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在白夜中行走

今天的朋友圈很热闹,泉州的五月天演唱会,厦门的草莓音乐节,其他城市的周末派对。每个人都在刷现场,刷气氛,刷存在感,我还在孤独的夜路里奔波,车窗外的远山披着漆黑的外衣,没有电影情节里突然闪烁起璀璨的射灯,没有兴奋的MC跳出来大喊一声: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从16岁开始,我的人生愿望就是看五月天的演唱会,高考后报志愿,选择了省会福州,我以为这样的大世界里一定能经常见到五月天。后来看遍了福州厦门泉州这三座城市里他们举办的演唱会,突然明白,更大的世界从来都在远方。

几个月前同为五迷的朋友问我去不去今晚的演唱会,我出于工作行程的不确定性,选择错过最近距离看他们。我明白,偶像是青春期攥在手里的糖,曾经舔一舔甜就能陶醉得花枝乱颤,而如今,已经走上了更远的旅途,糖不再担纲我的生活主旋律

最初攒钱买了相机,知遇师父,鬼使神差进入摇滚摄影圈,在LIVE HOUSE混过了22岁,拍下了许多人躁动的青春期。我以为我会一直拍摇滚,我的目标是迷笛音乐节,不料我迷失在一个人的眼眸里,为此放弃了摇滚摄影,放弃了成长的捷径。

百无一用是爱情,等我从这段被彼此消磨糜烂的感情里走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换了模样,我已经习惯不再去拍摇滚,也逐渐和音乐节成了陌路。

我想可怕的不是物是人非,而是我明知道会发生改变,却假装看不见。

人在暗夜的旅途里总算有了孤独而私密的思虑时间,会回忆愚蠢的往事,会挣扎当下的选择,会幻想明日的奇迹。我比同龄人心智更晚成熟,却比同龄人更早进入社会,第一份工作是疯狂出差的性质。伴着窗外的静默尘埃和巴车疲惫的引擎声,度过了许许多多的白日和暗夜。

那时间,我不知道什么叫摄影,我对世界并没有什么看法,我只想每顿饭有肉吃,只想攒了钱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这么纯粹的生活理想是让人喜悦的,看一部电影,听一首好听的歌,做一顿家常便饭,怡然得很。

人生开始疲惫的时候,就是因为欲求愈来愈多。当然有所欲求并不是坏事,说明我从一个没有理想的愣逼变成了一个有方向的傻逼了。我开始钻牛角尖,我开始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我开始为情所困。

走啊走啊,走到了榕树下,遇到了一个姑娘,大家都说我们俩长得特别像,她对我特别好,和她的名字一样,她是我天空里的一枚星星。

走啊走啊,走到了三岔路口,遇到了两个男孩,我的智商不高,就注定选错了人。当然,谁说另一个选项一定是对的呢?生活喜欢开玩笑,A和B里未必有正确答案,或者,从来,都没有正确和错误的区别。

走啊走啊,我绕了好大一圈,我终于回家了,那些看不够的风景,走不完的路,都开始变成漂泊旅人的日记本。旅人选择了孤独,选择了承担,选择了无所畏惧。

我想到东野圭吾的那句话: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中行走。对岸的人羡慕对岸的灯火,在家葛优瘫的人羡慕看风景的人,走路的那个人,才知道他的鞋底已经磨穿了。

这个点到家了,小山城里飘着细雨,巴车乘务员和我笑着道别,我拖着行李箱,一边听着林宥嘉版的「成全」。我想人生依旧满满的奇妙,奇妙不一定都是有去,但走的每一步都算数,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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