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带汤 │ 千里路迢东风破,一碗汤里论乾坤。
近来思乡,渴望一碗海带排骨汤。母亲做的海带汤特别清冽,其中加入的山猪排骨油荤合匀,不影响汤水口感,海带也松韧有劲。母亲这个位置特别神奇,她操持起任何普通的食材,都会自动融入一股神奇的能量,让人欲罢不能。
闽人的餐桌是很难没有汤水的,尤其是我们家,清简时,两盘亲植的蔬菜,加一份草药大骨汤;加码时,来点白炖肉,蔬菜依旧是至少一大份,还会有母亲腌渍的菜干,再来些独家炒制的虾米或花生,重头的汤品才是最关键的,也许是现杀的鸡鸭禽类,还会多煮上一份酸菜佐芋头汤。
出门在外,一人食的次数比较多,往往会用茶水替代汤品,但总会隔一阵子就给自己煲一锅汤,够喝三两天的量。有那么一回,忘记是感情受挫还是工作不顺,闷声掉泪,于是买了块猪肚,学着母亲的方子炖了一锅猪肚汤,白浓的汤水散出熟悉的香气,那一刻,感觉到自己在瞬间恢复了,又成为一棵健康平静的树。
思了好久的海带汤,出于苏州入了夏以后更难实现,终于到了愈发诧异自己为何如此折磨心智的时刻,立刻下单了一份排骨和海带。把排骨焯了水后,只在锅里加入排骨海带和清水,小火慢煲。
等待的时间里给怡园阿姨打了电话,她正忙活炒菜,问候了两句便挂了。想起之前每次去看她,阿姨都要特地给我炖上一小锅排骨汤,只加入排骨香菇和清水,但那口滋味,拥有异乡母亲的能量,除了用很俗却很平实的语言说“非常好喝”之外,我想,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喝对方的心意,对方的温情,对方生活的味道。
我的汤好了,汤水白浓,没能像母亲制作的那番清冽,味道也相差了好几截。我的手艺自然是重要的原因,但我还是想“谴责”排骨不够好,城市里的排骨不及我山野林间那份醇然,生肉骨子摸洗起来,手都不沾油花,哪有我们家里那山猪排骨一半儿好!闻着都没有什么肉味儿,定是它让这碗汤失了心神。
不过,我终究是喝上了这碗海带汤。喝汤得趁热,这是我认为中式煲汤里的奥义。滚烫着出了锅,紧接着就得顺到自己碗里,双手端着开始小口喝,用勺子显得动作矫情,也喝不得汤中的精华味道。几口下肚,那份畅然感,拿什么都不给换的,倘是冬日,便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之异曲同工。
千里路迢东风破,一碗汤里论乾坤。
幸
有
我
来
山
未
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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