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璐和PGone · 黑镜 · 科技

这几天李小璐和PGone的事情还在舆论中盘旋，嘲讽与不解齐飞，愤怒和惋惜共存。恰好，《黑镜》第四季第四集Hang the DJ也讲述了一个与心上人有关的故事——

一款智能软件，能够帮助每个单身者找到自己的 the one。流程看起来也很刺激：你依照系统的指示而在指定的地点遇见指定的陌生人，见面伊始双方就共同查看系统给出的相处时长，从几小时、几个月到一年不等（或许还有更短与更长的时限，但剧集中并未呈现），然后在这倒计时中，沿着系统安排好的轨道交流、尝试、生活。到时间了就分手，不能提前，也不能推延。

虽说这应用的成功率高达99.8%，但在彼此心动的男女主人公看来却并不人性化，当他们再次被系统安排相处时，两人决定弃置“科学”的倒计时于不顾，但是……但是……《黑镜》的反转总令人拍案叫绝，这里就不剧透了。

基于一次次的收集和比对数据，就可以不必付出寻找伴侣的艰辛，也不用遭遇背叛或分手的难过，只要你相信系统和算法，甘心把自己对生活的解释与谋划，交给科技这只新的利维坦就好。

于是，择偶市场也被“麦当劳化”了：可计算、可预测、可控制的生活，看起来不仅客观上带给了我们高效与实用，而且主观上似乎会让我们更少“遗憾”和“后悔”，觉得每一步都“值得”、都“赚了”。换句话说，即使不走到科技决定论的极端，在为“科学”话语所装点的生活世界中，我们需要付出的机会成本已经被压缩了很多很多。因为我们相信，科技总能带给我们好的、更好的和最好的。

悖谬随之出现。第一，当庆幸科技让我们少走弯路时，跳出来看，又还有多少别的选择等着我们呢？例如手机，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可是在用不用手机这道判断题上，单维度的强迫显而易见。

第二，犯错的可能性降低了，行动者的容错空间会不会也随之收窄？对于不符合目的理性的旁逸斜出（比如众多的心理障碍），我们的容忍意愿又有多少？科学帮助我们避开雷区，可一旦踏进其中，机会成本又是那样巨大。

第三，科学技术的危险后果与溢出效应已非新鲜话题，风险社会搭载全球化的列车到来，我们都多多少少地被裹挟其中并受到影响。风险的分配最终会“一视同仁”，局部的、暂时的小便捷，如何支付得起那些远超我们可想与可控的大风险？

说得有些远了。在李小璐话题中，科技甚至算不上一个讨论点。但是当他们用微博来打情骂俏时，科技的便捷是否降低了他们对“出轨”的不适和压力？当他们的行踪为千万网友议论时，互联网上的匿名化、碎片化、群体极化和普通人对名人的凝视等观点有没有得到验证？当据说他们买热搜来转移话题时，科技在传播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方面的外部效应更可见一斑。

齐美尔早警示我们现代社会的文化矛盾或者说悲剧。现代性和人性之间的张力，不仅作用于二战那样的浩劫之中，也活跃在我们每个人的日常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