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趣事》之三十七:宦官石显玩弄权术

宦官中书令弘恭、仆射石显,自宣帝以来一直在中书掌管文案。石显久管机要,熟习法律。元帝刘奭即位以后就经常生病,认为宦官没有外党,精纯专一,可以信任,就把政事委托给他,事无大小,都由石显说了算。石显位尊且受君王宠幸,压盖朝廷。百官都恭敬事奉他。石显为人聪明灵敏,能揣摩人主的心思。内心阴险狠毒,善于用诡计中伤人,别人稍有违逆或不满,动辄被处以严酷的惩罚。他和车骑将军史高里外勾结,与前将军萧望之等不合。
萧望之痛恨外戚许嘉、史高放纵,弘恭、石显揽权。他向皇帝建议说:"中书是为政的根本,国家的机要部门,应该由开通贤明公正的人任职。武帝在后庭游玩宴饮,用宦官,不符合古制。应该罢免中书的宦官,顺应古代不亲近刑人的制度。”由此与高、恭,显严重对立。皇上初即位,对改动很慎重,很久决定不来。
石显等指使人上告萧望之等人谋划罢免史高和平恩侯许嘉。皇上令弘恭下去问。望之回答说:''外戚们在官位上很奢侈。我是要匡正国家,并沒有干坏事。”恭、显向皇上报告说:“萧望之和光祿大夫周堪,谏议大夫刘更生结为朋党,多次诬告大臣,抵毁皇上的亲戚,图谋独揽大权,为臣不忠,诬上不道,请谒者召至廷尉。”皇上刚即位,还不知道召至廷尉就是下狱,就准奏。后来,皇上要召见堪、更生。下面的人说:“关在狱中。”皇上大吃一惊,说:“不是让廷尉问他们吗?”就责备恭、显。二人叩头谢罪。皇上说:“让他们出来管事。”于是皇帝命令丞相、御史说:"前将军萧望之,当了我八年的老师,没有其它罪过。现今年纪大了,有时不清楚,所以赦免望之的罪,收回前将军、光祿卿印绶;周堪、刘更生免职为庶人。”
皇上仍然器重萧望之,赐爵关内侯,给事中,想拜他为丞相。恭、显及许、史子弟对望之等人侧目而视(既畏惧又愤恨,只敢斜着眼睛看)。
初元二年(公元前47年)望之的儿子散骑中部萧伋上书申诉父亲以前坐牢的冤屈。事下有关部门,回报:“萧望之先前案情明白,现在又指使儿子上诉,对皇帝不敬,请予以逮捕。”恭显知望之气节高尚,不肯受辱,就建议说:“萧望之凭师傅的身份,居功自傲。不让他在牢狱中受点屈辱,则圣朝无法施加恩泽。”皇帝说:“箫太傅为刚直,怎么能接受官吏审问?”石显等人说:“人命至重,萧望之犯的是说错话的小罪,皇上不必担心。”皇上准奏。
冬十二月,军队包围了萧望之的府第,使者到,召望之。望之仰天长叹说:“我曾位列将相,年过六十了,老了还要进牢狱苟且求生,不是很鄙陋吗!”就饮鸩自杀了。皇上听说,大惊。拊手说:“我就怀疑他不肯进牢狱,果然杀了我的贤师!”这时太官刚端上午歺,皇上推开饭食痛哭。于是,召石显等责问,他们都脱下帽子叩头谢罪,很长时同才作罢。
这一年弘恭病死,石显当了中书书令。后来太中大夫张猛、魏郡太守京房、御史中丞陈咸、揭发石显罪行。石显知道后,寻机诬陷他们,使京房被弃市,张猛自杀于公車署,陈咸被剃去须发为城旦(服筑城四年劳役)。从此,大臣们都非常害怕石显,连走路都要放轻脚步。石显与中书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结为党羽,依附他们的人都得到尊宠的地位。民歌唱道:“牢梁啊!石显啊!五鹿充宗的常客啊!印是那么多,绶是那么长啊!”
石显担心皇上一旦听取左右的话,会怀疑他,就设法让皇上百分之百地信任他。他曾出宫办事,先向皇帝说明:"恐怕回来晚了,宫门关闭,请求下诏门吏届时开门。''皇上答应了。石显故意到深夜回来,称有詔令门吏开门。后来果然有人上书告石显"矫诏开宫门”,皇上笑着把上书拿给石显看。石显乘机哭泣说:“陛下偏爱小人,派我做事,下面的人都嫉妒,想陷害小人,这种事肯定不止一件。愚臣低微卑贱。不能以一身之驱称快万众,承担天下人的怨恨。臣愿意归还枢机的职务,到后宫扫地,以此保全小命。”皇帝更加信任怜悯他,赏赐数万。
到了建始元年(公元前32年)正月,孝成皇帝即位,石显失去了倚靠。于是丞相匡衡和大臣们才敢纷纷上书,条陈石显罪行,石显一伙都被罢了官。石显忧闷不食,死在路上。丞相匡衡也因"阿谀曲从,附下罔上",贬为高陵县令。
珠崖郡(即海南岛)多次反叛,汉元帝采取了与武帝相反的政策。请看下集《汉弃殊崖,不为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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