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陈求之的文字艺术
望江文字艺术奇人,走进澳门的艺术殿堂
文/张松生
站在传统书法的肩上,又深入传统水墨绘画的脏腑,受西洋油画的贴面式冲击,试图攀登新时代文字艺术的高峰,高原不在话下。大胆的尝试,勇敢的行动超越了常人。
如果毕加索总是试图告诉我们 :艺术是什么?那么有一个人总是轻描淡写的提醒我们:艺术不是什么。换一个思路和角度,艺术是什么和不是什么,才是辩正统一而又完整的回答了对艺术的圆满认识。打破了常规,拓宽了视野;思路一下子就会豁然开朗许多。杜尚否定艺术,放弃艺术,却成了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他的无形无相早已逃离了实证主义的密网,那是艺术史逻辑中无法进入的部分:大象无形,法无定法。看起来新鲜离奇,其实在中国文化里面早就有这样的观点--不破不立。只是长期受到所谓正统儒家中庸思想的影响,又加了句“破立结合”。求稳,怕做出头鸟。出头鸟是要挨“抢打”的。我想早期的怀素,张旭等人的狂草也是不被看好受到诸多质疑的。历史在很多的时候是多么惊人的相似。
汉文字用新的笔墨抽象图画式呈現,似乎拓宽了表达的路子。主观性的自我解构诠释成分较多。极力追求视觉冲击的禅意表达。只是不好找到与公众的平衡点。在这个创新求变,转型变革的大潮流时代,陈求之的书法在一定范围内走红爆火是可以理解的。有一定的市场认可也就成为必然。同时遭到许多议论,包括故乡的书法同仁,反对的声音也同样很大也就并不稀奇。
陈求之长期在传统文化中浸泡,不可能不知道中庸一点,和合一些。这可能与望江人骨子里的犟,倔脾气有关。认准的事就得走下去。在与常規的对抗中,不与人同的标新取向下,艰难地选择了探索立异。假以时日,就有可能在取舍之间找到新的平衡。就这点而言,陈求之先生显然心中有数而且表现信心满满。走到这一步丝豪的胆怯都是致命的。由此可知坚守是多么的难。
就当下而论,至少从影响力,名利方面说陈求之是成功了。这里就不说他对文字艺术的探索的意义与启发。
陈求之的文字艺术“激扬文字”要与甚嚣尘上的丑书区别开来,绝对需要离清。从从未间断的探索到现在的积极创作,乃至将来的成为体系。脉络线索已经很清晰。不能光从书法的角度来看待陈氏的“激扬文字”,书法只是缘起与元素或者说因子,绘画也是养分与素材。部分脱离了传统的水墨程序,投射了现代抽象画的影子。结合自己的领悟,糅捏而成。
任何人都不可能脱离于他所处的时代,都不可避免的投射时代的影子。陈求之,早期书艺肯定与其家学有一定的渊源,其家父的书画教育对他肯定有耳濡目染的作用。直至到南方深圳画油画之前,接受传统传承的东西比较多,应该来说也基本是被动汲取的成分多,如果没有到改革洪流的最前方深圳的机遇,我想陈求之的书艺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跨越和尝试,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争议。同样也就没有笔者的这篇文章。
也就是说陈求之肯定是有继承的,只不过是被创新掩盖了。我最近在看《王铎书法集》一书,前言中就讲到,明末清初,书法分为两大流派。董其昌一派,沿明人尚态老路发展,树正统书风。另一股以黄道周、倪元璐、傅山、王铎为代表,一反姿态之美和柔弱时习,与拘谨乏趣、滑弱无力的书风相对立。大胆创新,直抒胸臆。给书坛带来一股新风。任何大的变革时代,就会在各行各业包括意思形态有相应的表现。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大发展,书法艺术的展会热,装饰热,陈求之的大幅面文字艺术,极力追求视角冲击,并且让人耳目一新,也就迎合了时代的某种需求。
当然不可否认,走传统老路,要想超越前人难度系数太大的避开成分肯定也有。受到市场经济利益的驱动的指向也是相关联的。做为书法爱好者的我,私自认为是可以理解的。书法与生活与经济完全脱离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不妨回过头来再看看中国书法的发展路径。巅峰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二王的确立。那是官方文体沿用东汉正统隶书字体。风格方正平直,有古板之迹。而民间文书已呈迅猛发展的趋势,草书相当普遍,涌现了不少有巨大影响力的书家。推动了书体与书风的向前发展。隋唐五代时期,森严法度的建立。颜柳走出二王格局,树立唐楷风范。五代书法承唐余绪,启宋人新风,杨凝式成就突出,其书自颜柳入二王之妙,韵致独到。尚意书风的盛行的两宋时期。中国书法历来有晋韵、唐法、宋意、元势、明态、清趣的说法。元代的以书法以赵孟頫为代表书坛盟主,以复古革新,振兴晋唐古风。明代书法继承宋元帖学而蓬勃发展,集晋唐宋元之大成。初期,未能形成自己的特色。中期,书法风格发生巨大变化。晚期,出现了不少卓然而立的书家。碑帖并行的清代书法。属于继承发展的大趋势。
从以上文字的书法历史回顾可以看出,书法艺术的发展,也是在不断反复,继承与发展创新中前行的。还与其时代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既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其中,个人的天赋与努力,时代的成就都会发挥一定的作用。
陈求之先生,把自己的书法定位于“文字艺术”,我想是否有妥协的意味呢?融合绘画艺术与汉字象形文字的源,试图打通糅合,结合自己的理解,临场随性而为,当然理性的成分是有。逻辑成分也有。而要处理的达到一定的高度终极”洽”成像,一定要有很深的积淀与养成,厚积薄发。借助汲取前人顶级高手的法式经验,融合自己的理解,达到自己的入与出。其实,陈求之的文字艺术,就是一种创新的书法。不过,还是要不断的探索,完善,如果必要也可以做大的转变。继承发展都那么难,创新突破就更难。联想到杜尚被巴黎立体派展览拒绝。杜尚意识到,所谓新锐艺术依然被保守思想束缚。杜尚选择了与传统彻底决裂。选择了追求心灵的自由。艺术可以是非艺术,杜尚破坏的不是所谓的传统艺术,而是艺术本身。讨厌“制作”的成分,暗示艺术创作中最重要的因素是观念而非技巧。艺术不是任何崇高的存在,它可以是随便的东西。艺术从审美性转向创造性转变。杜尚背弃已有的标准和文化尺度,质疑传统观念和艺术创作模式的必要性。以看似轻松实则深刻的方式,嘲讽了文化领域的拘谨和匠气,于无形当中实现了对艺术价值的再认定。杜尚之后,反对一切既定的艺术模式和评判标准,以自由精神为创作目标,成为西方乃至世界艺术界的共识。不知杜尚开此的时候是否预测到了没有?不过杜尚似乎更强调事客观存在性与主观随意性。重观念,轻形式。
不舍一法,不取一法。艺术的出路,不是风格的渴望,而是内容的参与,思想的探索。归根结底,艺术终究是为心灵服务的。也许我们无法读懂杜尚。我们就一定了解陈求之先生吗?
我还是希望,陈先生多多关注书法的源头,俯视龟甲与兽骨脊上的符号与图案纹饰,仰望珠峰的星空。在左冲右突的几十年探索向前的态势下,不妨反向回归一下,深挖传统,再图更野的“激扬”。这样的见议是尽乎残忍,为难的。而且有些不公平。向陈先生坚守“激扬文字”十几年的韧性与信念致敬!在挑战与传承,超前与保守,少数与多数的多重挤压纠缠中仍然保持旺盛斗志,百倍信心致敬。
挑战是需要冒险的,只是比你当年闯荡深圳打拼的风险倍数要大得多。闯深圳更多的是为生活,比较私人;而“激扬文字”更多的是为艺术,为人生。属于公共属性多些。这就注定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做为老乡,我们更多的是关注与祝福。
还请陈先生在有余力和可能的情况下多多关心家乡的书法事业。
造就文字艺术新境界,不遗家乡。
最好的作品是有你光辉思想寄存的地方。人心是没有高低之分,生命便可以完全无拘无束地充分展开,到了这一步,人生便是艺术。书法艺术,更应该追求的是艺术人生。陈求之先生,初到深圳的时候可以说是更多是为生计,通过自己的智慧与努力完成了资本的积累以后,财务自由了,精神的追求,自由的追求变得更为迫切。不被名利所累、干扰或打击。这样想来我似乎对陈先生有些懂了。
2018.8.5于望江穿越影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