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会通 驾驭多语——语言学家冯志伟的治学之道

冯志伟，1939年4月生，云南省昆明市人，计算语言学家，专门从事语言学和计算机科学的跨学科研究。先后到法国格勒诺布尔理科医科大学、德国夫琅禾费研究院(FhG)新信息技术与通信系统研究所、德国特里尔大学语言文学院、德国康斯坦茨高等技术学院国际术语学和应用语言学中心(CiTaL)、桑夏自然语言处理研究院、韩国科学技术院(KAIST)电子工程与计算机科学系(EECS)学习、工作。现为国家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学术委员会委员。

笔者的专业领域是翻译，与冯志伟先生的不同，但得知他用德文写成的《汉字的历史和现状》一书在特里尔科学出版社出版，十分钦佩，因为用外语在国外著书立说的中国学者是少数。后来知道他还用德文、英文、希腊文向国外介绍汉字的基础知识。他发表英文论文39篇、德文与法文论文各2篇。此外，他还用俄语、日语等外语阅读西方语言学的主要著作。就外语能力来说，冯先生算是凤毛麟角了。

冯志伟生于1939年，云南省昆明市人，自幼天资聪颖。1951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昆明一中，并于1957年考入北京大学。在北京大学求学期间，他起初读的是地球化学专业，后因在图书馆偶然翻阅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的论文《语言描写的三个模型》而被这种语言研究的新思想所吸引，于1959年弃理学文转入汉语专业。后又于1964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语言学专业读研，完成文理学科之间的切换学习。为了学习理论语言学原著，他还掌握了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日语等多种外语。学多种外语，并且学到应用自如，发表高级别论文，出版有影响的著作，确实是罕见的。

同样罕见的是他文理会通的跨学科能力。1978年恢复高考之后，由于物理、数学基础都很优异，他开启了第二次文理切换。这一次，他弃文从理，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研究生院信息科学系机器翻译专业读研。至此，他已经同时涉猎文理科专业的本硕学习，并在不同学科都表现出极高的悟性，为此后会通文理的研究生涯奠定了基础。1981 年，冯志伟完成在法国格勒诺布尔理科医科大学应用数学研究所自动翻译中心的学习。回国后，这位语言学家变成了软件工程师，在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计算中心担任机器翻译研究组组长。因为是懂得计算机的语言学家，1985 年，他又肩负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计算语言学研究室主任的重任。

冯志伟一方面学术成就突出，另一方面熟谙多种外语，因此常在国外讲学。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他曾在德国夫琅禾费研究院新信息技术与通信系统研究所担任客座研究员，在德国特里尔大学担任客座教授，在德国康斯坦茨高等技术学院国际术语学和应用语言学中心担任技术顾问。1998年退休后，再次在德国特里尔大学担任客座教授，又担任桑夏自然语言处理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此外，他还是英国伯明翰大学高级研究员，两次担任韩国科学技术院电子工程与计算机科学系访问教授，用英语讲授自然语言处理的博士课程。

冯志伟天资甚高，拼劲十足，取得的学术成就令人瞩目。他首次测定汉字熵值，首次将依存语法和配价语法应用于机器翻译中，首次在国内开设数理语言学课程。1985年，他出版了国内第一部《数理语言学》专著。这对于我国数理语言学的发展，起到了奠基性的作用。1984年，他完成了中国第一部现代语言学流派的专著。1997年，他又出版了国内第一部《现代术语学引论》。他研究生成语法的公理化方法，指出了乔姆斯基的形式文法不过是数学中的公理系统理论在语言分析中的应用而已。他提出多叉多标记树模型，研制了世界上第一个把汉语自动翻译成多种外语的多语言机器翻译系统。他从事术语数据库的开发，提出了“术语形成的经济律”“生词增幅递减律”“潜在歧义论”等汉字结构的括号式表示法。他同时建立了汉语文本自动切分的形式词理论和汉语本体知识体系。其专著《自然语言计算机形式分析的理论与方法》成为高等学校的自然语言处理课程教材，为促进语言学和计算机科学的自然语言处理教学作出了贡献。他还翻译出版了《自然语言处理综论》《统计语言学习》等国外计算语言学名著，并为国外语言学名著撰写导读，以促进我国语言学研究的国际化。为了鼓励青年学者从事创新性的语言学研究，他先后为青年学者的27部专著作序。他培养了一批计算语言学和数理语言学的研究生，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我国这一领域的拔尖人才。为推动汉语拼音走向世界，他参加修订国际标准ISO7098《信息与文献工作——中文罗马字母拼写法》，并被任命为国际标准ISO7098 的国际修订组组长。

这些学术成就可以由一系列数字来表示。截至2019年7月，冯志伟发表的中文论文总数已经达到400篇，英文、法文和德文论文47篇，专著38部，译著3部，审校专著3部，翻译论文18篇；导读外文专著7部，序言27篇，编写讲义14种。应用系统的开发包括：研制机器翻译系统5个，研制术语数据库3个，参与编制国家标准6个，主持编制国家规范3个，主持编写国际标准1个。他编写汉—法/英/日/俄/德多语言自动翻译程序22个程序模块，德汉自动翻译GCAT系统程序6个模块、法汉自动翻译 FCAT 系统程序4个模块，GLOT-C中文术语数据库程序12个字库。国内外学术界有关冯志伟的评论文章达19篇。他的成果是惊人的。

冯志伟所担任的社会职务再次表现出他文理会通、精力充沛以及实在的国际影响力。他在国内兼任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研究员、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人工智能学会理事等多个职务。在国际上，他还是跨欧洲语言资源基础建设工程学会的顾问委员会委员，第一、二、三届语言资源与评测会议的国际顾问委员会委员、《语料库语言学国际杂志》编委、《中文与计算国际杂志》编委、英国Continuum出版公司系列丛书《语料库与话语研究》编委。他认为，自然语言处理是计算机科学与语言学的交叉学科，是跨学科研究的最好范例。他希望计算机科学界和语言学界联合起来，共同促进这门学科的持续发展。

冯志伟坚持终生学习，立志活到老学到老。他退休后完成了200余篇中文论文，出版了22部中外文专著。他的这种退而不休的精神令人赞叹。他脑力惊人，体质出众，在高校教师微信群里十分活跃，有时会分享日常照片，包括冬泳照片。虽耄耋之年，却有少年锐气，实乃可贵。

（本文系福建省级专业学位研究生导师团队与翻译教学团队及课程思政示范课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