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2:天主教会与孔子嫡孙的友好互访,老照片讲述中西文化交往中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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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主教圣言会耕耘山东
圣言会是一个国际性天主教传教修会。1875年由杨生神父创立。第一批传教士安治泰和福若瑟,于1882年前往山东西南部阳谷县坡里庄,1885年起负责新成立的山东南境代牧区,这个教区的辖境包括半个山东省。

富于进取心的圣言会克服了种种阻力,终于在这一地区打开了局面。

圣言会传教士很尊敬孔子的智慧,并想与孔子后裔建立友谊关系。他们想要通过访问以表达他们对中国儒家文化的善意。而真正促成这次拜访的,是韩宁镐。
二,天主教神父福若瑟和韩宁镐
1900年,福若瑟神父被选任为省会长;他在济宁附近的戴家庄建立了圣言会的省会院。
1882年1月,福若瑟到了阳谷县坡里庄,这个破落的村庄成了圣言会在中国传播的第一站。
在阳谷东边的兖州,距离兖州15公里的地方就是曲阜,那是中国文化的“圣城”,福若瑟的理念是“爱是唯一令众人明白的语言”。
韩宁镐,山东兖州教区主教,德国人,圣言会士,在中国天主教历史上可谓大名鼎鼎,1904年8月接任安治泰为兖州代牧主教。
在山东的漫长岁月使他一步步变成一个中国化的人,他学习汉语,他学习山东文人的礼节,又学习欣赏农村的食品,学习穿中国式的衣服,还学习如何对付农村的强盗。

韩宁镐在他的书信中他多次赞美中国农村的生活、人民的俭朴和勤劳、中国信徒的虔诚和热忱。
福若瑟和韩宁镐认为:
孔子后人是一位具有重要影响的人物,与之保持友谊关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而当时,孔令贻是官方袭封的衍圣公,为孔子的第76代嫡孙。
三,孔令贻是孔子的第76代嫡孙,为正一品官阶,地位尊崇。
孔令贻,字谷孙,号燕庭,孔子76代嫡孙。1877年5岁的孔令贻接任世袭衍圣公,1898年孔令贻奉谕为翰林院侍讲,并正式主持府务。1892年署理四氏学学务。1907年奉旨稽查山东学务。1914年中华民国封衍圣公。
衍圣公的主要职责是代表朝廷来祭祀孔子,保护孔庙和孔子墓,并传播文教。
接待外宾的衍圣公孔令贻,表情严肃。
1892年署理四氏学学务。1907年奉旨稽查山东学务。1914年中华民国封衍圣公。孔令贻的确很重视教育,管理学务一丝不苟,但他的思想倾向保守,对西洋事物持排斥态度。
图:孔府入口处。孔府,也称衍圣公府,是孔子嫡系子孙居住的地方。
1904年(光绪三十年),津浦铁路线路勘测中,欲由歇马亭经孔林西直达邹县,孔令贻以“破坏圣脉”、“震动圣墓”为由,奏请朝廷批准,使铁路线改道兖州。
四,韩宁镐主教访问衍圣公孔令贻
韩宁镐主教想要尝试接近衍圣公孔令贻,他用外交手段,通过兖州一些官员,请他们通知孔令贻,我希望会见他。
让韩宁镐十分欣慰的是,衍圣公的回答非常爽快,很快就有了回音:没有什么问题,孔公也很愿意接见你。他们马上约定了访问的时间。
图:孔庙里的杏坛,相传为孔子讲学的场所,“孔子游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到了去的那天下了大雪(这是2月份),雪花遮盖了整个大地,在曲阜有一些地方的雪有三尺高。
但韩宁镐主教不敢失约。他知道老圣贤的影响力,在中国孔子一个人能够影响几十代。他不想让一场大雪影响这一次他认为非常重要的历史会面。
图:康熙御笔“万世师表”匾额。该题字为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康熙到到曲阜孔庙祭孔时,听完监生孔尚任讲完《大学》首章后的御笔。康熙题词在民间很难见到,由此可见康熙对孔子的尊敬。
韩宁镐找到了一个地方住下,请陪同的人向孔家通知自己已经到来。
五,孔令贻隆重接待韩宁镐
孔令贻隆重接待韩宁镐:本地的官员下令要用红布装饰韩宁镐住的旅馆。一些士兵在那里站岗,以示尊敬。

当韩宁镐去孔公的宫殿时,他深深地意识到这一次拜访具有历史意义。

图:孔子墓地,墓碑的前碑篆书“大成至圣文宣王墓”,碑阴正书“奉政大夫修正庶尹礼部郎中赐食三品禄直文渊阁永嘉黄养正书”,下款书“大明正统八年岁次癸亥十月一日五十九代孙袭封衍圣公孔彦缙五十八代孙承事郎曲阜世职知县孔公堂等立石”。

古老的柏树、辉煌的宙宇和宫殿,这一切都显示孔子的光荣。

随着一声“请!”响亮地传过大厅,而门扉就开了。韩宁镐被带入大厅。在两边站着显贵们两排,都穿着礼服。在最后面孔公等待着我,一群仆人围绕着他。我正式向他鞠躬并使他们带我到客厅。家具并不豪华,但都很高雅,都表明这是一个贵族家庭。

最后韩宁镐主教邀请孔令贻有时间到天主教堂做客,孔令贻很高兴的答应了。

六,孔公回访兖州府的天主教主教府

过了几周后,孔令贻到兖州府的天主教主教府来向传教士们拜年。

1897年开始营建兖州天主教堂,此建筑群在全国范围内是屈指可数的天主教堂之一,其建筑之精美、规模之宏大为世人所瞩目。
可惜,兖州天主教堂的主要建筑,被毁于1966年的“文革”初起时——是又一次愚昧和冲动的牺牲品。

教堂当然作了很全面的准备。

餐厅装饰好,门上挂着红布。当那八个官员和孔公与他们的仆人一起进来时,他们形成了一条漂亮的游行队。孔公看到了教堂的伟大建筑很惊奇。他也看到安主教建立的主教府的大门,很被感动。

他在告别的时候,承诺说他不久后还要再来。

七,孔令贻到济宁的天主教教堂拜访

1908年4月28日,孔公来到济宁的天主教教堂。

孔令贻公来到济宁天主教教堂,与天主教神父们一起吃饭,听留声机,去看教堂和教会所办的学校,

待了一个半小时。

济宁天主教堂位于山东省济宁市
清光绪十八年在济宁城内南北晁家街路东建筑了教堂,名曰“耶稣圣心堂”。大教堂于1966年“文革”开始之后,教堂内部设施被“红卫兵”砸毁。1968年,大教堂被全部拆除。

有学者认为,孔令贻是当时中国非常重要的人物,不要说一般人,就是重要官员想要见上一面都极不容易,他能与外国主教神父有如此亲密的来往实在难得。

八,天主教修女为孔子第77代的传人诞生作证

到了第30代衍圣公孔令贻的时候,孔家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传承危机。

图:孔子墓地,墓碑的前碑篆书“大成至圣文宣王墓”,碑阴正书“奉政大夫修正庶尹礼部郎中赐食三品禄直文渊阁永嘉黄养正书”,下款书“大明正统八年岁次癸亥十月一日五十九代孙袭封衍圣公孔彦缙五十八代孙承事郎曲阜世职知县孔公堂等立石”。

孔令贻一直没有儿子,孔令贻非常苦恼,后来孔令贻小妾再度怀孕,此时孔令贻也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病痛缠身,如果这次还生不了儿子,恐怕孔令贻家的香火便从此断绝了。

图:孔庙内的水井,据说孔子生前曾饮用过。另外,乾隆当年来祭拜孔子时,也曾饮用此井井水。

一些谣言说孔家已经准备弄虚作假冒名顶替,为了杜绝这些谣言,孔公除了请求政府派兵警戒,邀请两名新教的女医生和两名来自兖州的天主教修女为小男孩接生并为诞生作证。这些妇女必须在孔宫等待分娩的时期,后来她们需要签一些文件来证明这个孩子真正是孔公的儿子。后来一切顺利,孔令贻的儿子孔德成诞生了。

后记:
作为一个在山东五十三年的天主教神父,韩宁镐的著作和书信,详细记录了他与当时的衍圣公孔令贻的交往过程,因为在他们这些西人的眼里,孔令贻是“中国教皇”,是一个了不得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福若瑟神父(中)在山东兖州教堂前与孔子传人的合影

他们之间的交往,绝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之间几次平常的互动,在中西文化交往历史上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有着十分重要的耐人寻味的历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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