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什么地位,当代艺术之父杜尚: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
杜尚
在艺术家中,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比杜尚活得更自由、更精彩、更诗意的人,他给世人留下的最好的作品,不是他的画,而是他的生活。
杜尚(Marcel Duchamp 1887-1968),20世纪艺术最伟大的开拓者, 出生在法国诺曼底小镇薄兰维勒。二十来岁已成为巴黎绘画界的先锋派画家之一,名列1912年第一本介绍立体主义的书中。1954年入美国籍。他的出现改变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进程。他改变了从印象派以来艺术重视视觉性的观念,语言,思维和视觉动作交互作用成为可能。他灵活运用新的心理、生理的表現素材,可以说,西方现代艺术,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艺术,主要是沿着杜尚的思想轨迹进行的。
杜尚
他是二十世纪实验艺术的先锋,是达达主义及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和创始人之一,被誉为当代艺术的守护神。但其实杜尚不属于任何帮派,因为他一生都在追求自由,真正心灵的自由。
是当代艺术,最后都会做成统治和奴役人的权威,剥夺人的心灵自由。
从此他不再作画,只是独自探索用其他手段表达自己对艺术的看法:艺术可以是非艺术;人应该对“艺术”具备平常心,把艺术和人类的其他活动等同看待。唯有如此,人才能在精神上真正获得自由。
杜尚作品《泉》
杜尚与《泉》合影
杜尚对艺术权威的否定和不恭敬,最典型地体现在两件作品中:一是给达芬奇的传世名作《蒙娜丽莎》画胡须(又名《L.H.O.O.Q》);二是在小便池签上名作为他的作品《泉》。
这两件作品都出现在1920年前,那时,变艺术为非艺术的思想并不能为人理解和接受,因此,杜尚在近40年的时间里默默无闻,很少露面,也很少做作品,只以下棋自娱。
直到1958年后,随着波普艺术(一种拿日常俗物当艺术品的流派)出现,杜尚才重新被“发现”,他的反艺术思想迅速成为西方当代艺术的主流,造就了无权威无领导风格的后现代艺术的开放局面。
杜尚的很多惊世核俗言论一直为人津津乐道,甚至奉为圭臬。
《下棋》1910年油彩、画布114cm×116cm
赚钱
人都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的。我每个月的进项不多,那真是一种道地的波西米亚式的生活,带点虚饰,你愿意的话还可以说是奢华的,但无论怎么说那还是波西米亚式的生活。钱通常总是不大够,但那没关系。
有些人很能赚钱,又有些叫做艺术家或工匠的人不能挣得足够的钱谋生,所以,他们就出面帮助了。帮助艺术家是富人的美德。我不做很能赚钱的那类人,有了多余的金钱,我还得费心照看它们,累不累啊。
生存的关键主要看花多少,而不是挣多少。你得知道可以维持生计的数目。
杜尚一生,似乎从未为糊口而操劳过,当卡巴内在访谈中问他是怎么生活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
虽然他每个月的进项不多,但凭着教一点法文课,出售一些旧画,过着波西米亚式的生活,他用不着想钱的事——他甚至认为用自己的作品换钱是不体面的,认为艺术不该与商业结合。
他将自己的《下楼的裸女》的草图作为礼物送给买他的《下楼的裸女》的旧金山古董商托里。将他自己视为《新娘》系列中最好的一幅——在慕尼黑完成的《新娘》——送给了毕卡毕亚。1915年他又将《从处女到新娘的通道》送给帕奇。而这些作品,对当时小有名气的他来说,是完全可以兑换一笔不薄的钱财的,但对于这潜在的资产,他却主动放弃了。
1916年在纽约,美国画商诺德看到他的《下楼的裸女》之后决定每年给杜尚一万美元包下他一年中做的所有的东西。当时的杜尚并没有钱,但他却说“不”。后来,人们问他原因时,他答道:“我不能,我感觉到了危险。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躲开危险。在1916年的时候我有29岁了,所以,我已经足够成熟来保护我自己了。”杜尚对金钱警惕,有着庄子对“机心”洞察的智慧,不光是常人所不及,也是大多数艺术家所达不到的境界。
《下楼的裸女》
关于出名
公众在任何时候都需要明星:或者是物理上的爱因斯坦,或者是绘画上的毕加索。这是他们的品性。
我想每一代年轻人都需要一个样板。因此我充当了这个角色。公众在这件事上有一半的责任。我很荣幸,仅此而已。我所做的和他们做的事情没有明显的相似。而且我是尽可能的少做,这可不同于现在流行的尽可能多做的方式——为的是可以多挣钱。
为了让事情做起来简单,不落入复杂的理论中区,我就总是讲自己的作品。你上台,展示你的东西,然后你就成了一个演员。而一个画家呆在他家里画画,到拿出去展览只是一步之差。然后你就必须出席开幕式,被祝贺,这都挺过火的。
我不相信什么地位。
《杜姆杰博士画像》1910年油彩、画布100cm×65cm
艺术
艺术要么是剽窃,要么是革命。
艺术界眼下急功近利、物质至上的局面用教育来改变是不可能的,可以给予抵抗的方式是:沉默,缓慢,独处。
艺术家的状态比他的艺术更为重要。
如果你一直战斗,就无法同时发笑了。
现实会使事情改变,这很自然,也很正常。
因为我做这件事无所求,所以能很“平和”地做。
传统是已经完成的东西,从本质上说,我对改变有一种狂热。
我不是反艺术。'反’这个字让我不喜欢,因为,你反对或者赞成,其实是一个事情的两面。而我所要做的是完全不存在,而不是什么反对或赞成。
根本上说,我没有画家们一向有的那种心态:想展出自己的东西,希望被接受,然后受到批评家的夸奖。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批评。
《从处女变成新娘》1912年油彩、画布59.4cm×54cm
艺术的本质
“艺术”这个词让我感到有趣,它是从梵文来的,它的意思是“做”。
由于人心中没有是非高下之分,没有好坏你我之别,生命便可以完全无拘束地充分展开,到了这一步,人生便是艺术。
你所看见的和我所看见的是不一样的。我们都会产生情绪感受,但你的和我的却不会是同一种情绪感受。因此没有必要规定只有一种情绪感受。
对系统化的方式信不过。我从不让自己长时间保持在一种好的模式里,去模仿,去受影响,去回忆前一天晚上在某家画廊的橱窗里看到的作品。
我发现现成品的方式,是打算用它来消解审美,而新达达们却要在里面发现美,意味着我打算把它彻底带离艺术的企图没有成功。
我把故事、传闻和视觉的再现混在一起,同时给予视觉因素最少的重要性,比一个画家通常能给予绘画的都要少。我已经不想再被视觉的语言控制了。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放进幽默,放进对于所谓严肃作品的怀疑。宇宙这么大,而我们还总是这么人类中心主义,真实个可笑的见识。我老想着要避免和通常艺术家的做法一样。对他们而言个性化,独特,是每个艺术家要做的,而绝不是走向大众产品。
一种是和社会打交道的艺术家,融入社会的人;另一种艺术家是完全自在的,不必有任何束缚的人。
创作
我很幸运,因为我基本上没有为了糊口去工作。我认为从实用的角度看,为了糊口而工作是挺傻的。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不必为了糊口而生。从某个时候起,我认识到,一个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做太多的事,不必有妻子,房子、车子。幸运的是我相当早地认识到这一点。
我的做法是选择一个, 无论美丽或者丑陋, 都无法吸引我的东西, 从而找到视觉上的冷漠。或许, 你会说我找到了不少这样的东西。其实, 这是很难的, 因为你要看个东西看久了, 多少它就变得顺眼了。所以一旦它变得顺眼, 我就得抛弃它了。
我没有感到非要做出点什么来不可的压力,绘画对于我不是要拿出产品,或是表现自己。
我什么也不期待,什么也不需要,我很长时间什么也不做,感觉好极了。
“我喜欢活着,呼吸,甚于喜欢工作。我不觉得我做的东西可以在将来对社会有什么重要意义。因此,如果你愿意这么看,我的艺术就可以是活着,每一秒,每一次呼吸就是一个作品,那是不留痕迹的,不可见不可思的,那是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我对'艺术'二字没兴趣, 因为我这两个字本身早已失去了信仰。所以我不想用这两个字。今天世界上对'艺术'有太多没必要的钟爱。
我们一旦把自己的思想放进词或句子中,事情全都会走样。
存在着美么?那它是什么?你不能定义艺术,那定义一下美看看?
我们要学会忘记过去,活在当下的时代里。
抵制美国艺术界急功近利,物质之上的方式是:沉默、缓慢、独处。
我要的东西不多:棋、咖啡、过好二十四小时。
艺术嫉妒
往往存于年龄相仿的人中。艺术家的状态比他的艺术更为重要。如果你一直战斗,就无法同时发笑了。现实会使事情改变,这很自然,也很正常。因为我做这件事无所求,所以能很“平和”地做。传统是已经完成的东西,从本质上说,我对改变有一种狂热。
艺术的本质“艺术”这个词让我感到有趣,它是从梵文来的,它的意思是“做”。你所看见的和我所看见的是不一样的。我们都会产生情绪感受,但你的和我的却不会是同一种情绪感受。因此没有必要规定只有一种情绪感受。对系统化的方式信不过。我从不让自己长时间保持在一种好的模式里,去模仿,去受影响,去回忆前一天晚上在某家画廊的橱窗里看到的作品。我发现现成品的方式,是打算用它来消解审美,而新达达们却要在里面发现美,意味着我打算把它彻底带离艺术的企图没有成功。我把故事、传闻和视觉的再现混在一起,同时给予视觉因素最少的重要性,比一个画家通常能给予绘画的都要少。我已经不想再被视觉的语言控制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放进幽默,放进对于所谓严肃作品的怀疑。宇宙这么大,而我们还总是这么人类中心主义,真实个可笑的见识。我老想着要避免和通常艺术家的做法一样。对他们而言个性化,独特,是每个艺术家要做的,而绝不是走向大众产品。
大众
我不觉得艺术家是那种必须做出什么东西来的社会角色,好像他欠下大众什么似的,我讨厌这种想法。
他为自己写的墓志铭:不管怎么说,死去的总是别人。
你做的很多事情,其实是为了让别人高兴。
选择一个东西很难,因为15天后你会开始喜欢它或者讨厌它。因而,你必须在接近它的时候是冷漠的,仿佛你不带任何美学的情感。选择现成品也常常基于视觉的冷漠,同时,要避开好和坏的趣味。
这里没有解决,因为这里没有问题。
我从一切物质的责任中解脱出来,我因此开始了一个图书管理员的生涯,这成为我可以不在社会上抛头露面的借口。从这个角度看,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我一直试图不再作画,不再卖画。
1912年我有了一个决定:独自一人,艺术家必须是孤独的,自己面对自己,就像在一条沉船上一样。那段时间慕尼黑有很多艺术风格,但我从未与人交谈过,然而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