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专栏】来了警笛声的崔塘洼 (一)/ 作者：思想者·谢言
来了警笛声的崔塘洼
思想者·谢言
(一)
阳春三月，傍晚，炊烟寥寥升起，升到小山村的上空，形成一道灰白色的氤氲，妖绕在山的半腰。
崔塘洼后畈。
柳天生和几个村民汉子坐在渠道边，柳天生绘声绘色地给几个汉子兜着荤段子，时不时田野间传来呵呵哈哈的嘻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在田野间流淌……
“老背，恁这个捉敲的，恁在那嚼衣禄的，五斗那秧苗恁也不去放上水，恁晚上莫回家捣管子了！”
这声音尖脆，刺耳，如老鸹的一声乍叫刺破傍晚的宁静。几人放眼望去，只见柳天生的老婆王世英挑着一担粪在崔畈塘埂上歇程，瘦高个，短发的王世英叉腰站塘埂上。
柳天生咧着大嘴，露着黄黄的硕牙和樱红的牙发子，“这个屁女人，一会儿都不让人安身。”说着慢慢起身，拿起屁股下的铁锹慢慢向塘洼五斗秧底子田走去。
柳天生一家在崔塘洼是有名的，不过是臭名。宁静的小山村，唯一两次警笛的鸣叫都是为他家的事而来，以致后来周围百十里的人们都知道他家。
崔塘洼大部分姓崔，还有一些库区移民的杂姓，柳天生是后洼一家周姓的内侄，因为姑姑一家没男孩，被曾是少奶奶的姑姑带过来的。
因年少常做担挑的重活，被压成了背锅子，常被叫“老背”。在姑姑、姑父的主持下娶媳妇，生子。
七十年代，修渠，建桥，常有外地的民工被柳天生带回家过夜，不瞒，不背，不忌讳。
崔塘洼住着一位姓李的老红军，村民都叫他老山爷。从小崔亮问过奶奶，老山爷真是老红军吗？奶奶说好像是吧！
老山爷本来是有儿子的，并且还长得帅气英俊。在一次走舅舅家，经不起舅妈的诱惑，被赶集早归的舅舅发现，一碗红糖水断送了一个十六七岁帅气英俊少年的性命。
依仗着手里有从政府领着的老红军养老钱，老山爷是柳天生家的常客，还指望王世英为他续个后呢！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山奶奶更加无语了。
多年以后，老山奶奶，老山爷爷相继过世。崔亮记得老山爷爷埋棺那天，村民兵营长还高声为老山爷爷念追悼词，站在崔亮身旁的二婶撇着嘴：“伤风败俗的家伙，居然村里还给他开追悼会！”
崔亮小，不管那些大人的事，他和小伙伴们一样等着鞭炮声过后去抢拾哑炮玩吃花。
八十年代，柳天生家就是湾子里的万元户了，柳天生常年逢集补鞋，王世英集集挑窖货卖，背集的时候常拉些劈材去卖。山上的松树被放得越来越少了，不管是谁家的，只要没人看，他家看上的就是他家的。
湾子里崔九爷看不下去山上慢慢变荒，把上山的架子车路毁了一段，柳天生家跑到乡里假以崔九爷名字告本湾一姑娘家计划生育状。
时不时湾子里吵架常常有王世英，有一次邻居家跟王世英家为水田放水小事吵了架，可能没有占到便宜，王世英竟把粪便挑到邻居家的稀饭锅里。邻居说这样的人别跟他计较，两家以后少来往。
柳天生还是时常带一些男子在他家过夜，帮干农活。
柳天生的一双儿女也慢慢长大，特别他们的儿子大权，上学学习一踏糊涂，但流二拿的话顺口溜，一套一套的。大权上到三四年级就上不下去了，就回家种田。
有次十二三岁大权被柳天生两口打得装狼叫，一旁的小妹小丽在哭泣，王世英非要挖个坑把大权活埋了，嘴上不停骂：“恁这个畜生！”邻居前去劝说才气消。
大权下学后，经常赶集卖劈材，早饭在集上桥头老黄那里买油条、油糕吃。有次大权有滋有味跟大伙讲，他吃了五个油糕一碗稀饭才给五毛钱，他说他吃完又拿，老黄也不知他吃几个油糕，他只说吃两个油糕。
有人说大权真洋货，在一旁的柳天生咧着嘴哈哈的笑。大权十四、五岁就开始发育了，流二拿的他时常拿着他那龟头似的尿尿的家伙做那些不雅的动作，在男孩子们面前晃悠。
到大权十七八岁，柳天生就给一大权找了对象，但事还是发生了。
那是八九年农历六月份，崔亮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崔亮和他哥哥站在房后岒上，放牛的人们从山洼的田畈小路刚回不一会儿，大权像个逃犯似的背个蛇皮袋子，袋子里装了半袋杂草。
崔亮哥哥问他干什么，他说打猪草，崔亮哥哥问他想出门打工吗?他说想，在家没事做。崔亮哥哥说哪天走时提前邀他，他说好，他走了。
过不一会儿，放黄牛的小云哭哭泣泣地赶着黄牛从崔亮他们身边走过，泪痕满面的小云衣衫不整。
原来，无所事事的大权早就有预谋，牛领走了，以打猪菜为名，上山跟他们放牛的打牌玩，找机会。刚好那天放牛放到水库边，天热水牛都下水库了，他们都走田洼小路回家。而小云放的黄牛还在山岭，她一个人走山岭路回，这正好给大权绝佳下手机会，他也从山岭走，就把小云给祸害了。
黄牛看看天将黑也回了，黄牛没人管，走到长岭地把崔亮大伯崔老大家的作物吃了不少，正好被崔老大看地看到。
当慌里慌张痛哭流涕的小云追下来找牛时，被崔老大一顿骂“恁这个死妮子，恁干啥子去了，您家的黄牛把俺家江豆秧都吃光了。”小云哭着说，“是大权不让我走！”刚刚看到大权从往崔老大身边过去，就明自啥回事。
小云赶着黄牛走到稻场，天快黑了看小云放牛还未归的小云妈，来找小云，看到小云问她为啥回这么晚。小云再次痛哭“是大权不让我走！”哭声很大，崔亮和周围几家邻居都见了。小云妈没有再问下去，赶着黄牛回家。
崔亮上初二，暑假照常上课，离学校远，中午崔亮就在学校吃午饭没回家。
第二天下午上课前，同学们都在谈论一爆炸性的新闻，说大权强奸小女孩（小云当时十五岁）被警察开着警笛声从崔塘洼带走了。
同学刘明在同学们面前高声说：“你们知道吗？那个强奸犯大权就跟崔亮他们是一个湾子的。”同学们的目光同时扫向崔亮，崔亮低头，如果地下有缝他恨不得钻进去。
崔亮放学回家前写好一张纸条，折好，回家在塘埂遇到小云的姐姐放牛回家，崔亮把纸条递给小云的姐姐，小云的姐姐说“是俺三舅（她三舅在中学教学）写的吗？”崔亮应了声，跑了。
那纸条上写的是“小云，你好，请擦干泪，对于生活的不幸，世俗的偏见，你应抬起头，今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你坚强的走好自己的路，不要被压倒。”
多年后老队长跟崔亮谈到那到晚的事说：“小云那天晚上哭着把那事说出，邻居们都知道了，柳天生一家以为就像他家老婆一样，随便给两个钱就让人把她事给办了。大权也没跑，就托那少奶奶的姑姑拿几百块到小云家（小云爸爸叫程浩）——先给钱，程浩火冒三丈说了句‘俺家闺女的名声就是他柳天生拿两个钱能解决的吗'？然后又说让大权和小云两人结婚，程浩说：‘俺家闺女还小，俺家跟他柳天生门不当户不对。' 程浩连夜未休息找到几个见过世面亲戚，写好状纸就把大权告了。
第二天警察开警笛来到崔塘洼，取证，证实。把大权押上警车，警笛呜呜呜叫把大权带走了。”
湾子里的崔九爷看着警车把大权带了，说崔塘洼出这样事也该败呀！
十天后，大权因强奸少女被判八年的刑期。
三四年以后，经亲戚介绍 ，小云的男朋友也说好了，人很帅，有一次程浩领着男孩上山，邻居问他是谁？程浩特意高声说：“这是小云的男朋友呀！”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思想者·谢言,河南商城人，以真实文字给自己一个心灵出口。
图片来源：网络;
图片版权归原图作者
诚邀加盟
《金陵文学家》诚意邀请有缘朋友加入编辑团队：
1. 文字编委：有较好的文学素养；
2. 朗诵主播：擅长朗诵或儿童故事播讲；
3. 版面设计：熟悉微信平台文字版面设计。
请联系主编 醉卧蘭亭（yf476800）
稿酬规定：主推当日读者打赏金额全部的六成作为稿酬，四成留作平台运作；5元及以下不再发放。无打赏则无稿费。请作者主动联系主编领取稿酬。具体规定参加本刊《征稿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