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二部（25）过节的时候，更容易让人感受寂寞
文/韩雪丽
如此而已——忘了他的身份
乔亭后来也疑惑，怎么同意去他家吃饭，他说得随意，却观察乔亭的表情，乔亭当时，也不太想一个人回去，到底过节的时候，其实更容易让人感受寂寞，所有人的热闹，似乎是为了提醒你，自己的孤单。
江寒星让她过去一起吃饭，可是乔亭是个有分寸的人，到底人家一家团聚，她过去，气氛热闹是热闹，人家不会自在，她只是说，营销中心有活动，实在过不去。
唐滔的家，乔亭还是第一次去，有些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没考虑在二环内，选了二环边上，不过，这家楼盘，乔亭非常喜欢，长在绿化和物业，物业管理是最有口碑，是那种真的做事做到细节上，人车分流，管理细致。绿化极好，总之，算是比较理想的小区。
天还没完全黑，乔亭能感觉，这个小区监控探头真不少，看来早先年，开发商哪怕自持了物业，还是舍得在硬件上花钱，唐滔笑笑，你是习惯了，走哪都是踩盘的状态。
客厅特别大，乔亭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白他是把一间卧室和客厅打通了，所以显得特别大，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注重客厅的面积，后来发现，客厅似乎是除了休息，所有的活动空间，客厅餐厅书房都合在了一起，绿植遍布，阳台上，有一角花架上，有几盆兰花，是彭董办公室的那一种。
乔亭心想，他倒有时间，这些花，都是要娇养的，施肥换土，特别的娇贵。不比她，家里也有花，都是特别好打理的绿萝芦荟仙人掌一类的，十天半个月不管，也绿着它们葱茏。
在书架前，看见满满的书，本以为，他和江寒星一样，重实务，不喜欢读书，可是看了看，工程方面的多，也有些管理类的，剩下的都是一个一个的文件袋了，有公司的会议记录，有集团的，还有些就是各个部门的资料，这成了一个小办公室。
她笑笑，原来他这么敬业，看到营销部的占了一大半层，她随手拿一个袋子，居然是她去年的一个提案，又拿起最近一个编号的，是营销中心的开盘活动方案，她惊讶。
唐滔招呼她，吃饭吧，你倒是不知道饿。
乔亭过来帮忙，她有些惊讶，你做的，这么快，三凉三热，荤素搭配，中间的松鼠桂鱼，卖相特别好看，香气扑鼻。
唐滔点头，我不做饭，喝西北风呀。
乔亭的晚饭，一向是能少吃就不多吃，今天是胃口大开吃得有点多了，她心想，看来人的胃口，和饭菜的水平是有些关系。
二人在阳台上看月亮的时候，唐滔才说，知道我为什么原来选这吗，有时候，能看见星星，今天是赏月的日子，他递给乔亭一块月饼。
乔亭叹口气，哪里吃得下呀。
他掰成了两半，乔亭接了过来，月色如水，是能看见星星，想到附近的民心河，终于点头，这个位置还不错，开车方便。
唐滔早早送乔亭回去，到了乔亭小区的楼下，二人都没急于下车，唐滔感叹，一年一年过得真快。
乔亭点头，是呀，这一年，真和打仗一样。
不知道怎么话题转到了去年的时候，莫名地提到了梁姐，今天收了梁姐的短信，乔亭刚想起来，没顾上回，她给梁姐回了条短信，一时感叹，要是梁姐还在这个位置，我宁愿挂名当个财务副职，这样多轻松。
唐滔看她，你是能省心就省心，那是一回事吗，不过，梁姐是真让沈蚊子给坑了，要不是，要不是当时顾忌太多，真没那么便宜了他，这个人，太阴。
乔亭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替彭董辩护，这件事，是沈主任在操作，可是起因不是呀。她脱口而出，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他也有防卫的成份，也是有人，先招惹了他。
这句话唐滔没有动气，那是他活该，没那么嚣张的，他做事没底线，怪谁呀。现在想起来，没收拾他，是便宜他了。
车外本是月色如水，乔亭却没能感受特别的温馨，只是有些生气，你不能这么想吧，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家，做事总有个规则，不能过了法律的界线吧，凡事有规矩，要不然，你和沈主任有什么分别。
这句话一说出口，感觉有些过份了，可是不知道如何找补了，她不是长于机辩的人，气氛一时僵持，过了几分钟，乔亭额头有了细密的汗珠，唐滔的呼吸有些急促，你回去吧。
乔亭下了车，唐滔的车迅速地开走了，乔亭跺脚，什么事，好好的事，让自己给说砸了，嘴比大脑快，怎么这么蠢，忘了他的身份。
她闷闷地上楼，开了灯，想想，就这样吧，回头找补吧，现在能如何，他在气头上，能怎么着，她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刷牙洗脸，发日报，然后打开彭岗送的笔记本，他细心的装好了所有的程序，乔亭感叹，这孩子真细心。
索性拿起书，看了起来，于她来说，这些年的习惯，不管天大的事，顺心不顺心，只要一看书，就进入了特别的状态，特别的认真。
到了十一点半，才放下书本，到了阳台上，想到在唐滔那里看月亮的时候，悠悠叹了口气，今天好像是自己不对，她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组织语言太艰难，只是写了五个字，谢谢，对不起。意思自己都不太明白。
早上醒来的时候，给唐滔的司机，发了条短信，你不用接我了，我今天不过去销售中心了。然后又给荣宇发了条信息，我下午过去，上午你辛苦了。
她准备给江清瑶做点心，他们一家，今天外出旅游，算是路上吃吧，大约十一点走。
她想了想，这些年，若说起来，不管她胡说了什么，从不和她计较生气的只有江寒星，他也许是大度，反正，乔亭当年在他手下，也有脾气固执，不听指挥，或者搞砸了江寒星的计划，他骂两句就算了，不过几分钟，又打发乔亭干这个干那个，或者让他给江清瑶送饭去了。
江清瑶对她，是实打实的情份，家长会骂她，老师会管她，只有乔亭不会和她发脾气，好吃的好玩的，她上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姨，她现在称呼为小姨，是何惠让她这么叫的，不要叫阿姨了，乔亭就像我妹妹，何惠一心顾家，这些年朋友往来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有些事，指望不上江寒星，就找乔亭，什么打防疫针，什么开家长会，她说，乔亭就是你的长辈，你的小姨。
她一见乔亭，就不愿意松手，拉了乔亭拼图了，乔亭发现，这些益智游戏，太难缠，太费脑细胞，江清瑶一手吃着点心，一手说，小姨，你能一个小时拼上吗，我花了一个小时，我看看，谁厉害。
一个小时后，乔亭才拼了十分之一，她叹气，什么呀，什么呀，有些气恼，何惠正收拾东西，江寒星说是出去自驾游，还要去酒店晃一圈，何惠把东西收拾好，这才过来，行了，清瑶，你这个，谁搞得定。
她看乔亭，你何必这么辛苦，和我们一起去吧，大过节的。
乔亭叹口气，姐，前天开的盘，怎么走，我走了，销售经理怎么想，指标在那。
何惠刚要开口，江寒星回来了，上来先吃点心，我就说嘛，你不可能不做，我没什么，清瑶会有意见，小姨不像小姨。
清瑶过来，抱着乔亭，和我们一起去吧，他们俩个，都不和我玩这个，你虽然笨了些，比他们强多了。
何惠摇头，你这个孩子，你小姨可不笨，你要有你小姨的智商，我都不发愁你的学业了。
提到英语口语的事，乔亭想想，这样吧，我有个客户，是做这方面的教育，我找找她，找个一对一的，看看能不能提升些。
江寒星不以为然，至于吗，本来就没时间玩，还学，出国早呢，用的着现在就折腾口语吗。
打发这一家子出门，乔亭没开车，江寒星奇怪，你没开车吗。
乔亭叹口气，没好意思说，车在销售中心，只好解释，离得不太远，我不过是想走走。
江寒星把老婆孩子送上车，然后说，你猜我厉害吗。
乔亭惊讶，你怎么了。
江寒星得意，你知道我拉着谁一家去自驾，迈克一家，她女儿明珠和清瑶到能玩到一起，小姑娘挺可爱的，智商真高。
乔亭赞叹，行，大哥，你厉害，不过，你把宝押在了何家一系，要是沈云菁赢了呢。
江寒星摇头，你放心，我押迈克。反正老大和何远一直有联络，我看着，老大是想两边都顾，我和迈克的往来，他都知道，只是说，要低调，不要你参与，我想也有理，沈家大公主喜欢你，这样也好。
清瑶扳了乔亭的脖子，小姨，你等我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还送你玩具，晚上我给你传视频，你上学去吧，我妈妈说，你也要和我一样必须去做你的事，就是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