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老虎救女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宣鼎的笔记小说《夜雨秋灯录》,翻译时稍有改动。

明清时期,在南方的山中,有很多老虎。当时老虎还不是保护动物,因为老虎数量很多,而且老虎经常吃人。有些老虎甚至成群结队下山,咬死村中人和牛马鸡鸭等禽畜,是当地大患。当地人见到老虎,都会远远躲着。

山下有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小女孩儿,才十二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由于父母早亡,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家中又很穷,所以女孩从小就要洗衣服、做饭、砍柴、照顾老人,很是辛苦。

很多时候,女孩还要上山去砍柴,然后背回家中,托人卖钱,补贴家用。十几里的山路,她有时候一天要来回两趟,只为多砍一些柴,多卖一点钱。

这一天,家中没了柴草,小女孩像往常一样,请邻居帮忙照看一下爷爷奶奶,然后自己拿着扁担和斧头,去了山里。到山上砍柴的时候,忽然她脚下踩空,掉落山崖下面。好在当时深秋,落叶很厚,女孩儿掉下去后没有摔伤,只是斧头丢了。

女孩看了看上面,山崖很高,峭壁光滑,没有攀爬之物,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上去的法子。女孩有点害怕了,她开始大声呼喊,但是也没有人来救他。茫然无助的她,哭了很久,没办法,她只好顺着山崖往下走,身单衣薄,她越走越觉得冷。

没走两步,女孩看到峭壁上有个洞,里面似乎很空阔,她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很像房子,还有两个可爱的虎崽子在睡觉。她看到虎崽子后,知道母老虎出去了,想到老虎回来,自己必死无疑,于是她想跑。

可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山崖下她根本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怎么回家,又不能上去,自己也不会捕猎生存,外面那么冷,与其死在外面,不如死在洞里,就算身子喂了老虎,也所谓了。于是,女孩儿留在了山洞里。

她的到来,惊动了两只小老虎,两只小老虎倒是很温柔,似乎被驯服了一样,也可能动物小时候都这么可爱。女孩儿抱着两只小老虎,有了陪伴,忽然觉得很开心,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傍晚的时候,洞外忽然一阵狂风,风中夹杂着腥味,原来是母老虎回来了。它刚看到女孩的时候,也有点吃惊,吼了一声,又看到小老虎依偎着女孩儿,玩得很开心,女孩儿也抱着老虎在怀里,没有恶意,还笑嘻嘻的,这才放下心来。

母老虎进洞后,小老虎开始吃奶,它卧着看女孩儿。女孩儿给母老虎磕头,说:虎大王没有吃我,小女子给大王磕头谢恩。只是,我一天没吃饭了,饿得受不了,不知道有没有点东西吃呢?母老虎似乎听懂了,摇了摇头。看到女孩很失望,母老虎忽然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冲女孩轻吼一声。

女孩明白了,木老母是示意她来吃奶。女孩饿得实在难受,也不顾这些了,爬着到了老虎肚子下,然后开始吃。她喝第一口还有些不适应,难以下咽,后面才慢慢习惯。于是,女孩儿喝了个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母老虎肚子。

晚上,女孩儿觉得冷,就趴在母老虎肚子上睡,还把两个小老虎抱在怀里。母老虎看在眼里,点了点头,感觉很欣慰。

天亮以后,母老虎出去捕食,临走前舔了舔两个小老虎,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女孩的脸颊,然后才出洞。傍晚,母老虎又回来了,这次它不仅吃饱了,还叼了一些水果来,女孩看到后,大笑,还跳了舞蹈给母老虎看,母老虎看到后也咆哮着,似乎很高兴。

两个月后,小老虎们长大了,母老虎让它们出洞玩耍,教它们捕猎的本领。女孩看到后,大哭,母老虎似乎懂她的意思,于是回到洞里,示意女孩骑在自己背上,然后带着女孩出洞了。女孩忽然醒悟,到洞外后,她指了指山崖,意思是想上去。母老虎知道她的意思,几下便跳到了山崖上。

这下,女孩可以回家了,她激动万分,对着母老虎又磕了头,比划了两下,意思是要回家了。母老虎冲着小老虎叫了两声,然后又让女孩骑在自己背上,一路带着她到了山下大路处。女孩走了之后,回头看了母老虎,这才依依不舍回家。而老虎走的时候,也频频回头看着女孩。

女孩回到家后,爷爷奶奶和邻居大惊,都以为她在山中摔死了,或者被老虎吃了。女孩儿把自己摔落山崖,得到老虎的救助等事说了出来。

本以为爷爷奶奶也会感恩老虎,不料奶奶说:从来老虎都是吃人的,哪有人遇到老虎不被吃?你肯定被老虎吃了,现在只是个伥鬼,回来不过是诱惑人,想把我们带去给老虎吃的吧!所以,你不是我的孩子,你只是个厉害的伥鬼。

(所谓伥鬼,是指被老虎吃掉后,又变成被老虎的奴役的鬼,这种鬼品行卑劣,常引诱人使其被老虎吃掉,所谓为虎作伥就是这么来的。)

女孩听到后,大哭,说自己没被老虎吃掉,自己是人,老奶奶不信,让邻居把女孩关起来,不给她饭吃,要活活饿死她。女孩在房间里大哭,各种呼救,但人们都觉得她确实是伥鬼,所以不敢放她出来。

声嘶力竭的哭泣和呼救都没用,女孩儿心死了,等着饿死。

当天晚上,爷爷奶奶做了个同样的梦,梦中,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人,对着他们虎视眈眈,还大声说:那个女孩吃了我的乳汁,就是我的女儿了,谁敢害我女儿,我就弄死她!你们枉活了一辈子,居然要把自己孩子饿死,不配为人!

两人惊醒,醒来后还觉得黄衣女子的吼声,就在耳边。两人知道,这是老虎托梦来救女孩了,于是赶紧把女孩放出来。

女孩越来越漂亮,由于吃了虎乳,她还特别有力气,一人能干三个人的活,日子慢慢变好了。后来,有位少年将军听了女孩的故事,专门派人来定亲。女孩嫁给将军后,多次帮将军打败敌人,立下军功,后来皇帝封她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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