丰富多彩的个别境况放在新时代这样特殊的背景下来描绘,试图挖掘出诗的深度、亮度及宽广度!他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构成了其具有主要特色的诗歌文本之一。

   “我知道,她不想回来/我不止一次从别人口中,得到佐证/她的儿子满身赘肉/她的儿媳时尚美丽,如一只狐/而她,秋风里哆嗦、秋风里舔食,活像一只老狗//直到含辛茹苦抚育的儿子健康长大/直到健康长大的儿子,娶了健康的儿媳/直到她一次次地被健康的儿媳撵打/直到她整洁的蓝格子衣服,沾上脚印的土”

  这是多么的透彻、多么的淋漓尽致,就像把人的气息一下子都吸进去了一样。

  诗的最后这样写道:“她走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我不知道这雨在敲打欢悦的鼓点,庆祝/还是为了泥沙俱下的滂沱半生,痛哭!”

  《今天她终于走了》这首诗是通过反面的事例让大家领悟一颗多么丑恶的心,诗人力图用一颗慈善的心去感化那些丧尽天良的人,唤起他们的良心发现!百善孝为先!

  羊有跪乳之恩,牛有舔犊之情,难道这些穿着时髦而心里龌蹉的人就不如畜牲吗?其实,这种事例在社会上已是屡见不鲜的了,可偏偏地让刘郁羽碰见了,一种做人的责任驱使着他拿起笔来,记下了这种丑恶的现实,读来着实让人心碎。

  结尾写的特别好,“我不知道这雨在敲打欢悦的鼓点,庆祝/还是为了泥沙俱下的滂沱半生,痛哭!”谁知道呢,我想谁也不会知道。这就给人留下了深痛地思念!

  打工诗,也是刘郁羽作品中的又一看点。《城市,你还我!》这首打工诗,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诗,而堪称杰作!诗人来到城市,是一种无奈中的无奈。

  当下农村,已成为空巢。年轻一点的人,大都远离他乡,为生计奔波去了。

  “还我一扇木门/几张,精心编织的网|还我黄铜铃珰,牛车颠簸/粪土,混合草木的香”这里有对故乡的眷恋,对亲人难以割舍的情结“还我一只鹅/把一洼涝池认作故乡/还我歪脖子枣树/浓密的阳光,伸展弯曲自由的方向”这是一种对故乡一往情深的真挚情怀,让人无法释怀。

  “你还我!这巨大的牢笼/一个个林立的格子,是你的分号/关押金钱的亡命徒 // 还我古琴,哪怕它弦断/流不出一泓清泉/还我一段五千里的荒漠,就算只有北风”这是一种浓的根本无法稀释的情愫,诗人的吟咏是撞击心灵的,是一次次与心灵的对白,一次次脉脉温情的真诚流露。

  在《他或者他们》这组诗中,诗人同时毫不避讳地道出了打工族的真实苦难。

  在《说到畜牲》这首短诗中:“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到了现在,他只要看到同事/就觉得他们和他/都是畜牲// 有什么疑问?/他们身穿油污的工服/在生产线洪流不舍昼夜,疲于奔命/他们几年不回家,孝敬不了父母、见不到朋友/老T的孩子,见了T只怯怯地/叫了声叔叔……”

  作为一个打工仔首先给我们呈现出了一种怎样让人痛而颤栗的灵魂!同样,像这样打工族的人何止千千万,他们也同样饱受着与儿女老人离别之苦!“老T的孩子,见了T只怯怯地/叫了声叔叔……”这是惊人之笔,也是自然之笔。

  之所以说这是一首表达常年在外打工者之苦难的诗,人往往变成了“畜牲”,而我可没说啊,这里的“畜牲”是心底善良的“畜牲”,仁慈的“畜牲”,是生活的无奈!他这里的“畜牲”,比起那些穿着时髦而行为丑恶的伪君子,真是天地之别,这种巨大的反差令人深思!

  在这种极度渴望家乡渴望亲人的同时,刘郁羽也期待着爱情,渴望新的一天到来,在《我渴望,新的一日》里:他写道:“我渴望,新的一日/新的天气/新的雨水/以及,新的马  //  新鲜的白纸,初初展开/没有太多,不必要的划痕/新落下的一场雪,悄悄/没有任何动物经过,踩下轻薄的蹄印”

  诗的结尾,他又写道:“新日照耀/我激动地流下泪水/仿佛,自己从里到外都是新的/就连泪水,也是新的”多么爽悦的心情,多么幸福的来临又使他激动无比。

  还有《我爱你,如同爱着许多事物》《嘘,爱人你听》《今夜,我要你做我的情人》等,都写得相当不错!

  亲情诗也在该作品中占有一定的分量,《你总是不肯和我喝酒,父亲》“我多想和你喝酒/在团聚的时刻/我想,醉了/该有多好,父亲 // 那样,就可以走进你的心里/像倾听大山的声音/那样,就可以像小时候贴近你的臂膀一样/近距离的,品味你的艰辛”诗中,父亲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父亲的无言胜似万言,“任劳任怨的父亲/沉默寡言的父亲“一个大山一样严父的形象跃然纸上。

  刘郁羽更喜欢阅读和朗诵,这样不仅能提高自已对世界对人生的识别能力,能够激发自已热爱生活的潜能,同时让他有了知识的储存,既丰富了人生也丰富了思想。

  他知道,诗人也要注重深入生活。当然了解、熟悉人与事物重要,但这还是不够的,不是全部的。要创作出好的诗,没米做不成饭,有了米,没有巧妇,也做不出美味来,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不过,技巧与生活体验是绝不能分开的,正如理论与实践一样,缺一不可,他写工厂,写农村、写爱情、写山写水,看他似乎是不经意间的选取题材,然后寻找出诗的切入点,其实不知他是一个多么勤奋多么细心的小青年,在他的笔下,世间万物,一草一花,天空大地,都表达得神气十足,耀耀生辉!

  可以这样说,他的诗目前已有了一定的艺术水准,虽说他很低调,也很少见他参加诗赛或公众号上发表诗作,可他在不断地努力、追求,勤奋地笔耕着。

  正如他的《不要试图,去追回一匹野马》中写道:“它,挣脱磨的油亮的缰绳/雨里,像一束狂欢的闪电/它,抛弃石槽里充足的粮草,不识好歹/它,是一匹野马!//饮露水,碎步达达/身上有清新的雏菊与不期而遇的苍耳/站在山峦上,迷雾重重/月亮,这锈迹斑斑的青铜//哦!朋友,不要试图,去追回一匹野马/我看过一匹马的嘶吼/奋蹄挣扎,有如双军对垒,有我无你惨烈的搏斗/我听到,好些喘着粗气却无可奈何的怒骂//它不适合生存矮小的马棚,圈养/更不适合低下头颅,两眼闪不出亮光”

  这些异乎寻常的事物,一旦进入它的诗歌,就有了一种可贵的品质和精神。他这种品质的发掘在他的诗歌文本中多次呈现,不正说明了他从高远处着想才有了他难能可贵的诗的品质!

  可我还想说,刘郁羽何尝不是展翅高飞在诗空中的一只雄鹰!他的心可大(野)着哩!

  要真正读懂刘郁羽的诗歌,还得细细地揣摩,然后随他诗歌节奏的引领,慢慢地步入他生命的内部,感悟出生命的真正况味!

  我们希望:它的诗歌世界如能再宽广一些,站的更高远一些,题材更活泛一些,表达手法更熟练一些,必然会得到更多人的青睐与追求!

作者简介:周刚振,《三秦广播电视报·商洛版》副刊编辑,陕西省作协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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