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旧事(十八)除恶(中)罪犯竟然是他
3
昨天夜里,常彪和李克没发现有戴口罩的黑衣人向他们的方向来。周华就自言自语:“真是他?”
常彪说:“肯定是!”
“是-我-吗?”李克翻着白眼珠,学者马啸申的样子,“证-据-呢?”
周华看了“咯咯”笑:“是你!”可是心里真不希望是马啸申。
“那快去啊!”李克急性子,“去晚了,不怕他毁灭证据?”
“咋去?”常彪问。
“找证据,让他认罪伏法!”李克就要往外走。
“我是说,去的理由?”常彪看着周华。
“想好了!”周华说,“过年了,帮他收拾收拾屋子,给他拿点儿东西。”
“还拿东西!?”李克“哼”着鼻子。
“这个!”周华一抖,是一条装粮食用的布袋子,“昨天套我脑袋的就是这个!”
三个人出了武馆。
“他抗拒咋办?”常彪担心。
李克双拳一握:“打蒙他!”
“听说挺厉害。”常彪看着周华。
“是不简单!”周华回想着昨晚,“我和你哥都没制住他。”
李克问周华:“那告诉常哥一声?”
“别告诉啦。”周华说,“怕他到时候控制不住情绪。”
正说着,常龙跟了上来。
“没事儿!”常龙看着周华,“我能冷静!”
“你能?”李克看着常龙。
“能!”常龙看着周华,“昨晚你没事儿吧?”
周华笑笑:“没事儿。常哥,把你可冻坏啦,没感冒吧?”
“没问题!”常龙精神抖擞,“我,百毒不侵!”
马啸申正在收拾屋子。铁炉里面的焦炭正红。
常龙用力一推院门,四个人进了院子。
“马啸申!”李克喊。
“快进去!”常龙看见低矮的烟筒冒着黑烟。
李克、周华和常彪紧跟常龙进了屋。
常龙看着焦炭里的灰烬,问马啸申:“一大早打铁?”
马啸申后悔昨晚没把东西烧掉。都怪那一铁棍,真他妈狠,把自己打蒙啦!但还是强作镇定:“干啥来啦?”
“看看你!”李克挡在铁炉和马啸申之间。
“马哥,过年了,看看你。”周华笑颜如花。
马啸申真喜欢看周华笑的样子:“谢谢!”
“这屋子太乱啦!”李克看着常彪,“快帮马哥收拾收拾!”
“别!”马啸申刚一动身体,右小腿就痛得受不了!
“没事儿!”常龙拉着马啸申往外走,“他俩收拾里面,看看外面需要我们干啥。”
马啸申不敢动地方,怕周华和常龙他们看出自己的腿伤。可是,常龙力气大,马啸申强忍剧痛,被拽到了外面。常龙和周华都看出马啸申的右腿不敢吃力。
李克和常彪“收拾”着屋里的东西。除了几个泛黄的装有粗粮的布袋子之外,没发现其它什么。
而外面的常龙,在柴垛旁的一堆雪里,发现了母亲用的那个花布兜,里面还有一些烤羊排!
常龙打开布兜,看着马啸申:“马哥,生活不错啊!?”
“捡的……”马啸申底气不足。
“捡的也敢吃?”常龙“嘿嘿”笑,“不怕有耗子药!?”说着靠近马啸申,身子一歪,假装脚下一滑,却是起左脚勾踢马啸申的右小腿。
马啸申痛得身子一抖。
“哎呦!”常龙赶紧说,“对不起马哥!”
“没事儿。”马啸申心里骂。
“没伤着吧?”常龙过来扶住马啸申,准备制服他。
马啸申急忙喊道:“不用!”
常龙和周华一愣。
马啸申说:“猜出你们会来!”
“为啥?”常龙的一只大手还按在马啸申的左肩膀上。
“抢劫的事儿。”马啸申白眼珠直翻,“都是我干的!”
常彪和李克在屋子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刚走到外面就听见了常龙和马啸申的对话。李克就“嘿嘿”看着马啸申:“承认了吧!”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马啸申的身上。
“马哥。”周华有些激动,“马哥,真是你!?”
马啸申刚要低下头,又忽然抬起头,着急的样子看着周华:“快出去!”
出不去了!马麟已经把院门关上!
马啸申心里一沉:“老叔!咋又回来啦!?”马啸申不希望叔叔马麟回来。
马麟两腮突出,眼睛也鼓鼓的:“都他妈会功夫!”说着,就奔常龙飞腿踹来!
周华急忙顺势向马麟胯间一个侧踹,马麟栽向柴垛。但他也借着反弹力又迅速飞身继续踹向常龙,手中出现了一根从柴垛里抽出的木棍。周华在马麟的左后侧,一个“虎扑”双抓,把马麟按到地上。
马麟头也不回,一招“回马枪”从自己左腋下穿出,奔向周华。周华左转身,木棍从自己的头上穿过,左臂“反背锤”打在了马麟的后背。
昨晚前胸被周华一记崩拳,今天后背又挨了她一击,马麟既佩服周华的功夫,又气氛她出手帮着常龙。于是“疯魔棍”横扫,见谁打谁!
小院子空间太小,李克和常彪也难以近身帮助周华和常龙。
常龙也不管木棍是否能伤到自己了,迎着马麟就冲过去。马麟一招“力劈华山”,常龙丹田一紧、脖子一挺,马麟手中的木棍击落到常龙的头上。常龙没感觉到痛,木棍已经断了。
常龙猛冲,狂风骤雨般的拳头落在马麟胸前。昨晚,马麟本就被周华的崩拳伤得很严重,这下,招架之力都弱了。
李克拿过周华手中的布袋子,套在了马麟的头上。
马啸申一看,从柴垛里抽出一根铁棍,正是昨晚常龙追打“黑衣人”的那根。
马啸申翻着白眼珠,铁棍指着李克。常龙怒气不消,奔向马啸申。可是,马啸申棍术精湛,常龙被铁棍晃得难以出招,小腹就被马啸申踹了一脚。正在马啸申挥棍准备击打常龙头部的刹那,周华快步迎上前来。马啸申见是周华,铁棍停在了半空。常龙借机左右勾拳,将马啸申打倒在地!
4
马麟被送进了看守所。
大家从马啸申的讲述,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去年秋收之后,马麟特意到南平来看侄儿马啸申,正赶上周华组织的武术擂台赛。叔侄二人都觉得那些人的功夫不如自己。虽然有着上台表现的冲动,可是马麟想到了父亲的叮嘱,马啸申也想到了爷爷那句话“以后都别舞枪弄棒啦!”特别是周华在场,叔侄俩都不好意思登上观礼台。
不过,回到小打铁铺,叔侄二人却尽情地对练了拳术和棍术。
邓二虎看得很过瘾,在一旁一个劲儿叫好。
马麟和马啸申心理得到极大满足和释放。因为上次与小虎和周华过招,叔侄俩都碍于父亲的反对,没有拼尽全力。
从此,马麟和马啸申每天晚上都对练到冒汗。可马麟总是有一种落寞感。
暗夜里,第一次抢劫,马麟心里紧张。
抢劫的对象选择女性,马麟交代时说:“家里都是女的管钱,男的兜里肯定没钱。”
听到夜里抢劫的传闻,马啸申还问邓二虎:“谁这么大胆?”他真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叔叔在作案。
邓二虎“抠皮子”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谁的兜里有钱没钱、钱多钱少、藏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准确判断。
近来,马麟晚上睡觉把上衣放在枕头底下,邓二虎一看就明白了。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邓二虎不经意间用手一碰马麟的上衣口袋,是有钱,大约几十元。
再看马麟时不时瞄一眼那个放工具的小铁箱,邓二虎还想试一试。趁着马麟去房外撒尿的机会,邓二虎打开小铁箱翻动,看到了红色的手包。
晚上,马麟又说要出去溜达。
马啸申闲着没事,又和邓二虎说起了夜里抢劫的事儿:“会是谁呢?”
邓二虎“嘿嘿”笑,用下巴一指出了院门的马麟。
“啊?”马啸申抬头看着院外。
邓二虎下巴又一指铁皮工具箱。马啸申跳下炕就去翻,看到了红色手包。拿出来打开,包里是一沓精美的塑料包装袋。撕开一个包装,是油腻腻的白色“气球”。马啸申就要吹“气球”。
邓二虎大笑:“这可不是吹的!是避孕套!”
马啸申也嘻嘻笑,第一次看见避孕套原来是这样的。笑声忽然停住,马啸申把东西往工具箱里一扔,立即戴上口罩跑了出去。鼻子怕冷,是马啸申从小就落下的毛病。
不能再让老叔作案了!
马啸申寻找马麟。正赶上马麟拿袋子套向周华。周华一记崩拳,马麟受伤,跌坐到地上。马啸申小声对他说:“快走!”周华已经摘下了头上的布口袋。
周华只注意面前的这个“黑衣人”了。马啸申见是周华,转身就逃。
马麟则悄悄回了打铁铺。胸口疼痛难忍。
马啸申右腿受伤,却还是自作聪明地从后面绕到房子西面,翻过砖墙进了打铁铺。进院之后,赶紧把铁棍插进了柴垛,又把院子扫了。
进了屋,只看见马麟。叔侄俩眼神一碰,什么都没说。
“二虎呢?”马啸申问。
马麟生气:“跑啦!说不跟咱们蹚这浑水!”
“老叔,你也跑吧!”
“咋!?”马麟坐起来,“发现了!?”
“没有。”
马麟又躺下:“那怕啥?”
“我受伤啦!”
“啊!?”马麟又坐起来。“哪儿!?”
“腿。”
马麟赶紧让马啸申脱下裤子,一看,小腿已经青紫。
“酒呢?”马麟心疼侄儿。
马啸申一指地上的纸箱,马麟拿出半瓶白酒,给马啸申按摩腿部。
“老叔,你没事儿吧?”
“这丫头,真狠!”
“伤着了?”
“外伤!”
“注意点儿。”
“不疼!能挺住!”
“不疼挺啥?”马啸申知道老叔一定很疼。
“消停!”
“啊?”
马麟停了下来,听外面常龙和周华的说话声。
马啸申也坐了起来,竖着耳朵。
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叔侄俩心里发毛。
“老叔,你快跑吧!”
马麟捂着胸口:“大晚上跑?”
“那明早赶紧!”
“你咋办?”马麟担心侄子。
“我又没犯法,怕啥!?”
“你也别在这儿待了。”
“都走,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啦?”
“嘿嘿!还文绉绉上啦!”
“老叔!明早你赶紧走!”
“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
马麟熄了灯:“睡觉!”
“老叔!”
“干啥?”
“二虎还会来吗?”
“你想他?”
“不想!”
“城里人不好打交道!”
“真奸!”
“咋?”
“'抠皮子’危险小!”
“你小子想干啥?”
“老叔,我是说他。”
马麟坐起来:“你可得学好!不能做犯法的事儿!”
“知道。”
“记住喽!”
“嗯。”
“大声点儿!”
“嗯!”
“发誓!”
“咋发誓?”
“要是做犯法的事儿,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爹妈、对不起我!”
“哦。”
“说!”
“我马啸申,不做犯法的事儿。要是做了,就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妈、对不起老叔!”
马麟心里放松,躺下:“睡觉吧。”
“嗯。”
第二天一早,马麟走后,马啸申生起了炉火,把红色手包和避孕套刚刚烧完,周华和常龙他们就进屋了。
作者简介
闲倚天边,本名张涛,1965年农历八月十五出生。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员工。喜好古典诗词曲赋、传统武术、建筑雕刻、硬笔书法……秉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理念,同道为友,共同进步。
许我一寸光阴,还您深度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