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文化 三

衰老和读书(3)

文/鹿车

《千年文化》卷一，第三篇‘黑色光亮’

文人们有他们的说法。余秋雨先生在他的这篇文章里，把古代中国诸子百家中的庄子，韩非子，老子，孔子，墨子，分别以不同的心理颜色来表示。庄子，飘逸的湛蓝色，韩非子

沉郁的金铜色，老子飘渺的灰白色，近乎天际的雪峰和他蒼白的胡须。而孔子呢？堂皇的棕黄色，皮肤和中原黄土的色调。墨子，墨，黑色。猛听起来有些乍然。细细琢磨，和他们各自的作品，覌点对照起来，还是颇有道理。

最近几年，有关庄子的图书，画册，微博很多，他的《逍遥游》，《齐物论》中无论是北冥有鱼，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还是鷦鹩巢於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他的寓言中，有九万里自由广阔的高天，也有碧波清流潺潺河水，不正是静怡的湛蓝色吗。韩非子，战国晚期韩国贵族，著书十余万言，流传至今五十五篇。他主张用严厉的刑法处罚百姓，管理国家。我从1962年出版的《中华活页文选》中找到他的一片文章‘自相矛盾’。说的是一个买矛又买盾的人，夸他的盾坚固，‘’物莫能陷也‘’。又夸自己的矛说，‘物无不陷也’。旁边的人问，用你的矛刺你的盾呢？充满金属利器的锋锐，绝对是金铜色。孔子的儒家，汉朝时罢黜百家，独尊儒学。中国历代王朝封孔子为至圣先师，广建文庙，登上了大殿高堂。他占有了高贵的明黄色。

墨子，据说墨子原姓墨胎(胎此处读怡)，省略成墨，叫墨翟。诸子百家中，有儒家，(孔子)道家，(老子)法家，(韩非子)的称谓。每个学派的名称，都表示了他们的理念和责能。只有他，干净利索地叫墨家 。我查了字典中黑字偏旁的字，其中‘’黥‘’字引起我的注意。是指古代在犯人脸上刺刻涂墨的刑罚，也叫‘’墨刑‘’。黥首，也指社会最下层的奴役和劳民。墨子有三百弟子，组成一支坚强的团队，象黑粘土般的成团，成块。他们重承诺，讲义气。一次楚国要攻打宋国，墨子认为，这是楚国上层统治者的主意，社会底层的民众是不愿流血战争。他让自己团队的三百人，帮助宋国守城。自己不畏艰辛步行去楚国，说服楚王放弃这场战争。实现了他‘’非攻‘’的理念，阻止了战争，捍卫了和平。他的带有秘密结社的团体，组织严密，纪律严明。团体内有三项分工。一是‘’从事‘’，即从事技艺劳作，或守护城市。二是‘’说书‘’，即听课，读书，讨论。三是‘’談辩‘’即游说诸候，或做官从政。墨家主张‘兼爱’，无差别的爱，反对孔子的分等级分层次的仁爱。主张人人平等，得到社会大众的支持，因此‘徒属弥众，弟子弥丰，充满天下’。‘’兼爱‘’篇说：若使天下兼相爱，国与国不相攻，家与家不相乱，盗賊无有，君臣父子皆孝慈，則天下治……故天下兼爱則治，交相恶則乱。他在《尚贤》篇里勉励自己和弟子们，有力量，有钱財，有道义，就要尽量去帮助别人。他在《尚同》篇中提出一同天下，即以真正的公平构筑一个不讲等级的和谐世界。

这就是墨家的黑色哲学，它折射出黑色的光亮。

2017.1120于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