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福州，第四天

第四天，天台->临海->台州黄岩区->路桥区，95公里

今天的计划也做了调整，原本目的地是到椒江区，为了明天的行程少十公里，把目的地改到相对南边的路桥区。今天是第四天，以往的经验是这一天最累，因此今天行程不到100公里。

八点出发，出门一直就绕着始丰溪骑。

始丰湖公园

始丰溪发源于磐安县大磐山南麓，又名大溪，是天台县内最大溪流，贯穿天台盆地，为天台之母亲河。在滩岭乡下湾村出境入临海市，于三江村与永安溪汇合后称灵江，灵江与永宁溪汇合后称椒江，尔后入海。始丰溪主流长132.70公里，在天台县境内68.5公里。

《汉书·地理志》和《后汉书·郡国志》记录的会稽郡，从剡县、鄮县以南都只有二个县，也就是说，从今天的嵊州、新昌、奉化、象山一线往南，包括浙南和整个福建，只有二个县级单位：回浦和冶。回浦县对应于浙南，是秦汉之际的东瓯、瓯越，冶县对应于闽北，是秦汉之际的闽越。昨天翻越天姥山，进入秦汉之际那个幅员辽阔的回浦县境，接下来三天将穿越浙南的台州和温州，然后是那个更遥远更辽阔的冶县。

回到104国道

《史记》和《汉书》中关于闽越和东瓯的记载差不多，闽越和东瓯是二个由越人组成的松散的部落联盟，属于百越系统。战国后期，可能在今天的浙南和闽北沿海地区形成二个王国，浙南的是东海国（也叫东瓯国），东海王叫摇；闽北的是闽越国，闽越王叫无诸。传说这二位国王都是越王勾践的后裔，这个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但可能性比较大，不然之前还处于原始状态下的部落民不会发展成国家形态，那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展起来的。

秦灭楚后，势力扩展到了瓯、闽，在此地设立了闽中郡，将这二个建立不久的王国降格为郡县，国王降格为君长。对于闽中郡是否存在过，史学界是有争议的，历史地理大家谭其骧先生倾向于有，只是后来史籍散佚，没有更具体的细节，有可能瓯越、闽越都归属于这个闽中郡。秦势力进入遥远的瓯、闽，设立闽中郡，不知是否触犯了这二个王国上层势力的地位和利益，不得而知。一旦诸侯叛秦，无诸和摇率领部族“归番阳令吴芮，所谓番君者也，从诸侯灭秦。”项羽分封诸侯时，没把这二个君长当回事，估计也没想到他们，没有恢复他们王的身份，到楚汉相争时，瓯越部族没有帮助项羽，反过来当汉军反攻项羽时，“无诸、摇帅粤人佐汉。”

楚汉战争结束后，中原地区残破凋零，根本无力顾及到周边地区，恢复了这二个边远的小王国：“复立无诸为闽越王，王闽中故地，都东冶。孝惠三年，举高帝时越功，曰闽君摇功多，其民便附，乃立摇为东海王，都东瓯，世俗号为东瓯王。”东冶在今天的福州一带，东瓯在今天浙东南的台州、温州一带。

闽越国和东瓯国的先人应该是被楚国从吴、越赶出来的，按理说和楚人是仇敌，反而帮助了楚人番君吴芮和楚人刘邦，楚国文化应该有比较大的包容性，这一点上项羽和刘邦做得比秦始皇嬴政这个北方人要好得多。至于瓯越参与到秦末战争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应该是微乎其微，毕竟这二个地方的人口、经济发展水平在那儿摆着呢。

沿始丰溪前行

四十多年后，孝景帝三年（前154年），吴王刘濞反，邀请闽越和东瓯出兵协助，闽越拒绝，而东瓯从吴。吴楚七国之乱很快被平息，东瓯意识到站错了队，于是在丹徒诱杀了吴王刘濞，“以故皆得不诛，归国。”刘濞的儿子刘子驹逃往闽越，恨东瓯王杀其父，常劝闽越击东瓯。到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闽越发兵围东瓯，东瓯国缺乏粮食，无力抵抗，派人向汉武帝告急。时隔十六年，闽越出兵东瓯的原因应该不再是为刘子驹报杀父之仇，至少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史书记载得不清楚。

在长安城的朝廷内，太尉田蚡是黄老政治的坚定支持者，推说这是越人自己之间的争夺，汉政府不用干涉（别国内政）。此时的汉朝经过文景之治，国力已经大幅提高，以年轻的汉武帝为代表，新的一代渴望建功立业、开疆扩土、威行四方。中大夫庄助认为“今小国以穷困来告急天子，天子弗振，彼当安所告？又何以子万国乎？”

汉武帝此时登基才三年，大权掌握在以窦太后为核心的元老派手中，不方便强行“出虎符发兵郡国。”于是派遣“庄助以节发兵会稽。会稽太守欲拒不为发兵，助乃斩一司马，谕意指，遂发兵浮海救东瓯。未至，闽越引兵而去。东瓯请举国徙中国，乃悉举众来，处江淮之间。”也就是说当时在会稽郡、剡县与东瓯之间没有方便的陆上通道，汉军进兵东瓯还需要走海路。东瓯举国北迁后，东瓯国中基本就空了。这是瓯江流域、温州一带，灵江流域、台州一带可能也受到波及，但留下的原住民多一些。

二千多年前，汉风尚未吹拂到这片山区

到元鼎五年（前112年），设立回浦县，属会稽郡，管辖浙南这一大片地区，另设立冶县，管辖闽北地区，而闽南地区根本没人管理，依然由百越人、闽越人自治，一直要到八百年后唐高宗的时候，才有陈政、陈元光父子率军强行进入闽南，陈元光成为开漳王。

回浦县也是会稽郡东部都尉治。据考证，当时回浦县的县治在鄞县南部的回浦乡，即宁海县的冠庄，在宁海火车站附近。在东瓯举国北迁二十多年后，西汉政府回过头来，着手开发东瓯故地，回浦县治和东部都尉治在一起，是依托于军队的支持，更像是政府行为。这次向南的开拓经由鄞县、奉化、宁海一线，而不是天台县，可以推测天姥山尚未被打通。

二十七年后，到汉昭帝始元二年（前85），回浦县随都尉治迁至今椒江北岸的章安镇，但仍称回浦，今章安古城桥头纪念碑上明确昭示，但此后浙东南的发展依然缓慢。

东汉章和元年（87年），改回浦县名为章安，意为至章和年间，会稽郡东部回浦县地区安定和谐了，此后回浦成为临海和章安之纪念性名称。随着经济发展、人口增多，东汉顺帝永建年间，将章安县一分为二，分灵江以南以西设立永宁县，当时可能以始丰溪为灵江源头。

到三国吴大帝黄龙三年（231年），从章安县和永宁县个划出一部分，设置始平县，这是天台置县之始，辖境包括今天台、仙居两县。三国归晋后，晋武帝太康元年（280年），因雍州亦有始平县（就是现在咸阳下属的兴平市，茂陵和马嵬在此），遂更名为始丰县，始丰溪大概是因县得名。东晋穆帝永和年间，章安令孙绰作《游天台山赋》，从此天台山闻名遐迩，孙绰参与了兰亭雅集。宋太祖建隆元年（960年），吴越国将此地定名为天台县，一直至今。

出城一段陡坡，但不长，很快来到至界岭，过隧道，进入临海市境。

由至界岭到永丰镇一段，始丰溪就在国道的边上，一路并行。尚未到雨季，溪流平缓，零星出现的小块谷地，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这儿风景如画，不知道山区里面是怎样的，仅这些一小块一小块的平地，是无法养活多少人口的，在以农为主的古代，除了几个风雅的诗人来此感叹一番，大概只能算是穷乡僻壤。

10:10到牛山隧道，往前3公里到永丰镇，在这儿遇到K1700。

永丰镇南边是永安溪、始丰溪汇成灵江的三江口，永安溪比始丰溪长一些，成为灵江的正源。这个三江口不在104国道边，国道在此由南北向转为东西向，再往前一公里左右，我们惊讶地看到一条无比混浊的灵江，一路看着清澈的始丰溪，这些泥浆应该来自于永安溪，看来仙居县的水土流失很严重。三江口那儿应当有泾渭分明的景观。

一路跟着台州府城的指示牌而来，那是一定要去看一看，是怎样的名胜。

在某个瓮城中，有一种被瓮中捉鳖的感觉

城墙里的塔真多，城外的灵江依然混浊

由城南的灵江大桥过江，就在对面那条大街上找了一家饭馆，今天午饭吃得早。

“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孙权本人在子嗣这个事情上似乎运气不好，第一个太子孙登是其长子，年仅33岁就去世了，死在老爹孙权之前。之后孙权立第三子孙和为太子，据说孙权非常宠爱孙和，嘉禾县都不得不改名为嘉兴县。但这样的宠爱却不堪一击，在第四子孙霸和长女全公主的谗言下，孙权废去孙和的太子之位，不过嘉兴就不再改名回来了。

此时孙权已经68岁了，按照老年人的惯例，这时候特别疼爱少妻幼子，于是年纪最小的儿子孙亮被立为新太子，八周岁还不到。也可能是孙权身边的权臣孙峻已经控制了孙权，对于孙峻这一类的权臣来说，一个年幼的太子更易于操控。

二年后，孙权去世，不满十周岁的孙亮继位，孙峻、诸葛恪一起辅政，不久孙峻设计杀死诸葛恪，独掌大权，找个借口前太子孙和也杀了。搅得东吴朝堂翻天覆地的孙峻需要一场军事上的胜利来稳固自己的权势，来安抚国内的人心。正好曹魏大将毋丘俭、文钦在寿春反叛，孙峻前往策应，还没赶到，这二位老兄已经被司马师迅速击败，前往接应的东吴军队损兵折将，孙峻脸面大失。为了挽回一点脸面，之后孙峻又组织一次伐魏，还没出发，却发病而死，年仅37岁，孙氏家族的长寿因子似乎只到孙权为止。

孙峻临死将权力交给堂弟孙綝，孙綝权力欲更强，但更不成器。孙亮被人称赞为“年幼聪明颖悟，有成人的判断能力”，大概是比其他孩子略早熟一些。随着年龄渐长，这个半大的孩子不甘被权臣控制，明目张胆地召集三千多个未成年的少年，每天在宫中操练。孙綝不成器，但不是个傻子，当然看出来孙亮准备做什么，于是下决心废掉孙亮。废皇帝毕竟不是儿戏，孙綝要笼络人心，其中一个举措是给人封官职，一时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官位空出来，于是把长沙郡一分为二，东部为湘东郡、西部为衡阳郡，分会稽郡东部为临海郡，分豫章郡东部为临川郡。这一年是太平二年（257年），孙亮十四岁。在一切都布置好以后，第二年孙綝将孙亮废为会稽王。孙亮的这个教训后来被年轻的康熙吸取，康熙是偷偷训练了一小批布库，再突然下手抓住了鳌拜。

临海郡的设立，是临海这个地名第一次出现在中国版图，当时临海郡的郡治在章安，下辖的地区是整个浙东南。而临川郡的设立，为后世二位大文豪准备了一个新地域，谢灵运后来担任临川内史，当宋文帝刘义隆派人召他去京城双规时，谢大诗人兴兵拒捕，在被流放广州后还是被刘义隆找个接口杀了。王安石就出生在临川，被后世称为临川先生，他的文集有《临川集》等。

孙亮被废后，孙綝立孙休为帝，孙休是孙权的第六子，年长于孙亮。孙綝显然没有孙峻这样的政治头脑，废掉一个其实没什么威胁的大孩子，迎来了自己的掘墓人。孙休登基仅一年，就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把孙綝抓住杀了。孙休在位六年，大致上是一位仁慈的皇帝，这几年里东吴有所发展。但他心中有一个鲠，那就是自己的弟弟孙亮，在自己的皇位稳固后，孙休先是贬黜孙亮为侯官侯，再在路上除掉了孙亮，侯官就是今天的福州。为了掩盖这个龌龊的举动，孙休又把会稽郡南部分出来，设立建安郡。

自此，原先的会稽郡已经分为四个郡：吴郡（江苏南部和浙江东北）、会稽郡（浙江中部和东部）、临海郡（浙江东南部）、建安郡（福建北部）。在秦代短暂设立闽中郡后，五百年后，福建又一次拥有了郡一级的行政单位。

进入晋代，据《晋书·地理志》，临海郡下辖八个县，有一万八千户。八个县是：章安、临海（今临海市）、始丰（今天台）、永宁（今黄岩以南到温州）、宁海、松阳、安固（今瑞安市）、横阳（今平阳）。此时依然是地广人稀，从台州到温州这一大片地区，只有永宁一个县级行政单位。至于户数，倒不用当真，秦汉时期，一户基本就是四五个人，至多十来人，而魏晋南北朝是以部曲为主的时代，老百姓都依附于部曲首领，一个部曲首领就是一户之长，他这一户很可能有几十口人，甚至上百、成千，魏晋南北朝的中央政府最头痛的治理难题，就是如何面对这些地方上的豪强势力。

午饭后继续沿着灵江走，到达马头山时，104国道与灵江分道，折而向南，马头山这儿有一个公园，不知什么来历，近山顶处有几间房屋，不知如何又是为何而建在那上面的。

1:30，进入黄岩市区，我边骑边找一所学校：黄岩中学，我在前一家公司时，在计算器部门做过几年，当时推出一款图形计算器，加一个WIFI的收发器，可以把一个教室里所有的计算器连成网络，当时引入这套设备的中学不多，黄岩中学是其中比较积极的一所，我在杭州遇到过当时的校长，他对各种新颖的教学手段和理念非常欢迎，也提到黄岩这个地方，多次说欢迎我去黄岩，今天我骑车来了，不知那位校长还在否？像他这样有新思维的校长应该升上去了吧。

永宁溪，汉顺帝时分章安县西、南设立永宁县，因县得名的溪流，由此往北不远，汇入灵江，从汇入处往下，称椒江

出黄岩市区，往东，路就绕着一列山的山麓伸展，那是九峰山，其主峰叫黄毛山。据说东汉有一个半人半仙的术士叫王方平，曾在桓帝时做过官，最后终于在丰都的平都山升天成仙，后来被道教收入其群仙谱，唐代时有人认为王方平曾经在此地隐居过，其山顶有黄石，因此改永宁县为黄岩县至今，不知是否指的黄毛山。但从各种史籍野史的记载，王仙人似乎没有来过此处，或许是另一位半仙遇到过？

2点钟，进入路桥区，看到一个标志，上面是鱼，下面是龙头，应该不是美人鱼吧，难道是鱼龙混杂这个成语的现实诠释？

又20多分钟，入住路桥的汉庭酒店，休息了一会，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累，我建议一起去椒江区转转，看看椒江入海处，而且那儿吃的东西应该比路桥这儿丰富。

用滴滴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椒江边上的东山公园，出租车司机开得非常猛，有极速飞车的感觉，想起昨天进天台县时，路边有一块交警树立的宣称牌，上面写的是：2018年，实现交通事故致死率断崖式的降低！坐着这位师傅的飞车，我算是体会到“断崖式”这三个字的现实意义了。

师傅好像有点大舌头，但表达得非常清楚，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去说相声或者表演什么说唱艺术。经他一介绍，我对本地行政区划的变迁就了解清楚了。原先，椒江区和路桥区都是黄岩县下属的镇，椒江区是黄岩县的海门镇、路桥区是黄岩县的路桥镇，黄岩县归属于台州地区（市），以前台州市政府驻扎在今天的临海市。改革开放后，为了发展外向型经济、面向大海，把台州市政府搬迁到了海门镇，将海门镇和路桥镇从黄岩县划出，海门镇升级为椒江区，路桥镇附近有一个机场，升级为路桥区，黄岩县也改成了黄岩区。

我老家是江苏省南通市的海门县（下面的三厂镇），一般我们称自己为海门人。我上大学时，南京长江大桥的下游还没有其他的长江大桥，来往长江二岸需要坐船的，第一年放暑假，学校里可以订回家的船票，我差点就买了去海门港的票，但票价不对，要比我印象中的贵很多，才弄明白，那个海门是浙江的海门，而我要去的应该是青龙港。这是我上半辈子最接近另一个海门的一次机会，今天我骑着脚踏车来到贵地，却已是椒江区了。

在风驰电掣中抵达了东山公园，来这个公园是因为地图上显示它就在椒江边上，上可以看到椒江，下可以望见出海口，不过临下车时师傅提到了椒江大桥下的海鲜大排档，正犹豫着要不要请师傅直接送我们去椒江大桥下，师傅已经风风火火地把车开走了，那就上公园里转转吧。

还真是一座山，好在不算高，尽管抬腿时能清晰感受到肌肉的酸痛。公园似乎在改建中，看标牌，下回老潘要是再来，看到的将会是一座城墙了，不知和台州府城的城墙相似度有几分。

没爬多高，很愉快地看到一座三层楼的观海楼，但......是，不让上楼，观海是没机会了，只能从树影婆娑中看看椒江了。

椒江（灵江）

刚才来的路上，看到有一条海门老街美食街，二个关键词都让我心动，距此不远，1公里都不到，下山后我们向那儿溜达过去。

海门卫城始建于明洪武年间，距今有600多年的历史，至今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筑仍有数十处。明嘉靖年间是倭寇侵扰东南沿海最严重的时候，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明政府改变沿海防务，调迁抗倭名将戚继光来到浙江，就任台金严首任参将，屯兵海门卫。戚继光曾在东山公园设防抗倭，至今还留有一处烽火台遗址，可惜我没有看到。

清光绪年间，海门码头商贾云集，盛极一时，有“小上海”之誉，我老家的海门县好像也有过小上海的说法，现在想来可能是借了此地的名头，我小时候就对此说法很是怀疑。

说是美食街，没几家饭店，或者美食店，可能是因为有椒江大桥下的海鲜大排档？可能因为今天是周一？但是每个饭店里的上座率还不错，我们最后选了“海门人家”，里面也是以海鲜为主，从今天开始，后面几天的晚餐都是海鲜，毕竟在海边，这些地方的海鲜价格比上海便宜很多，而且新鲜。

吃好海鲜出来，一路走去公交车站，有点绵绵的小雨，从这儿去路桥区的汉庭酒店要20站，上海二个区之间的距离也就这样。离家千里，这条老街，这座城市，依然给了我家的感觉，很是神奇：章安古街2000年，海门老街200年，商业街20年，老潘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