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取一个好的书名

如何取一个好的书名
  
  
  就象父母为新诞生的孩子取名字,一个漂亮的书名对作品的重要性怎么估计都不为过。为了能够给自己的著作取一个别具风格,令人印象深刻的书名,多数作者都会绞尽脑汁,搜尽枯肠,但却常常并不如意,甚至丑得自己都不认得、不愿提及,这就给文学史增加了不少文坛佳话。
  
  取书名有许多方法:有归纳法——如余秋雨的《秋雨散文》,当然不是关于秋天下雨的那些事儿;有引申法——如李海鹏的《佛祖在一号线》,绝不是设坛讲佛海无边道法自然,正相反,处处冒着红尘的烟火;有隐喻法——如司汤达的《红与黑》,里面的红黑到底何所指至今还争论不休。而要想从书海里鹤立鸡群,吸引读者眼球,最好的方法无疑要算似非而是法。
  
  曾经读过一篇国外有趣的文章,专门介绍一些有稀奇古怪书名的著作,但具体内容遗憾地都忘记了。
  
  近期却又亲眼见到了两部名字特别的书。
  
  《为了报仇看电影》,作者韩松落,是一本借电影话题,用随笔“对庸常的生活报仇”的书。这样解释读者应该对书的内容了然于胸,但终究觉得还是不靠谱,不能释怀:自古以来有点思想的人都清高,一般也都认为生活平庸无聊,大有不想活了的意思,韩松落在这里明显透着对自己的期许——咱总还算是有点思想的人。一个有理想的青年值得尊敬,这是其一;其二,昨天刚刚读过一篇文章,谈到报仇的不可取:报仇是缺乏法律意识的表现,怨怨相报何时了,又是没有法制时候的侠客所为,有合理内涵。但看电影能够向庸常的生活报仇真是扯淡得可以。
  
  从多个角度都看得出韩松落是个不安分份子,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拿电影出气。《为了报仇看电影》看似不靠谱,确也真是一个出奇制胜的好书名,让人难忘,怪不得他沾沾自喜地赶紧又出了第二集,文字依然好看。
  

  如果你认为《乌克兰拖拉机简史》真是一部有关乌克兰工业机械某一侧面历史的书籍,说明你的脑子还算正常,虽然不靠谱,这也不能怪你,作者是成心着弄人。
  
  玛琳娜.柳薇卡出生并成长于英国,父母却均为乌克兰人,她在这部极富幽默的小说中,叙述了84岁老父如何自甘堕落,激情洋溢地爱一位36岁的妖艳美妇,这其实也不算怎么独特个例,74岁的歌德还爱上过17岁的女人,并写了一首深切感人的诗《马里昂巴德挽歌》,这就是大师激情永不枯竭的秘密。不同的是,柳薇卡的这本小说男主角受尽妖妇欺凌却甘之如饴,乐此不疲,似乎矛头还有点讽喻乌克兰的历史和现实。
  

  古时中国与西方为书籍取名字也甚是不同,中国特喜欢简短直白的归纳法,最常用两个字,如《诗经》、《尚书》、《周易》、《论语》、《老子》、《庄子》《离骚》等,没啥深意思。西方反其道而行,两个字绝少,三四个字如《伊利亚特》、《奥德赛》也不多见,常见的,据美国人汤姆.拉伯“书籍简史”,有如下书名:公元前10000年亚当的《美索不达米亚古典园景术:如何妆点那棵不寻常的树》、公元前1750年的《汉谟拉比商业学校刻意留一手的学问:精明老练经营秘笈》、公元前780年的《奸淫掳掠、偷拐抢骗、烧杀屠城的男人,女人最爱》,公元前1200年频频造势出版的《利未记》销售欠佳,书评家破口痛批“拜托改个像样点儿的书名”,但被出版商一拖再拖,到公元前740年才被更名为《吃得巧,不然死翘翘》,销售成绩依然不见起色,直到公元前533年再度改名为《西奈轻食新主张——专为易地而居者设计的低脂、低卡路里、低胆固醇、低盐、无猪肉的养生饮食术》,并署名摩西博士著,销售自此才节节攀升打了翻身仗。就连柏拉图的《对话集》(公元前350年问世)也曾惨遭市场败绩,不得不于公元前320元改名为《为什么肥佬老穿紧身罩袍与其他难解问题》重新发行,销量竟一夕暴增。从书名细节考察,中西文化差别之大可想而知,用一座图书馆的书量恐怕也只能研究个皮毛。
    

  此文写完以后,再次细读全文,发现最后一段文字别具深意。两个字的书名,无论对中国或西方国家的古代文化历史,都特别具有严肃而重大的象征意义。前面已经说过中国的,西方的如《圣经》、《神曲》,仰或印度的《吠陀》等。即使到了今天,也还有一份文明仪式的潜意识影响,扫视几个大书架,书名两个字的还真少,即便是,也几乎显得特别庄重,这是一个颇为意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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