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的脚步
拜年,是世代沿袭的传统年俗,是民族道德、伦理、文化的传承。人们通过拜年,表达对逝去岁月的送别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我是个50后,对拜年习俗的几个阶段大都经历过。从传统的礼节行走拜年,到书信拜年、电话拜年、BB机拜年、手机拜年、再到短信拜年、QQ视频拜年、微信拜年等……形式不断变化,内容不断丰富。
民间最早的拜年形式,应属行走拜年。大年初一,吃完早饭,人们便去东西院给长辈磕头拜年;屯里人见面也相互作揖、握手、拥抱、躬身,以示问侯。
记得小时候,我家住在屯子当间(中间)儿,本屯住的亲属有三个舅舅一个姨,初一吃完早饭就去给长辈们拜年,先说些过年祝福的话,然后再跪地嗑头,从这家出来又到那家,年年重复着一个模式。
那时农村还有个习俗,新结婚的媳妇过年要给至近长辈拜年。我家大嫂是年前结婚的,大年初一就去给本屯的舅姨拜年,我和五弟也跟着凑热闹。那时五弟刚上小学,在大嫂嗑头时用小脚周(掀的意思)了下屁股,由于重心不稳大嫂顺劲趴到地上,二舅妈大动肝火把五弟好顿责怪,而大嫂却站起护着五弟说:“二舅妈,没事的,是小弟与嫂子闹着玩呢。”这件事我记忆犹深,虽然过去50多年了,但每逢过年便想起那童年拜年的往事。
传统拜年,是民俗拜年的文化根脉,也是春节的重头戏。在“过年好”的道贺声中,一句温暖的问候,一声温馨的祝福,瞬间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增添了人与人的感情。应验了那句拜年的古语:以年联谊,以敦乡情。
但是,时代在发展,科技的进步,民间拜年方式也在不断翻新。任何一种礼节,其形式和内容也在不断地变化、丰富着。一种新的拜年时尚,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也正在更新着自身的形式和内容。
当时光进入八十年后期,家乡屯里安装固定电话的家庭多了,人们坐在屋里便可拜年了。打电话相互祝福,人和人隔着省、隔着县,隔着山、隔着水,用电话传递着祝福的信息,逐渐转换着传统拜年的“走拜主旋律”。
当时光又进入九十年代后期,手机、BB机也多起来,这时拜年座机、手机、BB机“三线”齐发,减少了之前只用电话拜年的拥挤。在年三十夜,腰上的BB机啾啾地响个不停,桌上的座机叮叮响个不停,移动的手机哇哇响个不停,家里有啥“机”就用啥“机”拜年,那些传统的拜年形式便被彻底地淡化了。
拿着手机移动着拜年,说上几句祝福的心里话;捧着BB机书写着亲切的汉字,传递着丰富多彩的祝福信息。这“长枪短炮”比固定电话更快捷方便。在通信市场竞争的大潮中,BB机不几年就退出历史舞台,而拜年的通信工具则以手机和固定电话为主导。
而随着互联网的兴起,QQ、短信又强烈地冲击着手机和固定电话。拜年,可以上QQ,可以发短信,可以彩信,可以群发,可以发图片,可以视频聊天,可以文字聊天,可以群聊,还有更便捷的QQ语音电话,即经济又方便,一时间很受人们的宠爱。
记得当时学发短信,我开始就只会单发,后来学会了群发。群发方便快捷,节省时间。自个先拟个拜年稿,把联系人分成几类,编好分类内容,注上自个姓名,一键就全发出去了。待一会手机便嘀哒地响起来,回信一个接一个。我翻着收到的短信信息,那心里的高兴劲,给过年的心情又增加几分喜悦。
再后来,又随着手机智能时代的到来,一时间微信垄断了拜年的时空。有文字的祝福,有动漫的祝福。还有微信电话,微信语聊,微信视聊,微信群聊……不管在天涯海角或北国塞外,信息彩铃,温馨悦耳,一声声点亮新春的灯盏;几行汉字,几个字符,一句句传递年夜祝福的温暖。
与此同时,QQ、短信也没受到冷落。在智能手机上可用,在台式电脑上可用。其视频、群频,比较适应大家庭和年龄大的人。春节家人多,上网很方便,直接见人,非常直观,祝福的氛围更亲切、温謦、喜气、吉祥。
我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老了老了便玩起“微”来。同时,短信也玩,QQ也玩,博客也玩,每逢过年也不用打电话了,编好祝福的段子,微信来个群发,有时用微电话,快捷方便省时间。去年过年,儿子在国外没回来,我们就用微频全家团聚,孩子在海外给父母拜年,幸福的氛围其乐融融。
拜年是习俗,更是情谊。如同一条温馨的纽带,可以把曾经忽略的亲情,意外丢失的友情,在拜年的声声祝福中重新连接起来,许多“仇家”、“愁脸”、“矛盾”都变成“亲家”、“笑脸”、“统一”,使家庭和睦、人人和睦,社会更和谐。我每当回想起拜年过程的沿革,透过拜年所留下的行行脚印,心中便涌出一阵阵感叹:民间拜年习俗,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