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国｜也是爱情（小说）

文|李固国 编辑|淑为 图片|均来自网络

老宋七十多岁，老伴十年前去世了，不过他也没有“闲”着；吴嫂五十岁出头，老公得病死了，撇下她和两个孩子苦苦度日。两个人不知怎么回事，就“纠缠”到一块去了。

怕别人说闲话，老宋不愿意“娶”，吴嫂不愿意“嫁”，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得到“实惠”，何必在乎那点形式。

老宋在工地上给人看料，每个月包工头给两千元钱，再加上自己勤快，拾点“下脚料”什么的，也能卖点儿钱。其实老宋是不缺钱的，儿子在外面混出了样子，迟早迟晚寄点儿钱，就吃喝有余；儿子也想把他接走养老，可老宋死活不愿意，说什么在农村生活惯了，离不开窝，就他那点儿心思，别人一眼就看出的。

好多人给吴嫂介绍对象，但都被她拒绝了，说什么怕孩子受屈，于是大伙私下里议论，一个“糟老头子”怎么那么大的诱惑力！吴嫂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的读大学，小的读高中，正花钱的时候，就她那点儿收入，自然入不敷出。

吴嫂爱面子，白天干活，晚上就偷偷摸摸地骑车到工地上，和老宋住在一块。有时候，两个人挺会演戏的，白天在公众场合见了面，连个招呼也不打，跟陌生人似的。

老宋爱喝酒，尤其是爱搂着女人喝酒，况且不喝酒晚上就睡不着觉。孬酒损害身体，儿子就托人经常给他带来些好酒，但他舍不得喝，就把好酒卖了，买点儿散酒回来。别人给他计算过，包工头给的钱、卖废品的钱、儿子寄的钱，少说一个月也得几千元，怎么花也花不完，可老宋出手非常小气，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使。

大家禁不住问：“老宋的钱呢？”还用说吗，自然跑到了吴嫂手里。吴嫂每天晚上来，天明走，把老宋的钱自然“洗劫一空”。吴嫂走了，老宋心里也很虚，就想着法子从哪儿抠点儿钱来，怕留不住吴嫂，一次竟然把工地的家什给卖了，气得包工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要说他们两个没有爱情，谁也不信。晚上，吴嫂回来，给老宋炒两个爱吃的菜，再给他斟上酒，坐在他腿上劝他喝下；一个人坚持一段时间还说得过去，如果坚持几年，那就成了爱情。老宋喝着酒，脸上乐开了花儿，看着吴嫂，比年轻人都有精神头……很多时候，他们还一块到工地旁边的田野里散步，手拉着手，说着情话，跟青年男女初恋差不多。

这些年，老宋本来身体不太好的，可因为有了吴嫂，整天像有使不完得劲；吴嫂按说生活窘迫，可因为有了老宋，日子过得滋滋润润，两个孩子也没有受屈。知道内情的人，胡诌说：“这两个人吗？各取所需！”

最近一段时间，老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还时不时到医院检查。有人给他开玩笑说：“大叔，都那么大年龄了，晚上老实点，别跟年轻人一样折腾了！”老宋笑了笑，无言以对。

晚上睡觉时，老宋还好好的；谁知到了半夜，他突然变得呼吸困难起来。吴嫂叫来了人，救护车也来了，可还没有到医院，整个人尸体都凉了！

老宋去世了，按农村的风俗出殡。吴嫂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因为她没有那个“名分”，只能躲在背地里伤心。

晚上，田野里空无一人。吴嫂悄悄地走到老宋的坟前，坐在地上，低着头，哭成了泪人儿。忽然，她听到有人给他说话：“婶子，您来了，我知道您会来的！”

吴嫂抬头一看，是老宋的儿子，胖胖的，一脸富态。

“我爸几个星期前就安排我了，说您生活不容易，”老宋的儿子解释说，“让我想法子照顾您们！”

“哦！”吴嫂诧异地看着他。

“我给您准备了十五万元钱，也是给我爸养老的钱，”老宋的儿子把一张存折递过来说，“这也是我爸的心意，希望你们母子三人生活不做难！”

吴嫂接过存款单，趴在老宋坟上，泣不成声！

作者简介：李固国，山东省鄄城县一名教师，致力于在读书和写作中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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