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汉 | 鹦鹉洲往事 从“寡堤”到瓜堤街

一张小学毕业证书和证书上的老照片,重拾起我少儿时代的记忆。六十多年的流年往事,或深或浅在记忆中被唤醒。有的甚至鲜活起来,叙述着对童年、少年时光的留恋。一九五一年春,我和房东的两个女儿一起进入“天主堂学校”(当时鹦鹉洲人都这么叫)即“文德小学”,后更名为“瓜堤街小学”读书。同时上学的还有一个腰间经常挂着剐皮子(树皮)刀的邻家女孩。

瓜堤街小学手绘图

解放前,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寻常百姓家是不会送女孩上学读书的。解放后,鹦鹉洲掀起了扫文盲的运动,除女孩都必须上学外,家庭妇女也要参加扫盲班识字。我母亲后来能分辨上百种计划物资供应的票证,就是那时上了扫盲识字班的成果。在校的学生,特别是女生,年龄参差不齐,房东的女儿就大我十来岁。大女儿读了一年书就嫁人了,小的读了三年后就进了卫校,我还算是适龄的。不幸的是学校由春、秋两季招生改成仅秋季招生时,我们全班“留”了一级,多读了半年。

我家一直租住在西湖河街29号的向家。向家是经营围量所业务的。向子琴是他家掌握围量技术的第三代传人。围量所的职能是:在木材交易时,为交易双方提供计算木材立方数量服务。算是木材计量方面技术权威部门。

汉阳的木材市场

民国初期,鹦鹉洲正处在长江流域乃至中原地区竹木集散和交易市场的鼎盛时期。西湖河街的码头木簰蔽江,号子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景象。木簰一靠岸,木簰主和木行老板谈生意交易时,都得请围量所的工人去计算木材的立方数。在向子琴的爷爷和父亲那时,向家门庭若市,生意兴隆。他家的小洋楼就是那时置造的。解放前夕及解放初期,国家为保护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制订了限制砍伐树木的政策。加之长江黄金水道航运的衰落,鹦鹉洲木材市场也日益褪去了它的繁荣,围量所的生意也由此逐渐黯淡下来。到向子琴这代人就终止了。

向家的房子是栋西式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洋楼。落地窗高大气派,房间里安有壁炉。壁炉边框呈暗红色,框上雕有精美纹饰。上下厅堂很大,可招待宾客八桌,也可举行生日party。门前有一大场地,每年春节、元宵节在此舞龙舞狮、划彩莲船、玩蚌壳精、踩高跷等。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周边除郑家杂货铺为中式前店后宅,白墙灰瓦外,其他全是低矮的木板房、树皮篾席屋等。向家小洋楼真可谓是鹤立鸡群,一楼独秀!

民国时期的汉阳

大门左侧有条约百米长的红沙石小路弯曲地通向江边与西湖河街石板路相连。这里没有正規的街道,所有的房屋像夏天夜空中的繁星,隨意地撒落在堤外长江北岸的江滩上。唯一的一条石板路是从郑家杂货铺到码头约四、五十米长,也是西湖河街最繁华的地方。这一片没有鹦鹉洲五府十八帮“飞檐斗拱、争奇斗艳,牌门上有鎏金大匾”的会馆。也没有米、面、糕点、中药铺之类的商贾云集。只有西湖河街码头上“嘿…嘿…嗬…哟”搬运工人充满阳刚与血性、饱含悲愤和辛酸的码头号子声;江边吊脚楼烧卤馆、茶馆传出的喧哗声;刘蛮子奶奶早餐屋里锅、碗、瓢、盆演奏的优扬晨曲。还有那来往行人叩击石板繁杂的足音……

大门右侧便是高高的土堤了。土堤原名“寡堤”,大概“寡”字不吉利吧,“瓜”味甘甜,又是“寡”字的谐音,故“瓜”字便取而代之叫瓜堤了。堤上从西湖河街至瓜堤正街这段路面没有铺条石,我上学时是晴天一脚灰,雨天一身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让我尝到了求学路上的艰辛。

五十年代初是没有什么重点和普通学校之分的。但瓜堤街小学在我的心目中,是那样的美丽,与众不同。整个校区由天主堂欧式建筑群和两栋二层楼房与一排平房,两个大操场组成。布局合理,设施齐全。一排长条平房教室横卧在学校中间,将操场一分为二,每个都有足球场大。两栋二层楼教室各竖立在前后操场东边。砖木结构,楼梯、楼板都是木质的。教室宽敞明亮,课桌椅摆放整齐。我班黑板旁还摆放着一架脚踏式的风琴(形如家用钢琴),不乏童趣的音符,就撒落在这风琴的琴键上。

校区内的天主堂为单层砖木结构,做工精良。尤其是窗户彩色玻璃花纹很是精美。内部没有采用常见的三拱廊式,空间宽敞无障碍,可容纳五百多人做礼拜。教堂前端有传教士讲圣经、做洗礼的讲台(后成为学校礼堂及风雨体育馆)。它的建筑风格、色调与汉阳显正街天主堂极其相似。在外观上没有汉阳显正街天主堂左右两个正方形的钟塔楼,故整个气势不是那么恢宏壮观,但也古朴典雅。

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与一旁曾是神父、修女居住的二层外廊小洋楼(后来成为教师宿舍)浑然一体,也颇具欧美小镇风情风貌。路边有修剪整齐、四季常青的小灌木,教堂周围种有向日葵、蓖麻子。西式小楼也被绿荫环抱,其间有口冬暖夏凉的水井,空气清新,环境悠静。有时还有高鼻子、蓝眼睛、金色头发、身材修长的神父出入小洋楼。我曾碰见一次(仅此一次),当时我惊恐得屏住了呼吸,这就是人们讲的神父?我欲探不能,倍感小洋楼的神秘。

汉阳显正街天主堂是天主教圣高隆庞会在武汉的遗物。由该会神父爱德华高尔文1920年开始建造,于1936年建成的,历时十六年。在其期间,1921年该会又在鹦鹉洲瓜堤购地兴建鹦鹉洲瓜堤街天主堂,于1925年建成。建成后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孤儿院,收十岁以下的无父母或家贫无力抚养的男孩。

1931年又在此地修建了一栋机器车间,由艾方修士负责指导孤儿们学习铸造(翻砂)、钳工、木工等。生产传教和圣堂所需的大小十字架、念珠、烛台、乳香炉、圣水壶等。到1935年高尔文主教计划在鹦鹉洲成立“圣若瑟会”专门培养中籍神职人员,再次又修建了一栋二层楼的住房,将1938年被日军侵占的汉川黄甲山的小修院迁来续办小修院。先后在此就读约百余人。

汉阳周恒盛

1942年二战期间,孤儿院、机器车间、小修院等都停办了。到1947年就开办了文德小学二部。从1921年至1935年前后修建的平房、楼房,就成了1951年我读小学时的教室了。文德小学本部在汉阳,(现名白鹤村小学)是教会办的学校。我有一高中同学解放初期就在这所教会学校读书,一、二年级都是由修女授课的。由此证明瓜堤街小学前身(文德小学二部)就是天主教会办的学校。

1951年鹦鹉洲瓜堤街天主堂关闭。文德小学二部由新中国政府接管改名为“汉阳区第十二小学”,后更名为“汉阳区瓜堤街小学”。母校是值得我们每个人怀念的地方。小学时代更是人生最纯洁的时光。它给我们的童年带来愉快而充满趣味的难忘。那时的班约三、四十多人,现能叫出名字的大约有十几人吧。

六十多年的岁月,悄然而逝。光阴让皱纹爬上了我们的脸颊,也拉深了与我记忆中的一个个幼稚粉嫩面容间的鸿沟。记忆的碎片,若隐若现,难以捕捉。但却有个脸庞白皙、一对水汪汪大眼睛、深褐色卷发的小男孩,从我记忆深处走了出来。特别是长期盘踞在他高高鼻尖下的两条“长龙”,让我记忆犹新。这个小男孩腼腆、聪慧、学习用功。中国有句“望子成龙”的成语,他果真不负父母所望,成了“龙”,是北京某大学的教授。若不是那个年代造成了学术领域的荒芜,我想他定能“衣带渐宽终不悔”地去追寻数学王国的奥秘,成为大师级人物。

曾记得,天真纯朴的我们,多么想成为一名少先队员啊。入队后就意味着我们就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了。每天下午四点钟后,学校大喇叭就开始播放“少先队队歌”。全体少先队员都会站立,隨着高亢激昂的音乐旋律,高唱“为了新中国的建设而奋斗”!开始我不是少先队员,没有资格同声高歌。后加入少先队了,有资格了。当自己也可站立着唱“为了新中国的建设而奋斗”时,真的感到无比的兴奋和自豪。特别是当上小队长,左臂上别了个“一杠”时,心中更是美滋滋的。

曾记得,我也被评为区级优秀少先队员,去参加区里“六一儿童节”的表彰大会。学校规定女生要穿裙子,可我没有。母亲帮我找邻家女孩借来一条花裙,试穿时都说好看,我兴奋得一夜无眠。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穿上花裙,到学校集合去汉阳剧场参加庆祝活动了。记得会上每人发了一袋甜点,甜点在我家是稀罕物。我打开纸袋见到酥软的桃酥、蛋糕等,舍不得吃,拿回家与弟妹们分享,别说他们有多高兴了。

学校门前有不少的零食摊:煮荸荠串的,卖凉薯片、菱角米的,也有挑担卖蒸糕、炕年糕、转糖人的。囊中无钱的我,每每经过,只能瞟上一眼。但脑海里有时也会想着,那热气腾腾的蒸糕好吃吧?还有那炕的年糕一定是又香又甜!偶尔有二、三分钱,我也会光顾一下零食摊,最后经不住糖人摊上栩栩如生的“关公耍大刀”的诱惑,不由自主地站在转糖人摊前碰碰运气。

瓜堤街小学是个完小。开设的课程除语文、算术、自然常识(高年级历史、地理)外,还有音乐、体育、美术等,让我们在德、智、体各方面得到全面发展。

我的启蒙老师是王昌红老师,还是毛惠云老师 ?记忆有点模糊。但毛老师是教我语文的印象较深。那时的她可能快到“而立之年”吧。她身材高挑,线条柔和,五官端正,轮廓清晰。时髦的卷发齐肩,可算个美人儿。她严肃认真又不乏温柔宽容,有次上语文课时,我将“聊斋”小人书放在课桌抽屉里低头偷看。毛老师发现后,走到我身旁,站了一会便又转身走向讲台继续讲课。没有点名、没有体罚、没有没收。她的无声,让我羞愧,让我感激,让我自觉地抬起了头,看讲台、黑板……

语文课讲述的内容很多。随着时光的流逝,大部分在记忆里几乎荡然无存。但有二篇课文,却深深地刻印在我脑子里,留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其中一篇为“人有两只手,左手和右手……”,当时,我不以为然。心想,这还须学?然而殊不知这是在讲人体结构,初识人体解剖学。正因这“无知的傲气”,让我对这篇课文至今没忘。

另一篇便是一短小精悍的寓言。通过拟人写作手法,告诫人们应爱护光明的使者——眼睛。有一天,一个脏娃娃突然发现与自己朝夕相处亲蜜的小伙伴——眼睛又红又肿,还流着眼泪。便问:“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啊,原来是我的脏手惹的祸!我该怎么办呢?”眼睛说:“你先带我去看医生”“好的。等会叫妈妈带我们去。”“以后你要讲卫生,勤洗手、勤剪指甲、不用手搓揉我。”“啊,我懂了。”“让良好的卫生习惯,陪伴着你我,远离眼疾……”

唱歌是要有天赋的,而我没有。上帝赐予我的只是五音不全,唱歌跑调,注定与音乐无缘。但恰恰相反,音乐周志华老师教唱的“五线谱歌”歌词,我至今没忘。“五线谱像楼梯,向上高来向下低。下加一线西叫都,再往上爬那、西、都……”她甜美的歌声如“天街小雨”滋润着,美术王振宇老师深埋心底“愛”的种子……发芽了。王老师一幅幅幽默、风趣的画作也赢得了周老师的芳心。他们相恋了,并修成正果终成眷属。

瓜堤街小学的操场上,到处可见我们欢乐玩耍的身影。女生跳橡皮筋、踢毽子、跳房子;男生打Pie Pie 、刷得罗、弹珠子。还有滑滑梯、爬竹竿、荡秋千的,玩得不亦乐乎。有时,我为了逃避“跳(纺)麻”劳动,放学不回家,在操场上爬竹竿、荡秋千直至快吃晚饭时才到家,(为贴补家用,母亲规定我放学回家后 纺麻线二至三两)但母亲从不责备我。

西湖河街的那段瓜堤到夹河边,有一片芳草萋萋的“百草园”。万玉珍同学的家就在那里,单家独户。她家旁边有水塘、菜地,后面就是大片农田了,有人种上麦子和蚕豆。每到春暖花开或初夏、彩蝶飞舞时,我会带领弟妹们去扯狗尾巴草编小动物,追捕彩蝶夾在书本里当书签。有时还捉蚱蜢、蛐蛐儿用瓶子装回家观看它们打架。到麦子收割时,会去拾掉在田里的麦穗,拿回家在搓衣板上将麦粒整出磨成面粉。收蚕豆时也会将落在地上的蚕豆捡回洗净煮熟,用杯子装着带到学校当早点……我的童年生活清贫并不乏童趣,这一切承载了我所有童年的欢乐。

被码头、江湖文化浸泡着的鹦鹉洲是长江岸边的一座水洲。在长江波涛年年冲刷下,临近江边的街道如西湖河街等早已沉入江底消失了。隨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发展,瓜堤街天主堂和瓜堤街小学,因2012年的拆迁,已不复存在。(替代它的是美丽的汉阳江滩;雄伟壮观的鹦鹉洲长江大桥;现代化的杨泗港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实感庆幸的是,现有一条贯穿汉阳南北的大道叫鹦鹉大道,一座连接大江南北的桥梁叫鹦鹉洲长江大桥。让无处可寻,消失了的鹦鹉洲,消失了的民国初年五府十八帮的峥嵘岁月,消失了的天主堂、瓜堤街小学……隐若可见。祢衡的《鹦鹉赋》及鹦鹉洲人的故事都不会苍老。我们这代人与鹦鹉洲的情结,天真无暇的童真,金色的梦想……它们都将会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我们的记忆里永存。

打捞江城记忆  钩沉三镇往事

汉阳南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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