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赏析]张幼军：黄刚笔的诗《狗尾巴草》《迟到的桂花》赏析

狗尾巴草

黄刚笔

秋天的山坡是蒿子花和狗尾巴草的乐园

一个在秋风里笑一个在秋风里摇

花儿笑过之后风会带着她去找妈妈

剩下狗尾巴草

把身子越弓越狠

卑微成一个父亲的样子

最后镰刀没有放过它

是一根火柴让它升天成仙

那些穷苦的日子

多亏无数的狗尾巴草

燃起红红的火焰

把我家的灶膛烧热

赏析

张幼军

“秋天的山坡是蒿子花和狗尾巴草的乐园/一个在秋风里笑一个在秋风里摇/花儿笑过之后会带着她去找妈妈/剩下狗尾巴草/把身子越弓越狠/卑微成一个父亲的样子/最后镰刀没有放过它/是一根火柴让它升天成仙”……这很有些寓言故事的味道，但又不全是寓言故事。又不全是寓言故事，那么，又是什么呢？是严肃的哲学命题、是赞美诗！哲学命题？太过分了吧？请听我说来。穷人不是很苦吗？穷则思变，穷到极处，就要闹革命。这叫物极必反。卑微的狗尾巴草懂其中的哲学道理，挺身站到了穷人一边，屁股坐到了穷人的灶膛上，燃起红红的火焰，这就厉害了！穷人“多亏无数的狗尾巴草”，多亏了千千万万卑微者，团结一条心，扭成一股绳，把革命干成功了！是啊，这首诗在不经意地讲一个寓言故事的同时，赞颂了卑微的狗尾巴草，赞美了狗尾巴草精神！人啊，不怕卑微，再卑微，像狗尾巴草一样都有他的热量、他的能量。千千万万的卑微的热量汇到一处能熊熊燃烧，大火燎原，直到把魔鬼的宫殿烧毁；千千万万的微小的能量汇到一处能产生排山倒海的力量，重塑山河！这，叫物极必反、量变质变，是被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了的哲学道理。

迟到的桂花

九月的山坡上

每一朵小花

在风里

都有一个快乐的样子

在今年的高温下

桂花到了九月

还在打听风声

像一个迟到的孩子

迟迟不敢

敲响秋天的门

赏析

张幼军

我们这里的秋天除了天高气爽，还有一个为人们所喜欢和骄傲的特征就是：丹桂飘香！没有香气四溢的桂花怒放的秋天，可以不承认是秋天。今年，秋老虎已经横行霸道肆虐无忌到了八月底了，仍不见其有所收敛。“八月桂花遍地开”的歌儿都不敢唱出口。当然了，山坡上的小花可不管你秋老虎不老虎，可不管你桂花开也不开，在热辣辣的骄阳下，在热浪滚滚的山坡上，开着、唱着、舞着，无忧无虑，快乐着！一直身价百倍于小花、受宠万倍于小花的桂花，今年，怎么搞的，像个受了婆婆的气的小媳妇儿到处打听婆婆态度变了没有哇一样，到了九月还在打听秋老虎走了没有哇？热辣辣的太阳何时温和些呀？上苍何时降下甘霖呀？她只是在那里打听！打听！打听！她不敢露面！这里着“打听”一语已经非常精彩了，但是诗人并不满足于已经的艺术创造。诗人可以跟众人一样说：连桂花香都闻不到，这叫什么秋天呀！但是，诗人是艺术家，不会这样欠修养地发火、指斥。他很温和、很艺术地说出没有桂花的秋天不像是秋天。他是这样说的：“像一个迟到的孩子/迟迟不敢/敲响秋天的门”。这是多么奇妙的一笔啊！

张幼军，湖北大冶市人，1948年1月出生。大冶一中退休教师。曾任黄石市首届学术学科带头人、黄石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委，省中语会会员、黄石市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