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怀】岳小宏：局面（外四首）——渌水诗社专刊（一）
渌水荡漾清猿啼
——渌水诗社专刊（一）
局面（外四首）
文/岳小宏
橘子。剥开过半躺在碟中
把蓝天射进主人眼底
母亲织好的毛衣破了几个洞
我用它来抵御黑夜
厅堂的蜡烛闪了又闪
流浪猫偷吃着贡品
我以为母亲回来了
秋的姓氏
天阴着，宛川河沿弥散冰凉
我们即将背出的古诗
深深地，又被咽了回去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农村人的口袋里，载月浮晨
阳光的金币越存越少
庄稼的麦秸、杂草还没说出遗嘱
火焰就覆盖了它们的嘴唇
一只蚯蚓蠕动着大地的心脏
将秋天的姓氏带进了祠堂
忙而不茫
忙和茫出生了
它们发誓，一生只做一件事
茫遮住了自身的光，日复一日
忙散播着自己的忙，年复一年
忙。把太阳忙成了线
茫。将月亮茫成了迷
就这样。往返于忙茫
我们将自己丢掉又捡起
舍不得，却又不想见
椅 子
缺了条腿的椅子安静躺下角落
蜘蛛霸占称王，俘虏了很多飞虫
蒲公英在椅子上安静织起了梦
椅子在黑暗中，等待着一场与晨曦的照面
晚霞降落之处
天和地并没有咬合在一起
还有一个月，隔壁发小的小孩就要生了
巷道西口王姐的小孩也要生了
爷爷却突然倒下，再也没有睁眼
椅子诚诚恳恳，一生被光庇佑
椅子在世代中传承
而故乡却在岁月中老去
风吹过，站在自己的对面，我那么远
谁人把酒立黄昏
屋檐冰块嘀嗒、嘀嗒掉进了晚霞酒窝中
一片落叶在方桌上那碗酒里游起了泳
爷爷吧唧着旱烟，抽出凄凉的乐谱
破旧的羊鞭在屋后悬崖下闪着光
土墙边，一棵樱桃树在雷电中结出果实
落日熔金。我在悬崖之上，望着并喊着
喊不回昨天的日历，这是阿爸走丢的地方
他也许明天回来
也许这辈子不再回来
憋屈太久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我在彩虹中爬行，攀岩，绝望，哭泣。
就这样，我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来
只为了睁眼时，遇见阿爸的黄昏
作者简介：岳小宏，渌水诗社社员。作品散见于《唐山文学》《青海湖》《辽河》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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