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作者:郝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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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不会一直平坦无阻,但只要向前走着,我们就不会一直在路上,这是我在那次旅途中明白的。

那天,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它们争先恐后地向我挥手送别,我装满口袋,留作纪念,踏上旅途。

正是国庆高峰期,车上的人简直比牛毛还多,彼此之间亲密有加,再也不用担心“第三者”插足。拥有坐票的人犹如生活在天堂上的人,旅途中惬意无限;拥有站票的人犹如生活在十八层地狱的人,连“一脚之地”都很难占有。

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与车上嘈杂的人群交相呼应,毫不示弱,它们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让我们尽情欣赏。

一阵担忧的讨论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怎么回事?”

“雨太大了吧!”

“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车一直在原地啊!”

“这么冷啊......”

“走不走啊?再不走,就让我们下车。”

“他妈的,快让我们下车……”

讨论声一阵高过一阵,最后变成了愤怒,变成了咒骂。

大家问乘务员,他们说不清楚原因,越是未知,越是惊慌。一位强壮的大叔耐不住性子,撸起袖子,露出臂上的肌肉,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住乘务人员:“到底什么原因?”乘务人员被他吓呆了,吞吞土吐地告诉大家“车子……无法前进了,前方……路面塌了........”“这么严重啊!”恐慌迅速爬满脸上。

“让我们下车,让我们下去......”这样的话一句高过一句。为了安抚大家,列车长向大家喊话:“我是列车长,我是列车长,由于雨水太大,前方路面坍塌,工作人员正在维修。大家可在下一站下车,也可继续等待。”列车长一遍遍地广播,大家总算安静了下来。

到了下一站,火车一靠站停住,就有一大部分人匆忙下车了,也有一部分人继续等待。

二十分钟后火车缓慢地向前开动了,大家悬着的一颗心落下了,疲劳感汹涌而至,沉沉睡去。

凌晨一点,大家已经在车上待了五个小时了。按照正常的速度,应该快到达目的地了。而现在火车刚开出了一站多点。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向窗外望去,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小的倾向。虽然当时正值酷夏,但车厢里如冰库一般,寒冷刺骨。车上的空调关了就会让人感觉到缺氧,窒息,只能一直开着。我看着车厢中疲倦的人们,瑟瑟发抖,蜷缩着睡觉,心生怜意,却又无可奈何。接下来的路怎么样?我亦无法预料。

火车就这样走走停停,但至少是走着的,这是我们当时能看到的惟一的“星光”。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饥饿寒冷包围着大家,人们的眼里现出绝望,车厢里的小孩小孩哭闹不止,在大声诉说着不安。哭着哭着声音变得微弱,最后他们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喊着:“饿。”再没力气哭泣……“车上的热水没有了……”这个刚刚去打水的人大惊失色地跑回来把这件事告诉大家。这对大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火车什么时候到站?未知。

大家绝望地看着外面无休无止下着的雨,这一站可真遥远,走了近二十个小时,还未到站。“估计我这次是回不去了,我要回不去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一个穿红衣服,戴着大粗金项链的中年男子玩味地跟电话那头说着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车厢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每个人的心里开始滋生一个恐怖的念头——大家有可能葬身在这列火车上。大家开始用手机里可怜的最后一点电给家里送去了遗言。    “我被困在这里了,可能回不去了,你要……”

“我……”哭啼不止。

“……记得吃好喝好,以后做火车不管路途多近,都要备好干粮……”

车厢里变得像葬礼一样,担忧、绝望、哀伤布满脸庞……

“干嘛呢?车子不还在走着呢吗?虽然走的少,停的多,但是只要向前走着,我们就不会一直在路上。谁在路上没有遇到点绊脚石,搬走了继续走不就行了。”他是乘务员,身穿浅蓝色制服,虽然已经两鬓花白,但是一身正气,激情满怀。他的眼里充满信心,他告诉大家要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到达彼岸。车厢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与窗外的暴雨相对,都不服输。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变得缓慢,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们将要靠近站台了。

车厢里一下子沸腾了,我们马上就要到站了,到了站台就有吃的了。

这是走得最久的站台,也是大家期盼最久的站台,大家在这里幸福地饱餐了一顿。

接下来的路程还很长,但大家再也没有表现出恐慌、绝望。乘务员的话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只要向前走着,我们就不会一直在路上。”人生亦是如此,虽然不可能每一条路都平坦无阻,但只要心存希望,只要一直向前,总有到达目的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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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郝小卫(作文老师、1991年生、女,喜爱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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