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时记忆下载春天(散文)
一到春天,大地花开,绿草如茵,动物发情,少年怀春,说明这是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季节。德国诗人歌德说过:“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青年男女之间互相美化,互相吸引,双方都感到顺眼,舒服……”。这位洋贾宝玉的名言,道出了青年人对爱情的“期待效应”,即把自己所憧憬的心爱之人,转移给自然景物:“月移云影动,疑是玉人来”。把自然景物和周围环境,都打上了爱情的印记。认真地说,基于爱情的怀春,是青年的事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叟和老妪,一般说来,他们很少发情和怀春。对于春,他们充满“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悲凉,对远去的童年和不再的青春的怀念。而我对于春,更多的是对故乡春景消失的哀叹。我的故乡,是个荒村,几十座土坯篓草房,散落在草甸和苇塘之间。但是,这个被当代文明遗忘的荒村,每年春天却展现出色彩斑斓的画卷。七九雁来,八九河开,阳春三月,结冰的水泡子消融了,玲珑剔透的单细胞原生藻类大肆繁殖起来,犹如一颗颗晶莹的宝石,散布在清凉碧水中。这时,在冰下蛰居一冬的鱼儿也活跃起来,不时地跃出水面,溅起一朵朵浪花……接着,蓝酱缸儿、三道眉、串鸡、青头鬼儿等山雀,一个接一个地来了,活跃在枝头和草丛中。池塘里蛙叫,树林里鸟鸣,一派清丽早春光景。这时候,我和小伙伴儿们背着小书包,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嘴里呵呵咧咧地唱着:“春日春山春水流,春山春水放春牛,春花开在春园内,春鸟落在村树头,春风吹红小脸蛋,春雨淋湿小光头……”如今,草甸不见了,苇塘不见了,到了春天,鸟不唱,蛙不鸣,田野里一片拖拉机的马达声……故乡的春天去哪了?万般无奈,我从佛家谶语找到些许安慰,我只好遵从“相为心生,境随意转”的八字真言,从童年的美好记忆中,下载故乡往昔的春天了。
作者简介:刘学铭,笔名北国寒星,吉林大学教授、作家,曾任长春市科普作家协会主席,曾被评为全国建国以来优秀科普作家。科普和文学著述颇丰,多次获得省级和国家级大奖。近年来,专事纯文学创作,作品颇丰,小说《正宗教授》获得“登沙河杯全国征文大赛”小说组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