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亲的小酒盅
我的老家是鹿邑的,那里产酒,喝酒的人也多。我从小就是看着父辈喝鹿邑大曲长大的。那时喝酒比较讲究,小酒壶,小酒盅,划着拳,感觉挺美的。我的印象中,是父亲的小酒盅。
我依然记得那时父辈喝酒的场景,一两倒三酒盅,小白色的瓷酒盅。在我们家里,晚辈就只负责倒酒。那时候辈分小,我只能负责倒酒,看着他们一盅酒三次喝完。倒酒必须有眼头,喝完就得倒酒,不能等喝酒的人要酒。
到了冬天,农村是非常冷的,喝酒就变成了一种乐趣。听父亲说,喝酒要用酒盅,盛酒要用酒壶,再烫上,一口酒下去,跐溜一声,酒走哪都知道。看着他们不多时脑袋就冒汗了,一种酸爽!
当我上到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开始了喝酒。依然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发小打工回来叫我去的。我在上学,发小早早就辍学了。在外打工挣了几个钱,就拉我去饭店喝酒。
那时太年轻,感觉外面的东西总是好。发小早就看不习惯小酒盅了,直接就是一次性塑料杯,倒满就是三两。按他们的说,进城后发现城里都是大杯子,爽啊,也不用老倒酒了。喝的还是鹿邑大曲,4元一瓶,我们三个人喝了两瓶。喝的晕头转向,三个人搀扶在一块才到了家。
到家倒头就睡,一点没有父亲喝酒的乐趣。那时的我根本品不出酒的香,只能尝出它的辣!
第二天醒来,父亲问我喝了多少?我说三个人喝了两瓶。父亲说,你们那不叫喝酒,那是牛饮。我知道父亲讲究这些,对现在这种大杯喝白酒不以为然,总觉得没品位。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毕业,参加数不尽的酒场,几乎都是大杯。可为了什么?无非是业务应酬、朋友聚会,失去了喝酒的那份淡然!大半杯酒一干而尽,看似爽快,其实肚里早已翻江倒海。
结婚生子后,很少再去应酬,就学会了品酒,像父辈一样,丢弃了大酒杯。也慢慢学会了喝酒要有仪式感,开始讨厌一口三两。想来还是用酒盅喝酒,更能品味喝酒的那份休闲!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至少两人对饮,三个四个最好,太多人喝酒就麻烦一一敬来敬去的。喝酒必须得用小盅,一口下去不吃力。
在父辈能喝的时候,我还小,陪不了他们。在我能喝的时候,走得走,远的远,还是陪不了。所以,在异乡,总是自顾自地喝两杯。只有回到老家,陪着老父,才是真的喝酒,才叫喝得舒服。
网友张东东说:我们那更讲究,喝酒是和晚饭分开的,这是祖父的习惯。喝酒就是喝酒,吃饭是吃饭。说是酒和饭一起用,既浪费了酒,又辜负了饭。如今的喝酒更像是喝水,大酒杯喝下去的全是苦水,那些人情都会随着酒气散发得无影无踪。小酒盅喝下去的酒,才是酒,才是他应该享受的人生。
不知何时开始,周围的朋友也开始喜欢用小盅喝酒。一个人温一壶酒,一盅一盅慢慢地喝。喝酒的乐趣在于喝与倒之间,清澈透明的液体缓缓地倒入小盅里,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分两三次喝下去。让酒在嘴里在舌尖上慢慢的品味,酸甜苦辣都有。
老一辈的人喝酒是最讲究的,这也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可惜这种文化已经失传了。一只锡壶,一盆温水,一盏酒盅,温酒论天下。这样的日子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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