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经》中的“天地周期论”
在《太平经》的所谓“太平思想”中,还有一个被称为“天地周期变化”及其循环住复的理论。对于这个“天地周期变化”的理论,《太平经》这样叙述说:“首之天地与今之天地,有始有终,同无异矣。初善后恶,中间兴定,一成一败。阳九百六,六九乃周,周则大坏。天地混商,人物糜渍。唯积善者免之,长为种民。种民智识,尚有差降,末同挟(读夹)一,犹须师君。君圣题明,教化不死,积炼成圣,故号种民”种民,“圣贤长生之类也。”(《太平经合棱》)
这就是说,天地都是有始有终的,现在的这个天地,就叫。今天地”,在此以前,还应该有一个被称之为“昔天地”的天地。但是,无论是现在的“今天地”,还是以往的“昔天地”,都是初期善而后朔恶。而在其初期和后期的中间,也应该还有一些比较小的兴衰成败的环节。田九百六,这不过是“纬书”中历讲的一种推算的方法。而到了六九,就是天地的一个周期。到这个周期,就会“大坏”。“大坏”之后,天地又重新回到了混婉状态,重新开创新的天地。毫无疑问,这种所谓’天地周期变化”的论点与基督教的“世界末日”属于同一类型的东西。而后世的宋朝道学家邵雍也曾经根据这一理论进行推波,建立起自己的哲学思想体系,此后的朱烹又沿用了邵雍的理论。在这里,《太平经》提及并且阐述的所谓“天地周期变化”的理论,主要包括如下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在天地。大坏”的时候,除行善积德之人外,其他人都不可能存在。因为,只有行善积银之人,才能免除这场灾难。这种行善积德之人,又称为“种民”。当然,这些’种民”的知识也并非无差别,而是参差不齐的。有的高一点,有的低一点。还帚要“师君’来教化他们,才能使他们修炼成长生不老的人。这就是说,“种民’和能长生不老的圣贤,应该同属于一类人。《太平经》在这里提到的“师君”称号,很可能出自汉中的张鲁。因为张曹曾经在汉中自己的小天地里自称为“邮君”。也就是说,很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张台本来就以为,他自己既然已经是“师”,并且还兼着明主(“君主”)的名分。当然,更重要的恐怕还是他可以直接地运用这个称号去推行那个现成的“政教合一”的政治体制。这或许就是张鲁使用“师君”(“老师”兼“君主”)这个称号的来历和根据。
第二,在“今天地”中,最大的圣人据说是一位姓李的“帝君”。在他六十七岁的时候,才得以“受书为后圣帝君,与'前天地·得道为帝君者,同无异也。受记在今,故号后圣。前圣后圣,其道一焉”(《太平经合枚》)。这位所谓“后圣”之书究竞是从哪里“受”来的呢?根据《太平经》的记载说,“天师”都以为他自己的话就是“天语”。因为,“天师”只不过是“代天立言”(《大平经合校》)。所以,他手中的书自然也是受之于“天”的。同样,在“昔天地”中,也有一位。得道”为“帝君”的。如果这位“昔天地”的帝君是前圣的话,那么姓李的这位帝君则是“今天地”的后圣。当然,无论是前圣还是后圣,他们的“道”都是一样的。《太平经》还说,这位姓李的后圣在自己七十岁时,“定无极之言,适隐显之宜。……垂暮漠要典,施之种民,不能行者,非种民也”
(《太平经合技》)。这就是说,这位后圣在七十岁的时候,自己虽然归隐去了,却把“天书”留了下来,让“种民”们学习。上述这段文字的记载显然是以司马迁的《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为基础,再加上一小点点宗教“灵光”为背景。因为,这位姓李的圣人,其实就是老子(或者称之为李耳),他留下来的这部。天书”就是《老子》(即《道德经》)五干言。也就是说,张鲁在汉中教人读《老子》五千言,其目的就是为了叫他们都成为这种被称为“太平之道”(或者“黄老道”)的道教的“种民”。
第三,上述加在《史记》中所记载的“老子”头上的那么一小点点宗教的所谓。灵光。,其实就是把老子从一个哲学领域的思想家转化成为一个宗教教主的点脯之笔。在这里,
《老子》讲的所谓“太平之道”,就是指这个“天地大周期变化”中大的“太平之道”,并不是在这个“天地大周期变化”中的某一个小周期的“太平之道”,所以,它破称为“大九六”。而在这个。天地大周期变化”中的菜一个小的阶段,也有一个治乱兴衰的周期,这就是所谓的。小九六”,也称之为“小甲申”。这个“小九六”(或者是“小甲申”)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据说,它是从唐尧以后的年诺中推算出来的。对此,《太平经》还认为,在这些“小甲申”中,也有一些圣贤之君,他们既在一定的时期之内和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得到某种“太平”,还可以便自己也能够延年益寿,其“桔学可得神仙”。但就是不能探学“太平之经”,也不能久行。太平之事”。所以,他们得到的“太平”,只能算做是“小太平”。而这个性李的帝君所讲的“太平”却是“大太平”。因为,只有这位姓李的帝君才是真正的“大太平君”,而对于他所举荐之人,却。善者为种民,学者为仙官”。凡是跟随他学道,或者传记的人,如果是学得好,或者是传道好的,还可以“自得不死,永为种民,升为仙真之官,遂登后圣之位矣”(《太平经合读校》)。
其实,上面所说的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一振鬼话。而这些鬼话所讲的内容,或许就是张鲁在汉中所权力宣扬的所谓“鬼道”一类的观念。在这里要说明的仅仅是,《太平经》中的这个“鬼”字,并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那个坏名词“妖魔鬼怪”之“鬼”,而是在现实社会中与“人”相对应的神、鬼称谓之“鬼”。所以,这里的“鬼”,不过是仅次于“神”的一种表示对某种被尊重与敬畏的对象的称谓。也正是因为如此,张鲁才在汉中的小天地里把自己顶礼膜拜之“道”称之为“鬼道”,而把最初入教的信徒称之为“鬼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