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评论」我们为什么要谴责虐猫者？
近日，一名外卖骑手当街拎起小猫反复狠摔踩踏，视频触目惊心。由此事件引发的宠物保护立法问题再次引发广泛关注。事实上今年已发生多起宠物虐待悲剧，柯基洗衣机、柴犬初七等话题此前相继登上热搜。这些事件中多涉及用残忍方式杀害宠物、拍摄虐待宠物视频等行为。但由于缺少相关法律，事件最后多以当事人道歉或者寻找当事人收场。对此，九成网友支持宠物保护立法。
这样的新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来一个，让人难受半天。而我看到这类事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些虐猫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干出这么残忍的事？起码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种人一般都缺少共情能力，也就是无法感知对方的痛苦，不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而这里面最典型的一类人就是那些具有反社会型人格的人，很多连环杀手都具有这种人格，他们往往残忍冷漠，不在乎法律，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那么说这个虐待小猫的外卖骑手也是这种人吗？倒也不至于，他还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把己所不欲的事情施加在了猫的身上。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做事就有底线，以他虐猫的手段之残忍，这就不是个有底线的人。我想他不敢施加于人的原因，应该是怕被法律制裁，相比之下，虐猫更安全。鲁迅说过一句话，弱者，抽刀向更弱者。而这个虐待小猫的外卖骑手，可以说是懦弱到极点了。因为虐待小猫比去幼儿园打小朋友还安全。网上有人搬出弗洛伊德的观点，分析这种虐待动物的行为背后，往往有什么童年阴影。以前看一些人评论家暴，也搬出这套理论，大约是说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但这种观点其实是在为施虐者开脱，有童年阴影的人多了，但发展到家暴或虐待动物的人不多吧？说到底还是因为这种人极端自私，童年阴影只不过是个诱因。所以他们并不值得同情。分析完虐猫者的心理，我们再来看看虐待动物这件事本身。我们为什么要谴责虐猫者，而虐待动物的行为应不应该受到法律制裁？反对的人会说，谴责虐待宠物只是那些热爱宠物的人的特殊心理，他们把对宠物的感情上升到了人的高度，把宠物看作是家人、伙伴，他们未见得会把对宠物的感情放到其他动物身上。然而动物并不是人，也不能享受人的权利。在法律上，宠物只能作为财产而存在，所以如果这个外卖骑手虐待的猫是他自己的或没有主人，那么在法律上他就是无罪的。而这也正是人们呼吁为保护宠物单独立法的原因。因为如果不单独设立法律保护动物的话，虐待自己宠物的人就会以合法处置财产的理由而逃避惩罚。这时候，虐待自己的宠物就像砸烂自己的手机一样平常。然而宠物不能等同于一般的财产。
这首先是因为动物和我们一样，拥有自我意识和感知能力的生命。它们能够感受到伤害到来的痛苦，并且因此而产生恐惧和愤怒的情绪。作为人类，我们对它们的表达没法视而不见，就像哲学家边沁所言：“问题不是它们是否能够推理，也不是它们是否能够说话，而是它们是否痛苦。”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人类的物质文明发展让我们在精神上拥有了更多的选择性。也就是老话所说的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说过去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捕杀动物，那么现在，我想我们拥有足够的资本和动物更好地相处。当然，我们不大可能因此而让人类统统都变成素食者，我们也要为自己的生存着想。这是大自然的残酷法则，但残酷仅仅是中性词，就像狮子老虎捕食猎物。可人类的某些行为，却只能用邪恶来形容。那么残酷和邪恶的边界在哪里呢？学者刘玮的一个观点颇有启发。在谈到虐猫行为的时候，刘玮认为：“在道德需要考虑的各种自然事实里面，应该包含“不要无谓地制造痛苦”这一条。不想遭受痛苦是每个人的自然本能，在看到其他生物遭受痛苦的时候也会很自然地感到不安。如果需要制造痛苦，我们一定要拿出足够的理由，来证明制造这些痛苦是必要的，比如惩罚犯人。而像虐猫这种只为了极少数人的快乐，给猫和其他人制造巨大痛苦的行为，显然不能在道德上得到辩护。”所以说，如果我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猎杀动物是一种残酷的话，那么为了取乐或是发泄而虐待动物的行为则毫无疑问就是邪恶的。而这也就是虐猫者不可原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