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礼问象 ——驳辛德勇教授《〈张氾请雨铭〉辨伪》
2019年10月14日澎湃新闻发表了《辛德勇:〈张氾请雨铭〉辨伪》一文(下简称辛文),其征引繁复洋洋洒洒,蔚为大观令人侧目,但其中亦存在不少谬误,今试扬搉如下。
一、碑文误识
辛文中所录碑文存在着文字辨识上的错误。其录文如下:
(引自“澎湃新闻” 《辛德勇:〈张氾请雨铭〉辨伪》一文)
其中存在四处文字辨识上的错误。可以说辛文没有很好的辨读碑文,然若字尚不辨,又焉可深论。
1、“敬供充牲” ,应作“敬贡充牲”,“贡”误识为“供”。
2、“众草咸茂”,应作“庶卉咸茂”,“庶卉”误识为“众草”。
3、“晏臻兹坐”,应作“娄臻兹坐”,“娄”误识为“晏”。而“晏”绝无于“女”字上再书一横者,虽然此字磨泐漫漶,但仍可看出与熹平石经之“娄”字极其一致。
熹平石经“娄”字
本碑“娄”字
4、“余来良艰”,应作“余来良难”,“难”误识为
“艰”。
二、辛文“乃骘田岳”的问题
“像'乃骘田岳’这句话,'骘田岳’讲的到底是啥意思?'田岳’指的又到底是什么?因为这铭文本来就是略读过一点儿古文的人肆意编造的东西,语句多滞碍不通,却又便于强自解说”
案:“骘田岳”的“骘”即“陟”,《尔雅释诂》云“骘,陞也”,郭注引方言云“鲁卫之间曰骘”。《六书统》释“骘”云“乘马登山也。”此处“田岳”的“岳”就是“山”,如东汉张衡的《思玄赋》云“二女感于崇岳兮”。[一]“田岳”的“田”即“田祖”,“田祖”也即“先农”,“骘田岳”就是登山祭祀田祖的意思。
三、辛文“铭文的纪年方式”
“所谓《张氾请雨铭》开篇的纪年——'惟永初七年十二
月有闰六日戊戌’,有年有月有日,不仅念起来节奏整齐,抑扬顿挫,很有腔调——惟永初元年·十二月有闰·六日戊戌,检核一下东汉的历表,还合得很”
案:“惟永初元年·十二月有闰·六日戊戌”这种读法有误,句读应为“惟永初七年,十二月有闰六日,戊戌”。
辛文“元年”应为“七年”,或为笔误所致。此处的“有”通“又”,如《尚书》“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其用法与铭文中常见的“某又某(日、月)”同,如《甲骨文合集》合37712、《鄭大內史叔上匜》等。“十二月有闰六日”即闰月开始的第六日,所以不能点开,点开就真是
合37712
鄭大內史叔上匜
“十二月有闰”了,如果理解为“有无”之“有”,那么应该跟在年岁之后,如《史记索引》云“岁有十二月,有闰则云十三也”。[二]因此 “十二月有闰六日”即“闰十二月的第六日”,也即“闰月的第六日”的意思。
再案:查阅《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一》“(永初二年)秋,七月,太白入北斗。闰月,广川王常保薨,无子,国除”,[三]这是永初二年有闰的记载。《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一》“(永初五年)夏,闰四月,丁酉,赦凉州、河西四郡”,[四]这是永初五年有闰的记载。据辛文所言,永初六年闰月、七年闰十二月,不免出现“六年四闰”的情况。东汉使用四分历,为“十九年七闰”。一般是两到三年一闰,连续三年置闰在四分历上是不可能出现的,且就东汉一朝实际而言,断无若辛文所示连续两年皆闰之事。又见洛阳刘灿辉先生云,辛德勇教授引用《中国古代磗刻铭文集》时,把刑徒砖的“元初六年”误识为“永初六年”。[五]那么七年有闰、二年有闰和五年有闰就构成六年三闰,符合汉代历法用闰的原则。
四、辛文“张氾其人的自称”
“铭文中'时与主簿巍,亲省余官属,攀兀登峻,壹慨再
息,晏臻兹坐,劬劳备极。余来良艰,君亦歉渴’云云,按照世人的一般看法,这显然是在以第一人称叙事;也就是说,这篇铭文,是由奉诏主持这次请雨活动的吴房县长张氾自己撰写的,至少是以他的身份和名义写下的。所以,铭文一开头讲到的'吴房长平阴张氾字春孙’,就应该是张氾的自我称谓,也就是所谓'自称’。但是,东汉人会这样来称述自己吗?这里的问题,一是张氾自称其'字’,二是'名’与'字’同时并称。”
案:由碑文 “钦记鄙辞” 及“亲省余官属”可知此文并非吴房长所撰,尤其是“亲省余官属”一句可为证明,《说文》云“省,视也” ,《尔雅》云“省,察也”, 若为张氾所撰,则“时与主簿巍,亲省余官属”,就是“率领部属亲自去察视自己的官属”?这不仅就让人难以理解了。而且“省”在实际运用中多含尊敬之意,既可以是下对上的“问候”,如《礼记·曲礼》云“昏定而晨省”;也可以是上对下的巡视,如《易经·观卦》“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因此撰文者必然另有其人,而从“(张氾)时与主簿巍,亲省余官属”可知吴房长的治所或不在此处。参之《肇域志》、《天下郡国利病书》、《中国历史地图集》等书可知吴房长的治所确不在此处。
再案:“鄙辞”者,撰文者所言也,“钦记”者,撰文者所为也,顾炎武《金石文字记》“秦碑记”条云“喟然而叹其鄙辞曰”。[六]关于求雨之文,《春秋繁露义证》“求雨”条云“择巫之洁清辩利者以为祝”,[七]注云“《群经音辨》:'祝,祭主,赞辞者也’”。当然,为祈雨撰文的人与祝并非都是同一人。《后汉书》“礼仪志第五”注云“仲舒奏江都王云:'求雨之方,损阳益阴。愿大王无收广陵女子为人祝者一月租,……’”,[八]《说文》云“巫,祝也。”由上可见,到了汉代“巫”与“祝”的区别已与《周礼·序官》中的描述不一样了,这一点是需要加以注意的,因其并不像很多学者想象的那样。又,据文献看,汉代求雨之事未必非女子不可。辛文以此文为吴房长所作,误也。通观本文对于旱情竟未着墨,而是大讲张氾请雨的辛劳和意义,正如辛文引郑珍语《堂溪典嵩高山石阙铭》云“堂溪典请雨时表纪其父协所作《开母阙铭》而叙赞之词也”,则这篇碑文本质上与其无异,并非请雨之词,而是张氾“为民谒福”的纪功碑。
三案:由“亲省余官属”,可知此人之级别应相当或低于吴房长,然而“官属”必然在“官署”内。《汉官旧仪》云“旧制尉皆居官署,……县户口满万,置六百石令,多者千石。户口不满万,置四百石、三百石长。大县两尉,小县一尉,丞一人。”[九]那么“旧制尉皆居官署”这个“官署”与县长所居的“官署”是否为同一处?如在同一处,则“亲省余官属”言之何来?而汉代的县尉多与令、长分立而治。如《水经注校·江水》云 “江水又右迳杨岐北山。……山东有城,故华容县尉旧治也。……江水自龙巢而东俞口,……江水北岸,上有小城,故监利县尉治也。”[十]且由《尹湾汉墓简牍·东海郡吏员簿》可知,[十一]县中多设二尉,非全如制度所言。可以推断这篇文章很可能是吴房尉所为。既然是吴房尉所为,那么文字中出现“字春孙”也就勿用考论了。
《尹湾汉墓简牍·东海郡吏员簿》
五、祭祀者身份
辛文云“是不是汉安帝对这样的旱灾就完全无动于衷了呢?古代这些君主,虽然并不一定比现代的暴君更有人性仁爱,但不会像现代社会那些暴君一样,不管各种灾害弄出多么大的动静,死了多少人,都可以漠然视之,总是要做出一些象征性的举动,实际上朝廷确定的规矩里也都有一些必行的仪式。……单纯就祭山请雨而言,它对主祭者的身份和祭祀的对象,实际都有所限制。堂溪典在熹平四年祭祀嵩高山时的身份'中郎将’,全称'五官中郎将’,官秩比二千石,不仅是个朝廷中的'部级高官’,而且还是一个至关紧要的官职,即执掌宫殿的禁卫(《续汉书·百官志》)。这是因为如《东观汉记》(即《东观记》)所述,堂溪典是奉诏出使,前往嵩高山致祭,只有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才能与所谓'天子之祭’相称,而不是随便哪一个地方官都足以充任其职的。”
案:关于“奉诏求雨者”的身份,《两汉纪》云“尝旱,公卿请雨不得,汉乃悉出其僮仆,一时免之”,[十二]这自然是身份高贵的主祭者了。而这件铭文中“以诏请雨”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单单下给吴房长的,另一种是普诏天下的,下分论之。
1、单单下给吴房长之诏。
《春秋繁露》中云“春旱求雨,令县邑以水日祷社稷山川,家人祀户”及“夏求雨,令县邑以水日,家人祀灶”,[十三]如果本县有旱情,县邑之长求雨又有何不可?
《华阳国志》云“孙汶,字景由,亦深学。初征,上日食盗贼起,有効。为谒者,京师旱,请雨,即澍。”[十四] 又,辛文引赵明诚《金石录》云“中郎将堂溪典伯并,熹平四年,来请雨嵩高庙”及《张氾请雨铭》云“以诏请雨”均为“主祭”,可知“请雨”一词为辛文判定主祭身份之关键词,“京师旱,请雨即澍”这件事“汶”亦当为主祭,而《后汉书·百官志》云“谒者三十人。其给事谒者,四百石。其灌谒者郎中,比三百石。”[十五]这个“谒者”又绝非“官秩比二千石”的高官。对此我们当然不可以认为“京师旱”天子就“漠然视之”无求雨之诏。地方的水旱是必须要汇报中央的,而中央是不可能不下诏予以关怀的,正如《汉书·文帝纪》云“诏曰:间者数年比不登,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咎。”[十六]因此存在单下给吴房长诏的可能。但如果是单单下给吴房长,那么必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求雨行为了,正如辛文所云“所以当时朝廷调集谷物的地区很可能还包括吴房县在内。这样看来,就更没有理由在这里登山祭祀以求上天降雨了”,所以此诏不应是单单下给吴房长的。
2、普诏天下之诏。
碑文中云“以诏请雨。……乃骘田岳”,《汉书·郊祀志》“诗曰'乃立冢土’。又曰'以御田祖。以祈甘雨’”,[十七]可见“田岳”可为“请雨”之处。《后汉书》云“县邑常以乙未日祠先农于乙地,……立春之日,……”,[十八]《晋书斠注》引洪亮吉《释岁》云“此皆在正月行事”。而王先谦《后汉书集解》云“官本立春下提行。案以下皆言县邑祭祀,提行非也”,[十九]可见“县邑常以乙未日祠先农”之事或当在“立春之日”前,而“永初七年十二月有闰六日戊戌”为立春前十日,乙未后三日。可见此碑“骘田岳”“以诏请雨”,应为普诏天下“以御田祖,以祈甘雨”的例行公事。
六、雨与雪
辛文又云“而到了冬天,粮食早已打下,纳入仓中,下不下雨,也不会影响到庄稼的收成;即使田地里种下的是冬小麦,麦子在地面结冰后的'冬眠’期间也不再需要淋上冰冷的雨水。若是大冬天里真的像夏天一样下起雨来,因为太反常,还要给人们的生活造成很大困难,古人还会将其视作不祥之兆。譬如,在西汉永光三年十一月,汉元帝就曾下诏说:'乃者己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汉书·元帝纪》)因此,哪里还会有傻瓜非费劲扒力地爬到荒山顶上去撅着屁股叩头请雨呢?”
案:《春秋繁露·求雨》云“冬舞龙六日,祷于名山以助之”,[二十]可知冬日亦有求雨之事。需要注意的是,冬日求雨自当为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之“谒福”行为。《汜胜之书》云“冬雨雪止,辄以蔺之,掩地雪,勿使从风飞去;后雪复蔺之,则立春保泽,冻虫死,来年宜稼。”[二十一]可见,从农业生产上看亦非如辛文所揣测。
再案:如果因为“乃者己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就能推出“大冬天里真的像夏天一样下起雨来,因为太反常,还要给人们的生活造成很大困难,古人还会将其视作不祥之兆”。那么以下亦当“视作不祥之兆”。
1、《后汉书·孝献帝纪》云:“夏五月丙申,曹操自立为魏公,加九锡。大雨水”。[二十二]
2、《后汉书·董卓列传》云:“明年夏,大雨昼夜二十余日,漂没人庶,又风如冬时。帝使御史裴茂讯诏狱,原系者二百余人。其中有为傕所枉系者,……”。[二十三]
3、《汉书·五行志第七上》云:“文帝后三年秋,大雨,昼夜不绝三十五日。蓝田山水出,流九百余家。(燕)[汉水出],坏民室八千余所,杀三百余人。先是,赵人新垣平以望气得幸,为上立渭阳五帝庙,欲出周鼎,以夏四月,郊见上帝。岁余惧诛,谋为逆,发觉,要斩,夷三族”。[二十四]
4、《东观汉记》“顺烈梁皇后”条云“顺帝阳嘉元年,立顺烈皇后。是时自冬至春不雨,尊后之日,嘉澍沾渥”。[二十五]
5、《晋书》云“安帝元兴元年十月丙申朔,黄雾昏浊不雨。是时桓玄谋逆之应”。[二十六]
若按辛教授之逻辑,非但冬雨当“视作不祥之兆”,夏秋之雨亦当“视作不祥之兆”,且冬季不雨也当“视作不祥之兆”。
注释:
[一]《文选》(全六册),[梁]萧统编,[唐]李善注,上海古籍出版出版,一九八六年六月第一版一次印刷,一九九六年一月四次印刷,六五六页。
[二]《史记》(全十册),[汉]司马迁撰,中华书局出版,一九五九年九月第一版一次印刷,一九八五年十月北京第五次印刷,一二三六页。
[三]《资治通鉴》(全二十册),[宋]司马光编著,[元]胡三省音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五六年六月第一版,一九九二年四月湖北第八次印刷,一五七六页。
[四]《资治通鉴》(全二十册),[宋]司马光编著,[元]胡三省音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五六年六月第一版,一九九二年四月湖北第八次印刷,一五八八页。
[五]《中国古代磗刻铭文集》,胡海帆、汤燕编著,文物出版社,二〇〇八年八月一版一次印刷,四十三页。
[六]《金石文字记》,[清]顾炎武撰,清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第二十页。
[七]《春秋繁露义证》,[清]苏舆撰,钟哲点校,中华书局出版,二〇一九年五月北京第一版一次印刷,三七九页。
[八]《后汉书》(全十二册),[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五年五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八月北京第二次印刷,三一一八页。
[九]《汉官六书·汉官旧仪》,[清]孙星衍等辑,周天游点校,中华书局出版,一九九零年九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四九页。
[十]《水经注校》,王国维校,袁英光、刘寅生整理标点,上海人民出版出版,一九八四年五月第一版一次印刷,一〇八九页、一〇九〇页。
[十一]《尹湾汉墓简牍》,连云港市博物馆、东海县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简帛研究中心、中国文物研究所编,中华书局出版,一九九七年九月第一版,一九九七年九月北京第一次印刷,一四页。
[十二]《两汉纪》(全二册),张烈点校,中华书局出版,二〇〇二年六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一三四页。
[十三]《春秋繁露义证》,[清]苏舆撰,钟哲点校,中华书局出版,二〇一九年五月北京第一版一次印刷,三七八、三八二页。
[十四]《华阳国志》,[晋]常璩,巴蜀书社出版,一九八四年七月第一版,一九八五年五月第二次印刷,七一八页。案:此处标点有误,“孙汶,字景由”应作“孙,汶,字景由”。
[十五]《后汉书》(全十二册),[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五年五月第一版,一九七三年八月二次印刷,三五七八页。
[十六]《汉书》(全十二册),[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二年六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一二八页。
[十七]《汉书》(全十二册),[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二年六月第一版,一九八三年六月第四次印刷,一二六九页。
[十八]《后汉书》(全十二册),[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五年五月第一版,一九七三年八月二次印刷,三二〇四页。
[十九]《万有文库·后汉书集解》(全二十册),[清]王先谦撰,商务印书馆出版,一九四零年十二月初版,三六一七页。
[二十]《春秋繁露义证》,[清]苏舆撰,钟哲点校,中华书局出版,二〇一九年五月北京第一版一次印刷,三八六页。
[二十一]《汜胜之书》,万国鼎辑释,中华书局出版,一九五七年二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二七页。
[二十二]《后汉书》(全十二册),[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五年五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八月北京第二次印刷,三八七页。
[二十三]《后汉书》(全十二册),[宋]范晔撰,[唐]李贤等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五年五月第一版,一九八二年八月北京第二次印刷,二三三四页。
[二十四]《汉书》(全十二册),[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中华书局出版,一九六二年六月第一版,一九八三年六月第四次印刷,一三四六页。
[二十五]《东观汉记》,[东汉]刘珍等撰,吴树平校注,中州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七年三月第一版一次印刷,二一四页。
[二十六]《晋书》(全十册),[唐]房玄龄等撰,中华书局出版社,一九七四年十一月第一版一次印刷,八九二页。
(以上内容发表于《中国金石》第一期,收入公众号时略作调整,请以公众号为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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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缘起
辛德勇教授是某些学术出版社、杂志和众多媒体力推的学术明星,也是国学圈追捧的“辛神“。他的书、文之前我虽未读过,但他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的。2019年10月14日阙斋兄把辛教授在澎湃新闻发布的大文转给我看,并指出其中存在不符合十九年七闰的问题。其时我正在研习某书,辛文又很长,于是草草看了一遍,随便说了另外几处可能存在问题的地方。随后阙斋兄要我写一下,因为既不研究秦汉史也不了解金石考古之学,且以野狐禅之姿自行求索于国学,未满五年时日短浅,我既然能辨识出问题,别人又有何难呢?前贤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则十年之功似犹未足也。以我之学岂敢应允?恰巧几日后睡眠不好,头昏脑涨不能读书,打发时间之际随手写了一点,阙斋兄以为尚可,建议我继续写下去,于是抽几天时间写完,并与阙斋兄商改数次而成。这篇短文从文字辨析,训诂解释,天文历法,历史地理,农业生产,礼法制度,考古材料,传世史料,版本目录等方面进行了简单的阐述分析,因阙斋兄限时成章,于是草草五日而成,急促匆忙,未能精细打磨,不免粗疏,如有些地方叙之未详,而核心问题也未进行讨论,这些不妨放到下一篇谈,且先把基础问題简要谈一下。此文交稿已两月余,写作前考虑到出版物的滞后性,所以边框云纹的问题并未写入,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这样做的正确性,否则本文势不免有抄袭的嫌疑。当然第二篇相关论文就时日充裕了,在此我更愿意听取大家的批评和质疑,并在第二篇文章中完善及解答。当然如有人能不待第二篇论文的出版,仅据第一篇的提示探寻到谜底,那就更有意义了。
浩 略纪数言以使观者知其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