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当牢 || 在春天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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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里等待
文 | 胡当牢(陕西丹凤)
清明到来时,我知道,天气终于可以暖和起来了。
这是一个特别漫长,也特别冷的春天。窖藏了一冬的人们早已不耐烦料峭的寒风,开始思念起烂漫的山花、拂堤的杨柳、喃喃的燕语了。太阳也施舍性地露出过几回笑脸,骚动的男女便以为明天就是艳阳高照、草长莺飞的春天了,心里头不免有了丝丝暖意。然而,就在人们一边盘算着今年的生计,一边眼巴巴地盼望着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天并没有如期所愿的那样朗晴。萧索的天幕上总是挂着时断时续、丝丝缕缕的云。时而冷风吹过,看似闲淡的云块会迅速聚拢在一起,让天空瞬间变得昏蒙,也让人心变得烦闷起来。也许就在眼前,也许十天半月,不是斜风里落一阵细细的泪雨,就是枯枝间飘一会绵绵的雪花。有时,一场暴雪会骤然而至,让那些萌生着春意的嫩芽无助地蜷起身子,暗自神伤。当然,温度是升不起来的,炉膛里的火苗整日里泛着红光,有条件的地方,空调也是整日间呼呼地响着。这不,办公室里原本预备给今年冬天的煤已所剩无几。
在这样的日子里等待晴空,一如我在生命的春天里等待幸运和奇迹一样,驿动的思绪不禁在阴郁的时空里怅惘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在刚刚看到一丝生的希望时,生命里那些不能割舍的人却接二连三地遭受厄运,陷入深深的病痛和困顿之中。本来,我的经过岁月打磨和生离死别淬炼过的心,已不再脆弱。可是,当厄运突然降临在门口时,我还是禁不住暗问自己:莫非下一个苦痛的轮回又要到来了么?
曾经有那么多的亲人,尚来不及与他们说声“再见”,岁月和苦难已使他们化作了永恒的念想。闭了眼,祖母、妹妹、父亲、母亲、二哥......一个个的幻影在我的眼前闪过。我想拉住他们的手,把他们留在春天里,留在我的记忆里,但我不能,我没有神力。我仿佛觉得,生命原本就是一座舞台,是为了演绎人生的悲欢离合和生之为人的浮沉变幻而设的。
正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确,人的命运是不可思议,难以捉摸的。但我坚信,生命里有永恒的春天。尽管阴霾不断,迷雾重重,可终会有云开雾散、清风和畅的那一天。只有尊崇规律,顺时而动,方能创造出生命的奇观。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握住眼前的时光,尽己之所能,以纯粹的悲悯之心,让身处困境的至亲和好友活出生命的尊严、生活的意义。
日子在小草的萌葱中一天天划过,春的脚步也在桃李的芬芳中一天天靠近。抬头凝望远方,我看到了沸腾的田野,看到了弥漫的绿色,看到了山花的怒放。我闻到了生命的气息,我听到了生命的歌唱。不管前方是凄风,还是苦雨,我都会在春天里坚持,在春天里守望。因为我清楚,明天一定会有一个竭力绽放的生命,有一轮喷薄而出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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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当牢,男, 中文本科学历,中共党员。现为丹凤县龙驹中学教师、商洛市教学名师。先后从政、从教,乐观敬业,为人洞达。善于将生活的种种体验和感悟以自己独特的视角表现出来,尤其擅长散文、诗歌的写作,语言凝练,文笔清新,形成了灵动、朴素、简约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