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然也是一种心态

——读《云淡风轻》有感

小驴的爸爸在遥远的非洲国家做工程监理。妈妈在国内中学当班主任，每日里小驴和妈妈慧明一起生活学习，其乐也融融。

因为紧邻了教学质量极好的中学，这个小区“贵”且名曰“高尚”。对门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头老太太。

背景交代清楚了之后，或许在读完这个短篇便能知晓作者的前景预制：高尚小区与社会道德正义之间的鸿沟，缺乏强力支撑的孤儿寡母、几无人问津的孤老......与熙攘喧嚣的俗世纷争——力量对比悬殊。

某一日小区停放在非停车区域的小车被划伤十余辆。于是谩骂和猜疑此起彼伏。方法用尽却仍是不时发生。又一日，小驴和朋友去游泳时开玩笑，被好朋友胡大壮推入深水区，不幸溺亡。“......胡家带话表示，宁可卖房子对慧明夫妇尽可能进行经济赔偿，也不希望儿子再受到责罚。小驴的死，已经使那孩子为自己的过失而备受打击，成天茶饭不思，见到老师或警察，就要求枪毙自己。毕竟他还小，自己也难以承受这样人命关天的负担......慧明想起趴在小驴墓上的那个孩子，想起他和小驴在一起玩耍时天真烂漫的神情，听到他一再要求枪毙自己，她的心也恨恨地抽搐了一下......此时慧明突然说：我们原谅他。不要责罚那孩子，也不需要他家赔偿......”

直到作者写到这儿，我还是以为是顺应时势写写关于二胎政策、关于失独此类的“作文”......

然而不是。

老太太主动上门安慰慧明。于是知道老太太带儿子、孙儿在小区门口散步（也即是业主们小车时不时被划伤那地），某日却被一辆轿车冲撞致孙子当场死亡、儿子心脏病发作后死亡、儿媳离家......却没有一个一同散步的业主愿意主动作证指认那辆肇事逃逸的车辆......也许是，那日大家都没看清？

毫无疑问，车辆是老太太划的。我想。

“老太太说，就像你现在这样熬。所以我知道你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孩子就是我们的命，现在命没了，我们活着的只是行尸走肉而已。不是吗？......老太太说，而我感到意外的是，你居然原谅了肇事孩子和他的一家。这事让我甚至很震惊......怎么样才能做到。”

事实上，不用作者描述，我以及看书的作者都隐约知道却又无从表述——不原谅又能怎样？怎样都已经换不回孩子的生命......不管怎样，老太太深受触动。于是小区的车不再被划伤。我想：这是毫无疑问的。

至此，这是一个关于正能量关于人间正义的“高大上之作”？

我又错了。

又一小插曲之后（恕不赘述），业主们猛然发现小驴死后，居然再没发生小车被划伤的事。于是或委婉或直接的提出质疑：小驴就是之前划伤数十上百辆小车的“坏人”。

关于之前交代的慧明身份（中学班主任）、天资聪颖学习极好的小驴甚至老太太歌舞剧院音乐人身份......我能想到的是“素质”一词。车绝对不是小驴划的！素质决定的！但是，你得拿出证据来！即便慧明赌咒发誓也不行。却又从冷漠的法律角度看——这又关慧明何事？！疑罪从无！需要证据也是这帮业主自行寻找而不必慧明去找无罪的证据！

慧明愤怒到吐血！遂成僵局！

老太太得知后......小区的车再度出现划伤......

“慧明遽然而醒。她坐了起来。一直在想。想得自己十分惶然”

《小说月报》2016年第1期开篇之作——全文完。

能够惶然。还愿惶然。想当然的应该惶然。总比不再惶然来得好些。我想。

2016年1月19日17：02六盘水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