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从柳永词中看北宋勾栏瓦舍的繁华
北宋都城汴梁街巷纵横交错,宝马雕车,络绎不绝,熙熙融融的人群川流不息。酒馆茶楼的公子王孙狂饮烂醉,秦楼楚馆的红衣翠袖浓妆艳抹宛若仙子,让整座城市都沸腾起来。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东角楼“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在酒楼、平康坊和瓦肆设置市井歌舞伎,是宋代歌伎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朝廷所认可。
当来自偏远小城的柳永初入汴梁时,便被这座城市的繁华所吸引,在这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京都,处处都是迷人的温柔乡,让这位多情的才子一时忘记了这次进京的目的(科考),很长时间都流连于风月场所,并将这样的生活写入词里。这些词为我们了解当时勾栏瓦舍的繁华提供了便利,但也为柳永的仕途埋下了危机,宋真宗以他“属辞浮糜”为由剥夺了他的科举资格,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柳永在那秦楼楚馆中流连时,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个绝世的美女,让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身上:
世间尤物意中人。轻细好腰身。香帏睡起,发妆酒酽,红脸杏花春。
娇多爱把齐纨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温柔,品流详雅,不称在风尘。
---------《少年游》
无疑,这是一位腰身轻细、容貌绝美的世间尤物,尤物就是特别之物,正和自己的心意。她刚刚从香帏中睡醒起床,经过一番精心打扮,脸生红晕,犹如饮过烈酒,就好像一朵盛开在春天的红杏花。
娇俏可爱的她手执一把齐纨扇,每当笑的时候还用扇子挡住红唇。她心性温柔,秉性娴雅,那有一点像是风月女子。
在柳永的笔下除了这位有着好腰身的“世间尤物”,还有一位“香靥融春雪,翠鬓亸秋烟。楚腰纤细征集年。”的女子:
香靥融春雪,翠鬓亸秋烟。楚腰纤细征集年。凤帏夜短,偏爱日高眠。起来贪颠耍,只恁残却黛眉,不整花钿。
有时携手闲坐,偎倚绿窗前。温柔情态尽人怜。画堂春过,悄悄落花天。最是娇痴处,尤殢檀郎,未教拆了秋千。
-------------《促拍满路花》
这个女子肤白似雪,脸上乍现两个浅浅笑涡,似乎能把春雪融化。一头乌黑长发如秋日云烟般飘逸,楚腰纤细,身材苗条的她年龄十五正当成年。深闺里春夜苦短,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也只是贪玩,最可爱的是她沉迷于和檀郎的欢情,不让拆下秋千,因为她还没玩够呢?
当然和柳永有牵连的姑娘可不止这两位,还有一位被柳永拿来和古代美女西施和赵飞燕相比的女子:
有个人人。飞燕精神。急锵环佩上华裀。促拍尽随红袖举,风柳腰身。
簌簌轻裙。妙尽尖新。曲终独立敛香尘。应是西施娇困也,眉黛双颦。
------------《浪淘沙令》
“人人”是古代亲昵的昵称,今天的叫法就是“小可爱”。这个小可爱有点儿赵飞燕的模样和神韵,伴着急促动人的佩环声,她翩翩起舞于华丽舞毯上;她的腰身如风摆杨柳般柔软飘逸,所唱歌词极尽尖新之妙。一曲终了,她敛步亭亭玉立,一双眉黛轻轻颦起,有点儿当年西施娇弱之态,想必是她已然有些困倦了吧。
梦灯火繁华,听绮罗婉转,轻吟一曲曲清丽的小令,淡看烟花绽出月圆。这个把白衣当作习惯的柳七郎,与红粉佳人相伴,在勾栏瓦舍的珠帘背后画出不一样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