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软骨肉瘤

     2021年10月1日   星期五  晴

  软骨肉瘤一年余  少用雄黄解余毒

今天是国庆节，普天同庆的日子，师父没有放假休息，仍然在西安天颐堂中医院全天坐诊。我们随师父跟诊，最喜欢师父就一个病的病因病机和处方用药进行全面分析，每次都听的津津有味，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我在跟诊过程中，发现师父用到升麻鳖甲汤的地方特别多，刚开始见师父用我还纳闷：《金匮要略》中的百合狐惑阴阳毒病，不仅病名听起来怪怪的，关键是这些病现在还有吗？升麻鳖甲汤这么普通的方为什么能治疗阴阳毒？“有，怎么会没有，而且还多着！比如很多癌症患者，会见到面赤、脸颊红血丝、咽喉痛、面有斑疹痘，”师父说，“这些就是阴阳毒中的阳毒，而且基本都会用到升麻鳖甲汤，当然阴毒我们也会遇到，同样是用这个方。”临床遇到的多了，看到师父经常用，时常跟我们讲解，我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升麻鳖甲汤治疗白血病，因为我不仅看到了治疗效果，而且还写了文章，收录在“王三虎”这个公众号里，已被很多人熟知，尤其是雄黄这味药，它的用法和功效就很出彩。不巧，今天下午，师父再次用升麻鳖甲汤治疗了一个颈椎软骨肉瘤术后的小姑娘。

患者今年17岁，颈椎软骨瘤术后近1年，2021年6月3日初诊，刻下症状：面疖明显且多发，舌淡红苔薄，脉沉。查血小板48×10⁹/L。师父辨病属阴阳毒，辨证为风邪入里成毒，伤筋动骨。予以升麻鳖甲汤加减治疗，处方10付如下：升麻30克，当归15克，花椒6克，甘草12克，醋鳖甲10克，白芷10克，蒲公英30克，连翘15克，葛根20克，肿节风30克，石楠藤30克，续断30克，蔓荆子30克，威灵仙30克。

2021年7月5日复诊，面疖较前减少，舌红苔黄，脉沉。根据师父提出的“风邪入里成瘤”说，他认为本病就是风邪入骨成毒，祛风解毒的同时，需要补肾壮骨，所以在原方基础上加醋龟板30克，骨碎补30克，络石藤30克，共30付。

2021年8月30日三诊，患者诉经期月经量大，舌红苔薄，脉沉。师父则加了治疗崩漏的名方，出自《黄帝内经》的四乌鲗骨一芦茹丸，师父简化为海茜汤。即原方加茜草10克，海螵硝30克，共30付。

今天下午，患者在父母陪同下进来诊室坐下，当她拿下口罩，师父就说：“你们看，她面疖的情况较前可改善了不少。”她的父母同时点头认可，患者话不多，也点头默认，师父再问：“月经量大的情况有改善吗？”她说：“有改善。”其父亲补充到：“服药后有腹泻表现，每日一次，但没有出现身体不舒服。”舌红苔薄，脉沉，血小板40×10⁹/L。师父解释说，服药后出现腹泻，通俗点说就是“排毒”的表现，服药后邪气要有排出去的通道，大便多就是途径之一。张仲景在《伤寒论·辨太阴病脉证并治》278条说过“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太阴当发身黄。若小便自利者，不能发黄。至七八日，虽暴烦下利日十余行，必自止，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这里下利多日后腐秽去，这也就是一种排毒表现，可见仲景是认可这种情况的。

根据患者目前的情况，师父在原方基础上去掉生石膏，加了雄黄0.5克，共30付。为什么要加雄黄？因为患者母亲也需要请师父看病，故在父女俩到医院二楼去拿药时，师父趁机向小姑娘的母亲解释道：“软骨肉瘤是恶性程度很高的肿瘤，虽然目前有些改善，但毒邪根本潜伏，“炉烟虽熄，灰中有火”，极易复燃，不可掉以轻心。要看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涌动。所以这一次加上了雄黄，以毒攻毒，虽说这药有毒，但量有限，不需要担心，坚持服药一月。”母亲听后说：“感谢王教授，确诊后我们没选择化疗，当初跟她一起住院确诊骨肉瘤的病友，几个已经走了。”

《神农本草经》谓雄黄“味苦、平。主寒热,鼠瘘恶创,疽痔死肌,杀精物,恶鬼,邪气,百虫毒,胜五兵。”师父这一次用雄黄，与我2021年9月3日写的日记（发表在“王三虎”公众号中）的白血病一样，一方面是考虑到毒邪深，病情重，另一方面也是利用它治疗“疽痔死肌”和杀毒的功效，这样就必须在用升麻鳖甲汤时把雄黄加上。

因为这位母亲是左肺癌术后求诊，还好是Ⅰ期，我相信在师父的治疗下，她会好起来，当然，我也希望这个小姑娘的病情能得到很大改善，见证奇迹，快乐健康生活。

这个国庆节在千年古都西安度过，还好有尤师姐在，我们相约下班后去了著名的景点大雁塔和大唐芙蓉园，夜景很美。学习之余，顺便在西安旅游了，用陕西方言说就是“美很”！

王三虎教授点评：治疗阴阳毒的升麻鳖甲汤确有神奇之功。其中雄黄一两，按现在度量衡折算，少则3克，多则15克，我用1克，把握疗程与时机，还算能祛邪而未必伤正。这个姑娘用0.5克，可谓慎之又慎。当医生难，当名医更难，在顺境中用“毒药”是难上加难。难在要避免孙思邈批评过的那样“瞻前顾后，自虑吉凶”，而是要“一心赴救”。居安思危，指挥若定，此之谓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