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隔离、被蛇咬、被性侵,之所以被承受,只因她们来了生理期
“死亡也许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再也不用被关进月经小屋里。”
这句话是Shahi的姐姐在妈妈的命令下烧掉了妹妹的衣服,无奈说了一句,希望随着风能够带走妹妹所有的一切。
四天前,19岁的Shahi被家人关进叔叔的牛棚里,在烂泥与甘草堆进的茅屋里被一条毒蛇所咬伤,不幸身亡。
这间所谓的“月经小屋”,只是一个黑暗阴冷且没有窗户的泥屋,被家人关进的Shahi并不是犯了什么错,恰恰只是因为她来了生理期。
(尼泊尔西部Dailekh地区的500多座月经小屋里,其中的一间成为了Tulasi Shahi的葬身之地)
在尼泊尔农村里,无论是少女还是成年妇女,只要自己来了生理期,就必须要在月经结束前住进“月经小屋”,这种是尼泊尔一项古老的传统,在Chhaupadi(月经禁闭)的传统观念里,经血是有毒的。
在古老的传说中,若经期的女性触碰到庄家植物或牲口家畜,它们就会生病;若靠近果树,果子在没有成熟的时候掉进地上;若去打水,水井会干枯;若跟别人接触,别人就会一病不起。
甚至在某些地区,女性月经期间会害怕激怒到教育女神Saraswati。她们就被禁止读书、书写又或者触碰书籍。
尽管在2006年,尼泊尔政府就下令取缔 chaupadi ,明确杜绝这种陋习,禁止隔离经期女性。但法律还是挡不住不少农村地区保留这样传统,也让不少女性因此而被性侵、被咬伤甚至死亡。
2019年1月,Parwati Bogati在破败的月经小屋里接受了5天禁闭后死亡,仅仅因为她在没有窗子的棚屋内点火取暖诉后窒息而亡。
2019年的2月11日,35岁的的Amba Bohara与两个孩子也被发现死于月经小屋中,三人因吸入烟雾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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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月经小屋”,通常只是一个牛棚或简易的泥屋,没有窗户,没有被子,长1.5米宽1米的空间,却需要容纳3、4个月经同时来潮的女性。
这些背后伴随着却是当地人对月经的错误理解。
(尼泊尔约有55%的女性是文盲,几乎是男性的两倍)
曾获得奥斯卡最佳纪录短片电影《月事革命》(Period. End of Sentence),就是讲述了一场有关女性月经的革命故事。
在镜头面前,很多女性对月经往往是羞涩、扭捏,甚至表情严肃、讳莫如深。
而男性确倒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嘲笑说这是一种病,只有女孩才会受影响。
这样的月经认识,也让当地人认为这就是一种禁忌,既不能同丈夫说,也不能与兄弟或姐妹说,她们认为月经血是坏血,是神的惩罚。
因此来生理期的女性必须隔离,不能坐沙发、不能进厨房做饭、不能与家人一起吃饭.......
男性主权的社会下,女性也开始默认这种不平等合理化,月经的禁忌也成为了一种集体无意识,更别提女性在生理期遭受的苦难与折磨。
全球至少有5亿女性缺少生理期卫生用品
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世界卫生组织2015年报告,有5亿多的女孩与妇女缺乏经期卫生用品。
仅仅在印度,就有3.55亿来生理期的妇女,88%的女性经期都没有卫生巾使用,只用破布、麻袋、干草、塑料、旧布,甚至是沙、牛粪等,又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垫。
正因如此,当地女性阴道感染概率增加70%,但生理性伤害远远没有比社会歧视与偏见来的大。
在印度,有7成以上的妇女在分娩前根本不知何谓是月经,有1/5的女孩因月经初潮而辍学,有1/10的女孩因生理期而缺课。
最可怕,这种陋习得以世代延续并非只是当地男性,女性更起到“监督力量”。
尤其是长辈的妇女,认为自己也是如此过来,而督促后代世代延续。
“我们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来都没变过。”这是一位当地老人所说的,尽管政府在前几天捣毁她们家的月经小屋,但几根木头搭起的架子和一个草做的顶棚,就宛如雨后春笋一样。
(被拆除的月经小屋很快又会被重建,就像雨后树下繁茂的毒蝇伞)
或许在这里人们需要更长时间能够觉醒,但我们能做就是希望越来越多女性知道:
这个正常的生理特征本不该被污名化,女性也不该为月经感到羞耻和尴尬。
然而有意思是,一部关于介绍卫生巾的电影,在我国海报上男主手里拿着的卫生巾也被替换成了一张白纸。
本“寿司之神”小野二郎的儿子小野祯一的一次采访中,明确说女性因为月经注定不能成为寿司大师。
最后还是老话,希望这个传统禁忌能够早日被时代声音所打破。
(文章部分图片来源于电影《Period. End of Sent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