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四十多年的战友再相聚
图文:汪晓佳
当年的战友,有些一别就是40多年。当年的小鲜肉们,如今再次相见,发现大家都已步入古稀之年。
我所在的部队司令部驾驶班群,群主吴秀成是义乌小商品市场的一家公司老板,他和我同年入伍,又被分到了一个班。
后来我回到了地方,他便当起了班长。退伍之后,先是回乡务农,挑着一担货物翻山越岭地遛乡当起了“货郎”,以赚回一点辛苦钱养家糊口,幸亏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家乡,于是,他便决意在义乌县城打出自己的一片新天地。果然,他经过几年的努力奋斗,事业风生水起,腰缠万贯。
因为他的事情太多太繁忙,无暇顾及群里的日常工作,便委托我们班的宁波兵王兆龙担任副群主,主持群里的日常工作,我们都叫他“王常务”。这个“王常务”非常认真负责地担起了这份担子。
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大家都觉得很有必要再见上一面了,再不见,往后就越来越走不动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王常务很快便发出了在十月二十六日宁波象山聚会的通知,立即得到班群战友的轰然响应。
尽管我家里的事情比较多,而且繁琐杂芜,但我还是立即响应,答应前往。王常务在“通知”中要求,这次聚会,尽量都把夫人也带来亮亮相,因为家有小店,我妻子也想去,但小店又不能关门四五天,况且家里还有一个尚未成家的小儿子需要照顾,还有一只七八年以来兢兢业业为我家看守门户的狗狗需要饲养,最后她只有放弃,让我去了。
我们的老班长李炳俊,家居蒙城,他也去参加这次聚会,于是,二十六号这天由他儿子开车,从蒙城拐到了宿州顺便把我捎带了去。来回都是坐的老班长的车子,很方便。
我虽然全国各地去了不少地方,但浙江宁波象山一带还真没有去过,这也是吸引我执意前往的一个因素。当然了,战友相聚是我这次浙江之行的最大动力。
去时经过杭州境内,我给我们的姜主编发了定位,姜主编希望能够见上我一面,但是,终究是因为忙着赶路,没有在杭州拐弯。
过去只听说浙江西南部是个山区,经过此地方才知道,这里不仅是山区,而且还是风景秀丽、物产富庶的山区,空气新鲜,锦绣如画,阡陌富庶,车行山里,心旷神怡。
当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我们的车子到达了目的地——象山一家名叫“富浓农家客栈”。院子里停了一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我一眼认出了这是义乌吴秀成老板的车子。他和当年的警卫排排长黄鸿海以及团部农场机耕班班长王朝荣等,已经先行到达。
见到他们,先是寒暄,互致问候,朗朗的笑声冲破小小的农家乐驻地。
“靳光辉也要来。”他们都几乎不约而同地对我说。
靳光辉是我萧县同一年入伍的老乡,我回到地方以后,他依然留在部队,最后官居团政治处副主任,团里的不少官兵对他都比较熟悉,再加上他是知名的书画家,更是名扬军营战友圈。他本来是在宁波参加另外一个活动,听说我们驾驶班的战友在象山聚会,更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也去了,于是便和他们相聚的人专门从宁波赶到了象山。
陪同他前来的是当年他任营教导员时的董营长,还有警卫排的文书史华良和排长应德良,应德良是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他和史华良都是笔杆子,我读到过他俩的一些文章,文笔娴熟老练,甚至说在我之上。但因为我是老兵,他们对我都非常尊重有加。
晚饭时本来一桌就可以坐满了,他们一来,两桌做得满满的。我和老乡靳光辉坐在挨边,兄弟情谊,随时交流,他的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时不时地窃窃私语(他退休后一直生活在深圳儿子那里)。我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晚饭以后,大家依然兴致盎然,便坐在院子里叙说别后的思念之情,回忆似乎有还有点懵懂的军营生活场景。警卫排长黄鸿海,从街上特地买来了两条硬中华香烟置放桌子上,一条拆了,让大家分享,还给了我两包,另一条用塑料袋包好,委托我带给同室居住蒙城的老班长李炳俊。
当年李班长给团长开小车时,黄排长曾经为团长担任过贴身卫士,进进出出,如影随形,从而建立了兄弟般的战友情谊。
那位警卫排文书王荣兴,虽然不是我们驾驶班的人,但他却是我们驾驶班群的群友,都是当年相濡以沫的亲密战友,所以他这次携夫人前来参加聚会,备受瞩目,他文质彬彬,谦卑低调,在我们热烈聊天的时候,他不知啥时候悄悄地坐在了一边,一言不发,只是聆听,还是我诱导他才参与了警卫排和驾驶班战友的海阔天空“论坛”。说实话,我们都是非常尊重他的。
有人说南方人不好处,我则认为南方人很好处,很厚道。黄排长不仅给李班长送了一条硬中华,还专门从义乌带来了一些“义乌特产”大蜜枣,每人一桶,足有五六斤;蒙城还有一位驾驶班老班长,名叫郁文善的,因为身体不好没能参加这次聚会,吴秀成便委托李炳俊班长捎去500元慰问金给他。
这次聚会除了在象山住了两个晚上,每人交了400元费用以外,其他所有的费用发生都是由吴秀成、王兆龙和史华良分担的,这让我非常感动。
慈溪的战友阿飞,本来打算和王兆龙一起负责接待任务的,由于他家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为了表达心意,他特地从他家经营的甲鱼塘捉了五六只新鲜的甲鱼快递寄给王兆龙,王兆龙把这些甲鱼带到了象山,让厨师加工烹饪,让我们吃到了他饲养的甲鱼,见物如见人,品尝甲鱼美味的同时,总觉得阿飞就在我们身旁。
离开象山,我们一行便到了王兆龙的居住地宁波。这天晚餐时,王兆龙跟我提议要谁谁喝个交杯酒,我据此发挥,要求凡是参加这次战友聚会带夫人的,都要喝交杯酒,先从王兆龙夫妇开始,然后依次进行,得到了热烈响应,虽然我们都是七十岁左右的人了,但是他们喝起交杯酒的神情和动作,依然是其乐融融,神采奕奕,博得现场一片喝彩。
“我们结婚时,还真没喝过交杯酒呢!”王兆龙跟我感慨地说。我也没喝过,我觉得,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很少在结婚时喝交杯酒的。所以,他们喝交杯酒之时和之后,个个都是脸上飞起了彩虹,一直沉浸在一种无比幸福的状态之中。
王兆龙很快把喝交杯酒的图片发给了我远在宿州的妻子,并说我当看到战友喝交杯酒的场景时,我哭了(其实我没哭)。我并不是那么的脆弱之人。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我的那篇回忆和义乌老战友万祖堆友情的文章中,曾经说如有机会一定要拐到义乌见见万祖堆的意愿没有实现,因为他在微信中说,正巧在这个时候,他要去另外的一个地方参加他们连队的战友聚会,时间冲突了。
但是,他知道我去了宁波象山,不时地发短信给我,询问我的这次浙江行的动态,表示极大的关切之情。我和万祖堆一定会在近年内见面的,或者我去义乌,要么请他来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