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故事】林克于《与女商人交朋友》
文/林克于
【作者简介】林克于，作家、自学成才奖获得者，在数十家报刊发表诗歌300余首，散文、小说、报告文学150余万字，与人合著报告文学集《缺陷者的鲜花》《巴渝画家传》等；个人出版纪实文学集《跋涉—成功者的行程纪实之一》《奋进—成功者的行程纪实之二》；有作品入选《长江文学精粹》《重庆崽儿重庆妹》等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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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朋友是一件惬意的事情，那么有女朋友就更令人惬意了，如果这个朋友是个商人，就更加意味深长。
我就有这样一个商海中的女朋友，她叫欣儿。当然这是我对她的昵称。对于她真实的名字，在没有征得她的同意时，我是不便将她公布于众的。
说来认识欣儿，是极富戏剧性的偶然巧合。记得那是一个八月之夜，我因心情烦乱，没有文思，没有读书的兴趣，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来到爱乐舞厅。这舞厅论档次，虽排不上名号，但舞客却特多。尤其是来这里跳舞的，多是中年人。而且还有一个极怪的现象，那就是女多男少，因此舞客都说这里阴盛阳衰。不过出现这种现象，对我们男人来说，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在这里跳舞的男人是“俏货”。再换句话说，男人到了这里绝不会冷场。说实在的，我就是冲着这点来的。
话虽这么说，可并不完全是这么一回事，如要找位称心如意的女士就并不那么容易。那晚上我到了爱乐舞厅，虽然也是女多男少，但没有几个女人能激起我跳舞的兴趣。我这人除了能写几笔外，什么也不会。官没有一品，钱没几文。但对舞伴的要求却较高。既要人气质高雅，又要舞姿可人。否则，宁可坐一晚的冷板凳，也不应付着跟那种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凑合着乱跳一通。那晚上前半场我是一曲也没跳的。
但我在这之中却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在我对面坐着一位中年女性，也是一个人品着茶，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不过她那对大而有神的双眸，和一张圆月般的脸，不得不使我这个所谓的正人君子，渐渐地胡思乱想起来。当然这胡思乱想绝非恶意和什么心怀不测，而只是猜想她今晚一定也跟我一样，是一只孤雁。而在这女多男少的时候，由于她这特殊的魅力，致使一般的男性姓敬而远之。为什么男人不敢去请呢?怕的是请不起来有失面子。但许多男人却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越是这样高雅而没有人请的女人，却更是好请。这一切是我长期在舞厅观察的结果和经验的总结。我这人也怪，平时在单位连与女同事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但一到了舞厅，就有一种敢为女人“冒险”的精神。尤其对那些自己欣赏的女人就更有赴汤蹈火的劲头了。
于是我主动地走上前去，像往常请别的女同志一样，礼貌而友好地伸出了右手，她向我微微一笑，起身与我一道走下了舞池。那是一曲极温柔的慢四步，我们和着节拍，渐渐地进入一种温馨而美妙的境界。就在我们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在朦朦胧胧的霓虹灯光下，她又是向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别看我这人平时话少，但一到了舞厅遇着了一个较为欣赏的女性，那话就如出闸之水，滔滔不绝，难以收场。“怎么今晚不太高兴?”我问。
她摇摇头说：“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我追问。她半天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叫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坐坐。我想这样的女性在舞厅见识得不算少了，一般无非是在单位处境不好，或下了岗，或在家闹了矛盾。落坐后，我们慢慢地谈开来，渐渐不自觉地深谈了下去。她说她是个服装商，生意做得虽不太大，但也不算小，好歹下海这么多年了，积蓄也较为可观，无论怎么用，这一辈子也绝不会缺钱的。
“既然这样富有，那为什么还不高兴呢?”我问。
“唉!人真怪，没钱的时候想钱，钱多了的时候又觉得没多大意思。”说到这里，她眼圈红了。片刻接着道：“我现在虽然有钱了，但却缺少家庭的感情。我那先生没有多少文化，自下岗后，白天睡觉、晚上打麻将，不但不管我，连读高中的儿子也不管，你说这像什么家……”她越说越伤感。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伤感下去，我打断了她的话说：“前些时候社会上不是流行着一句名谣叫做‘十亿人民九亿麻’嘛，他打打麻将也不要看得那么严重，只是叫他能节制一点就行了。夫妻多年了，让着点不就过了嘛!”当我们谈到这里，舞会结束了。走出了舞厅我们快要分手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叫袁欣，并提出要与我交朋友，要互相交换名片。开始我有点犹豫，因为我知道当今社会上骗子多，如不注意，怕掉进了别人设置的陷阱，那就惨了。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到了一个背阴的路灯下，忽然拉着我说：“别以为我们经商的人都那么虚伪，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也需要交真诚的朋友，也需要社会的理解，也需要……”呵，此刻我懂了，商场上的人多是物质上十分富有，而感情上却往往是一片沙漠。于是我答应了她的要求。这就是我认识欣儿的全部过程。也许有人会说这似乎太简单了，是虚构出来的故事。其实有些事是要讲缘分的，一旦有了缘分，萍水相逢也会成为知已。电视电影和小说里的故事故然曲折动人，但那才是真正的虚构。
从那以后，袁欣经常给我打来电话和传呼。久而久之，在电话里她一不经意就叫我哥哥，而我呢也下意识地叫她欣儿。在电话里经常一聊就是半小时，甚至更长。有时我说别聊了吧，电话费不得了，有话见面时再说，她总是不听。她说她愿意跟我说心里话，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真正理解她，理解一个商人的内心世界和她们所追求的东西。
后来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不但每天必须通电话，而且每星期至少见面两次。她说这话时的口吻是那样坚决，不容置疑，就像约法三章一样。可这样却苦了我，一是我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再则这样下去久了，谁能保证不出问题，万一被单位和妻子发现了我有这样的女朋友，即使是堂堂正正的关系，又有谁能理解我们，到时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
一天我俩见面时，去了一家茶楼，欣儿告诉我说，自她认识我以来，做生意的劲头不但大了，而且跟丈夫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她说她先生已从麻将中解脱出来)。我听着笑了。我十分相信她的话，那是绝对真实。根据我的经验，真正有吸引力且又没有私心杂念(读者朋友请注意，我在这里强调的是没有私心杂念)的异姓朋友在一起，所激发出的力量是巨大无比的，对丈夫(或妻子)也会产生积极的作用，尤其对那种正在矛盾中的夫妻，就更会有一种润滑的功效。
我问欣儿，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作朋友。她说，她虽读书不多，但凭在商海中闯荡多年的经验，从我与她第一次接触中的举手投足和书生气中，认定我是一个文化人，而想与文化人接触这又是她多年的愿望。那天她告诉我说，在商海中一天都与商人打交道，开口闭口都是钱，人都变俗了，更不用说商场中那种尔虞我诈，互相欺骗多么地使人讨厌。
呵，文化人，在商人的眼里依然是那么神圣而崇高!此刻，我为文化人而高兴。
再后来，不但我和欣儿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依然电话传呼不断，经常见面。由于我们正当的关系，并没影响到双方的家庭，还得到了理解。现在她的家人(丈夫和女儿)和我的家人(妻子和儿子)都成了好朋友，逢年过节都要在一起聚会，两家人俨然像一家人一样，使得好多人羡慕。
我与欣儿已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异性朋友毫无私心杂念的维持了这样久，而且我相信还会永远地好下去。前两天我与欣儿见面时，对此还进行了探讨，她说世俗的偏见总以为男女在一起就有些事，其实也不尽然，人类除了爱情和情爱之外，人世间最为珍贵的友情也是依然存在的，而且只有这样的感情才永远闪烁着圣洁之光，温暖着彼此的心。
我为有这样的商海女朋友而高兴!如果说这也算是一种情感生活的话，那么我要为此高呼，情感生活万岁!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