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寝室同学会
那一天,在司法部门当政委的女生张同学,在微信上给我留语音说,在美国的高同学回来了,她们寝室女生下周日,要在荆同学的金石滩家里搞个小聚会,问我是否有空参加。其实我已经安排了小事情,但却立即回答说,没问题我有空,届时一定到。我没问她,但我知道肯定还有别的男生参加聚会。
高是我大学的同学,虽然感觉转瞬之间,可已经是34年没见面了。听说她毕业工作了几年之后,就去了美国,好像是她姑姑在美国,后来她就加入了美国籍。我们的几次同学会,她自然也都没能参加。她给我的印象是,个子不高,身材苗条,脑后是大学四年如一日地扬着一条高高的马尾辫的小美女。当时在我心中,高同学就是一个公主样的女孩,因为她的爸爸是我们中文系的教授。这就使我觉得,她的个子虽然不高,可在我心中却是“需仰视”的女生。当然,这其中可能还因为我父亲只是一个农民,尽管我家是根红苗正的贫农。
淳朴厚道的荊同学,是丹东东港人,现在北京工作,是某出版社的负责人。她很有远见,多年前就在金石滩的某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常年扔在那里,坐等升值,据说现在已经升了好多好多了。她说等到退休了,就到那里去养老。她是特意从北京赶回来的,去她在金石滩的家中搞寝室同学会,也是她的主意,聚会再加上旅游。
我是和在报社工作的于同学一起,在人民广场等候张同学的车,去金石滩的。好久不见,张同学还是和大学时代一样,拥有着大家闺秀的身材与气质。于同学是男生,在校的时候外号警长,喜欢打拳健身什么的,他憨厚得就像辽南的土地,特别招人喜爱。人民广场是我非常喜欢的美景之一,小时候第一次来大连,表弟就带我去那里,当时叫斯大林广场。如今的广场更漂亮了,墨绿如毯的草坪,美不胜收。广场上停有三辆各不相同的警车,还有多组特警在正步走巡逻,每组三人,手中持有盾棒叉等物,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这里散步,特别的安全。
她们早已在荆同学的家中等候我们了。除了高同学外,竟然还有两个当年的学霸,一个是从沈阳来的宋同学,一个是从锦州来的毕同学,以及大连的哲人秋同学,还有住在开发区的何同学。何同学是我们班公认的第一帅哥,现在也还那么令人嫉妒的帅气。同学相见,分外眼红。高兴使我们的见面礼,由握手改为了拥抱。毕业之后,别的同学不管十年八年,还是见过的。
唯有高同学这是毕业三十四年来的第一次见面。高同学的模样并无多大的变化,只是脑后的那条马尾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肩短发,中美两国岁月的沧桑在她的身上还有留有痕迹的。虽然年过天命,可当年那个袖珍美女的意蕴,还是忽隐忽现。她这次回沈阳,是探望和照顾年迈多病的父母的。我感觉她的汉语表达力,已经稍微地有点儿见外了。
已经相见,还是眼红。大家就像争相抢答似的,话题有的是,源源不断。同学会的优势就在于,虽然大家各自的形体相貌都与几十年前,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可是只要一开始聊天,很快就能透过形体的现象,穿越回到当年同学的情境之中。感觉每一个人的性情,都毫无丝毫的改变,当年是怎么样的,如今还是怎么样的。感觉好像马上就回到了从前的辽大校园,大家之间说话还是轻松愉快,随便说话,没有敏感词,绝对自由。
我大学时代的班级,是我人生中最喜爱的集体。这还要感谢我们的班长车同学和生活委员新同学等。尤其是车同学,他那绝对的无私品质,就像一团火似的,温暖着我们班的每一个人。全班三十五个同学,大家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矛盾,连丝毫的小摩擦都没有。
闲聊中,毕同学对我说,我上周还来你们学校开会来着,傍晚在你们校园散步时还想,会不会再次遇见你呢。她说“再次”,是因为有一次我在沈阳参加一个语言学会议,在会上突然遇见过她。我吃惊地问她,你来我们学校开会,咋不告诉我啊!她说,这不前两年刚见过嘛,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能遇见更好,遇不见拉倒。我说,这么大的校园,光在职教师就近三千,哪能那么巧遇啊,下次再有机会来开会,一定必须告诉我。
我们的闲聊,从荊同学家的客厅聊到饭店;我们的拍照,从室内到楼下再拍到街上。说不完的话,拍不完的照。我发现,期间我说了在校时候的一些事情,他们却没什么印象,都说我记忆力好。可他们讲的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可见同在一个时代一个环境里生活,每个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是不一样甚至是完全不一样的。个人的经历是片面的历史,众人合起来的历史,才是立体真实的历史。
下午就要分别了。毕同学说她明天早上还有课,她自己回锦州,买的是两点半的高铁票;高同学和宋同学一起回沈阳,买的是三点半的高铁票;荊同学回北京,买的是晚上的机票。高同学是这次活动的主角,我们就都去大连北站给她们送行。
最先走的是毕同学。当她独自进了安检口,拖着拉杆箱向纵深处走去的时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地就双眼潮湿了,脑海浮现当初她穿着草绿色的军裤,肩挎军用书包,和宋同学一起行走在辽大校园的情景,感觉那个时候多美好啊!如今毕同学也早已年过天命,此刻她的离开,就意味着这次同学会的结束,今天的聚会也就如梦而逝了。
下次的再见,不知道将是何年何月与何日。人生聚散两相依,一聚一散终归散!
2018/6/13 17.45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