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大集上的多面手

文/吴传忠

在诸葛大集西端，有一卖旱烟的摊子，老板正在穿针引线的盘较差。

我上前问，大哥，你是卖旱烟啊，还是盘交叉呢。

也卖旱烟，也盘交叉。什么买卖来了，干什么。

盘一个交叉多少钱啊。

三块，一块五角钱的绳子钱，剩下的一块五角钱就是我的纯利润了。

一集能盘多个啊。

不打准，多的时候，能盘十几个，少的时候，也就是几个。

我指着旱烟摊子上形状不一，颜色各异的提篮问：“这些好看的提篮也是你编的吗？”

是啊。

多才多艺啊。

这个诸葛集离家远，我在松峰、武家洼家，还在集上给人家换锅底、壶底、水桶底呢，那两个集离家近，盘交叉、编提篮、换壶底、卖旱烟同时开业，什么买卖来了干什么。

你家是哪里的啊。

我家在离松峰不远的寺后村，人家说，寺后、寺后的不好听，就改名叫太平官庄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马祥顺，今年68岁了。

你的旱烟都是上哪里进货啊。

烟丝都是去莒县高速路口那里去进的货。旱烟都是我下乡给人家换壶底、水桶底，锔盆子锔瓮时，发现家里有烟叶，我就收购他三五百斤，零星着赶集卖。

你还下乡，换壶底啊。

我下乡人家换壶底、水桶底，锔盆子锔瓮，有时候也给人家磨剪子锵菜刀，碰见什么活，干什么活，赚的都是小钱、辛苦钱。

换壶底你是怎么学会的啊。

没怎么学，分田单干后，我们几个人合伙承包了村里的果园。一个老汉的水壶坏了。我说，你别找人修了，我给你修修，接着从那时就开始换壶底了。我学东西怪快，就是不识个字。

换壶底干了不少年岁了吧。

没多少年，也就是三四十年吧，分田单干以后才开始干的。以前大集体他不让你做买卖，做买卖是要罚工分的。那几年用小推车推着玉米、地瓜皮子去博山卖，回来再捎一小推车碳。来回得六七天，生产队会罚不少的公分呢。没办法，那时候缺柴火做饭，有时候就用青草做饭，狼烟地洞的呛死人，再说，玉米、地瓜皮子推到博山后多卖不少钱呢。所以，尽管罚工分，还是有不少人结伴去卖玉米、地瓜皮子，买碳回来烧。

卖旱烟干的早，还是换壶底干的早啊。

几乎是同时吧，上午骑自行车赶集卖旱烟，下午走街串巷换壶底。那时候，吃烟的多，八分钱一盒的卷烟都不舍得卖，都买旱烟吃，所以说那时候卖旱烟的生意非常的火爆，刚这个诸葛集就有二三十个摊子。现在生活好了，都吃卷烟了，再一个，吃烟的也少了，你看，现在就这么几个旱烟摊子，生意还丝丝凉气的。前几年，旱烟摊子生意好的时候，我把自行车换成了三轮车，我就把盘交叉、编提篮、换壶底、的家什和要卖旱烟统统的装到这个三轮车上，什么买卖来了干什么，多种经营。京剧《龙江颂》里江水英不是有句唱词叫什么“堤内损失堤外补吗，哈哈……”

看着乐观豁达的老马，觉得那句什么年代也饿不着有手艺的人是真对。看看老马一人多种手艺，这个买卖不好另一个好就行，反正闲不着，每集都有收入，这真是个靠手艺吃饭的人，很佩服他！

（交叉是老家人对马扎的另一种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