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的“院”,是一个很分裂的汉字

比如:

我在江南想起了塞北老家的小院子,前天一场雪过后,老爸早晨会早早起来把院子里的积雪堆扫在一起,然后运到院子外边去。

小院子的,是故乡,是家,是父母,是兄弟姐妹整个童年的代言。

离开那个小院子,我和妹妹们不论在哪里,都会有想家的念头。即便此刻,我在所谓的人间天堂——杭州,我还是觉得生我养我那个小院子更温暖。

读过金庸先生武侠小说《鹿鼎记》的都知道主人公韦小宝,也出生在院里——丽春院

韦小宝因为偶遇小玄子康熙而发达,在一次酒局上曾忍不住感慨:

从前丽春院嫖客摆花酒,妈妈坐在嫖客背后,顺手拿几件糕饼给我,王八们还常常把我赶开,那时只想,几时老子发了达,也到丽春院来摆一台花酒,叫老鸨、王八、小娘们都来陪酒。哪知道今日居然有亲王、王子、尚书、将军们来相陪,只可惜丽春院的老鸨、王八们见不到老子这般神气的模样。

你看,同样一个“院”字代言的出生地,小院子与丽春院,天壤之别,水火不容。 

就算我们在小院子里一直默默无闻,一直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我们还是忍不住为韦小宝叹息——这么聪明的孩子,为啥就出生在丽春院了呢?

汉语总是如此巧妙,同样一个字,却具有截然相反的精神内涵与性情,有时候难免像一个人格分裂的人。 

这种人此刻天使,转瞬魔鬼,没有人能够轻松坦然面对。

还是拿“院”字来说,妓院学院,就是“院”字的分裂体现,可以叫作一个汉字的“字格分裂症”,比人格分裂症更直观,也更触目惊心。

有意思的是,妓院中的520(一点也不次于高校中的985)丽春院培养出了韦小宝,后来韦小宝才有那番感触。毕竟,韦小宝也是为大清帝国做出卓越贡献的人。当然了,我指的也是小说中的故事。

这让我想到,“院”字本身并不能决定以“院”界定的场所或机构到底能培养或收纳哪些人。 

韦小宝就是很好的例证,他出生和成长在妓院,最后却成为天地会青木堂香主、神龙教白龙使,甚至成为康熙大帝的拜把子兄弟。这些响当当的招牌恐怕比什么“院士”的荣誉称号含金量高得多了。

金庸先生曾自评韦小宝这个人物形象:

韦小宝自小在妓院中长大,妓院是最不讲道德的地方。后来他进了皇宫,皇宫又是最不讲道德的地方。在教养上,他是一个文明社会中的野蛮人。为了谋求生存和取得胜利,对于他是没有什么不可做的,偷抢拐骗,吹牛溜须,什么都干,做这些坏事,做来心安理得之至。吃人部落中的蛮人,绝不会以为吃人肉有什么不该。

韦小宝懂得这些法则,所以他才功成名就。

回头把《鹿鼎记》找来再重读一遍,仔细体会一下韦小宝的“逆袭”,到底是因为运气,还是因为实力?

2021年2月18日
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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