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各有所求(5)梅素的母亲|小说
各有所求(5)梅素的母亲
韩雪丽
各有所求----惊奇的故事
贺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节奏,其实不算太忙,一切正常之后,骆姐给安排的打字,也没那么多,好似她最初就是故意的考核,贺敏不明白,她考核什么,我也不是你的下属呀。
她有意无意的在骆姐面前,看中级考试的复习材料,骆姐没发问,只是若有所思。
贺敏明白,很多事,急不得,对于自己这样的人,可能做什么事都难,一没高学历,二没家庭背景,三没漂亮的脸,可能都要靠自己努力,踏实也心酸。
她有耐心。
贺敏每天都早到单位半个小时,一是收拾卫生二是思考一下昨天的工作,有没有没做完的,她准备了一个工作日志,用来记录当天做了什么,什么没做好,要如何改进。
这一天,她刚收拾好卫生,打开工作日志,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粗声大气,梅招弟在哪里。
贺敏打量了她几眼,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有些南方口音,她说,这没这个人。那女人说,不可能,她就在这里,我打听好了,对了,她上班改了名字,叫梅素。
贺敏惊讶。
看那女人的神情,感觉不是什么善茬,面相就很刁。
心念电转之间,贺敏张口一句,真不知道你讲什么,我听不懂,这样,你到外面等好不好,要不然,我叫保安了。
那女人火了,站一下不行吗,我女儿在这里。
贺敏不理她,请到外面等,所有的人,都要坐电梯上来,你到那里等,好不好,不要干扰我工作。
那女人犹豫了一下,出去了。
贺敏想了想,给梅素发了个短信,有个南方模样的女人,来办公室找你。
有些不放心,又给彭远发了条短信,不过内容多了一行字,那个女人看上去很不讲理的样子。我没让她进办公室。
彭远今天,直接去集团开会。
他看了短信,有些惊讶。梅素有什么故事不成。
他想了想,只要不影响工作,他似乎不便干涉,给贺敏回了条短信,不影响工作就不要管。有事就通知李总。
发出去了,有些不放心,又回复了一条,贺敏,保护好自己。
贺敏看了短信,心里踏实些。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接听,是梅素的,贺敏,那个女人什么样。贺敏关上办公室的门,说了一下那个女人的样子,描述的时候,她感觉,那个女人和梅素,长得有点像,当然,气质差太多,轻易不会把两个人联想在一起。梅素,她挺厉害的样子看起来不好惹,现在她就守在电梯门口。
贺敏说完了,想知道梅素的态度,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气。
梅素说,你告诉她,我这几天请假了,不来上班。
贺敏明白了,她要躲。
贺敏推开门的时候,突然间想到,彭远发的第二条短信,保护好自己。有事告诉李总,对呀,为什么不让李总出面呢,当然李总不会讲什么,他可以安排保安呀。
这时候,温馨推门进来,她有些奇怪,那个女人找梅素,什么人呀,站在电梯间。
贺敏苦笑,不知道,一大早就来了,我没让她进来。
温馨点头,幸亏没让她进来,太可怕。梅素的亲戚。
这时候李依也进来了,也是一脸怕怕的样子。
贺敏给李总打电话,说了下情况,现在人来人往上班高峰,她那样不合适吧,而且,梅素这几天请假了,不来公司。她要是天天来,也不合适吧。
李总想了想,行了,你们上你们的班,我让保安和她说。
李依本来要下去买早点,现在犹豫着,不敢下去,她打了卡,怎么办,她要是一直不走,我都不敢下楼了。
贺敏出主意,要不你等会儿,李总会处理。
温馨说,你笨呀,你先走楼梯呀,到下一层坐电梯,上来时也这样,不就碰不上她了。
李依点头。好,好,我就这样,那女人太凶,我可不看第二眼,会睡不着觉的。
温馨摇头,什么胆子。
李依出去了。
温馨有了八卦的心,你说这个女人,不会是梅素的妈吧。
贺敏摇头,不会吧,差得太远。
温馨却笑笑,眉眼有像的地方,我可是肯定,梅素是整容过的。
贺敏不想说这个了,如果这真是梅素的妈,那梅素可真可怜了,今天早上这一出,全汇丽的人都知道了,梅素不成了风暴中心吗。
那女人现在的嗓门还挺大,隔了门都能听见,我找梅素,我女儿,怎么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站这里,我怎么了。保安的声音,找你女儿,去她家,这是工作场合,她这几天都请假了。知道你来,躲了。
后一句,应该是保安脑补了。
温馨侧耳倾听,你就不应该告诉梅素,应该让她们母女团聚,那才叫一个精彩,你呀,她摇头,好好一母女相认的大戏,你给耽误了。
贺敏叹口气,行了,真要是她妈,可就真惨了。
温馨说,我打包票,绝对是,别人没那么理直气壮的。
外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看来保安没解决问题,此时李依推门进来,马上反锁了门,我的天,她太厉害,三个保安,都不是对手,又哭又闹,好多人在那看,有什么可看的。
温馨说,你锁门干什么,她能闯进来不成,不会的,有保安呢,怕什么。
贺敏说,算了,别管这事了。和我们没关系。
温馨不同意,怎么没关系,影响我们的工作。
她起身,拿了办公室的相机,李依奇怪,你干什么,温馨笑笑,这个照相机有录像功能,这么好的视频,我拍拍。
她开门出去了。
李依惊讶,她怎么胆子这么大。再说,拍这个干什么,监控都有呀。
贺敏也不解,是呀,她这是闹哪出,算了,她就是好奇吧。
贺敏继续打字,骆姐今天给的任务不多,不过,也要一小时才能完成。
李依想想,还是反锁了门。
过了一个多小时,温馨才回来。
李依奇怪,你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温馨脸上有神秘的笑容,我这个人有礼貌,也热情,我把那女人劝了下去,聊了会儿,劝她不要在这里,可以在车库附近,梅素是有车的,在那里更好,我和她讲,梅素这段日子,估计不会出现,让她也想别的办法。
贺敏摇头,你这是干什么。
温馨说,人家妈妈大老远来了,千里迢迢的,当女儿的不见,太不像话吧,就算女儿有本事了,飞上了枝头,可梅招弟换个名字,就不是梅招弟了吗。
李依惊讶,梅招弟,这名字好土气。
温馨冷笑,可现在,人家很洋气,人家是梅素。
各有所求----谁来善后
别看大家对了梅素的母亲,都瞧不起,恨不得隔离三米外,可是提到梅素躲起来不认母亲,又马上大义凛然。
骆姐和李会计更是感觉梅素这么做不对,家事扯到了单位,本就影响恶劣,她干脆不来了,她妈妈却接连一周都在电梯附近晃悠,有时候去车库,反正,保安来了,她就绕开,有一次她干脆和保安讲,我找我女儿,你不让我见什么意思,你把她藏起来了吗,保安也干脆不上前了,只要她不进办公室,保安就睁一眼闭一眼。
彭主任在车库出口遇见一次,小梁说,那就是梅素的母亲。
小梁现在对梅素毫无绮念了,这样的妈,他被吓住了,他感叹,看来找女朋友,要看看丈母娘什么样,我就不明白了,按梅素的穿戴,她妈应该日子不错呀。
彭主任说,你怎么知道,梅素的钱是家里给的,小梁奇怪,不是家里的,不是她挣的,她哪里来的。
彭主任没说话,猜测的话,他不想说。
小梁却有些失望,难道,真是包养。可要是那样,她来咱们这里混什么。
彭主任还是不说话,心里在盘算,这梅素的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看来,她没有找到梅素的住址,才在这里混。
李总开会的时候,骆姐直接点题,这梅素的妈,成天在公司里晃,这不合适吧,李总你是不是和人力总监说句话,让他给梅素捎个话,把她妈劝走吧,当闺女的躲着不见亲妈,算怎么回事,难到非要她妈到电视台上弄什么寻人启事,这才罢休吗,拖下去,对她没什么好处,她躲得开吗。
李总皱眉。
他也感觉这个事不好办,他问过保安部,保安部的经理,有些头大,人家不搞破坏,找闺女,我怎么好不让,上次闹大了,她主动要报110,我一想,那样更被动,还是算了。
李总看看彭远,彭主任,这事你解决吧。
彭远只好点头。
他去总公司找人力总监,他带了温馨拍的视频,总监,没办法,她总这样,影响我们呀,她进进出出的,汇丽不只是地产,还是五星级酒店,我们的客人,都投诉了,她闹起来嗓门又大,我们也不好让保安来硬的,一个中年妇女,轻不得重不得,你看,是不是让梅素出面解决一下,到底是母女,这样不好,回头把电视台招来了,可不好吧。
人力总监皱眉,这个,这个,他想打哈哈,你们做些说服工作,不要让她到办公场所来,这不是私人住宅,这是单位,反正,想想办法吧。
彭远故作不解,总监不是我说,这事吧,影响不好,到底是母女,她不出面,是不是显得太没良心,六亲不认呀,现在都在议论,还有人给记者打了电话,我是怕对梅素的影响不好,她以后,怎么在单位工作呀。
人力总监感觉,有些拖不下去了。
他点头,好吧,我和梅素说说看。
不过,他说,你们总让人在大厅晃,这不合适吧,你们不能找个人,陪她聊天说话,安置到酒店的后勤那边吗。
彭远说,考虑过,找了管保洁的胡大姐,可是不好管用,她挺精明的,一会儿就走了, 我们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行动,她不进办公室,不进客房,不好管呀。
人力总监陷入沉默。
彭远感觉,这样就没他的事了。
可是过了三天,梅素的母亲,依然到点出现,完全是卡着汇丽地产的上下班点,这让李总有些烦了。
可是他不想给人力总监打电话,他感觉,有些自降身份。
彭远劝他,算了,不行,就随她去吧,我和保安讲了,她要来,只要没有破坏行动,随她吧,给她两瓶子水,大不了中午管饭就成了。
李总摇头,这是什么解决办法,我们还管吃管喝不成。
彭远心想,人力总监这个态度,太微妙,这个梅素是有关系来的,到底什么关系,摸不透,她妈要是在这有个好歹,也是麻烦,还是先照看吧,起码,保证水和食物。
可是李总不愿意。
贺敏给彭远出主意,要不然,和她商量一下,干脆让她到酒店保洁去上班好了,就打扫车库外面的卫生,这样穿了工装,不就不显眼了。
她说这话时,骆姐在旁边,骆姐笑了,你这主意,让她安营扎寨,要是梅素知道了,估计就不来了。
彭远说,安排个工作,倒容易,只是,她是找孩子,不是打工呀,要是打工,梅素说句话,人力总监肯定安排。
贺敏皱眉,我是感觉,她妈妈也挺不容易,这一天天的晃,在这里怎么吃住也是问题。虽然看上去,这个女人挺刁的,可是也怪可怜的。
骆姐摇头,行了,你这个主意不怎么样,而且,不要太心软,这是梅素的家务事,不好管多了。而且,你的感觉是对的,她是挺刁,看面相,就好似全世界欠了她钱一呀,这样的人心软不得,你可不能理她,你当时不让她进办公室是对的,要不然,她现在,天天肯定在办公室折腾。
贺敏心想,我当时不让她进办公室,是因为她提到梅招弟时一脸的恶狠狠表情,像是讨债的,我哪敢让她进来。
彭远说,就按目前这样吧,我和保安打了招呼,不让她出意外,不出事就成了,有水有饭吧。
骆姐说,你也太好说话了。这算什么。
彭远心里在想,梅素有多么深的心计,能一直不露面,这是她妈。
果然,晚报上登了母亲寻女,女儿不见,论当代青年,孝顺与不孝顺。这个话题,很快传开了。
梅素出现了,她没进公司,佩戴了个大大的墨镜,把她母亲拉上了她的标致车。那个女人,不是吃素的,先是打了梅素一个耳光,梅素没动手,车里下来一个小伙子,把梅素的母亲,推进了车。
保安找彭远汇报,彭主任,我们有监控,没事吧。
彭远说,不会有事吧,女儿见母亲,能有什么事。他想,估计用钱就打发了,总不会杀人灭迹吧,梅素没那么狠毒。
各有所求----依然如故
都以为这事会对梅素有影响,她既然有关系,也可以调动到别处,彭远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一天早上,他和李总去集团开会,收到了贺敏的短信,梅素来上班了。
彭远抚额,梅素来上班了,这可真奇特。车里只有他和李总,他说话也直率,通常人后,李总就是晚辈的模样,比如现在就是他开车,他倒平静,有些事,你当事就是事,不当事就没事,可能梅素感觉,她妈妈是她妈妈,和她没关系。
彭远知趣,即使是这样的时候,他也只是坐在副驾,他一脸的不屑,怎么没关系,要是没关系,她那几天,怎么躲了起来。有本事,她该来还来呀。
李总笑笑。
彭远继续说,不是南三环新开个汽车产业园,怎么她不去那里。
李总眉眼不见郁闷,这类事,他不放心上,那是三环外,开车水平差点,都不敢上路,路修得不行,而且,那的办公环境,现在还有些糙。
彭远冷笑,原来是汇丽办公条件好。
李总劝他,何必呢,一个小丫头,值当吗,全当给总监一个面子,他也照应过我们,打听什么消息,可都知无不尽。
彭远气闷,不是这个意思,是她太没规矩,把办公室当公园了,想来就来,什么出勤规矩全没有,哪怕是李依那样能力差点,我也认了。好歹有个态度。
李总不以为然,算了,全当是客户,对客户不就如此吗,我们这几天去北边,那个杜总,好见吗,那架子,我都不想做这个项目了。
提到正事,彭远恢复了理智,他们是内部有问题,董事会意见不一致,杜总又想推自己的关系户,先放几天吧,等他们理出了头绪,这也省事了,如果杜总出局,我们倒省事了,他要得势,这项目放弃好了。
李总点头。也只能如此。
他看上了北部新城这个项目,可惜,甲方股权结构太复杂,这项目停工多年,本以为,现在介入是机会,没想到,股权理不清,还是麻烦,现在手中运作的西园项目,就是体量太小。
彭远劝他,西园是小了些,可到底冯总知趣,是个明白人。你看人家,既协调了土地方的关系,又帮着跑手续,我看倒是做事的。
李总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二舅,你接一下,是冯总的。
彭远拿起电话,和冯总聊了几句。
此时的梅素,正在捧着一杯红茶,她的茶,是别人送的,是好茶,她这个人,不太理人,可是出手还大方,办公室的茶叶,都是她提供的。
连温馨也承认,茶是好茶。不过,她不喝。
李依和贺敏小梁不客气,每人泡了一杯,李依感叹,这味道真好。
温馨看看李依,没喝过好茶呀。
李依点头,这么好的,没喝过。温馨瞪眼,不理她了。
温馨看着出神的梅素,心里想,这个女人,脸皮不是一般厚,城墙做的吗,她不知道,别人看她的眼神吗。
梅素原来靠漂亮出名,现在更出名了。
梅素对于别人的目光,早有免疫力,她从小到大看太多了,要是介意,早跳河了,所以她真不介意,她想过去汽车产业园,人力总监也问过她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算了,那里交通不便,路上成本太高不合适,汇丽挺好的,她不怎么在单位,可是对于大家的性情,却有基础的判断。
李总只关注项目,彭主任算是厚道人,办公室几个小姑娘,还算是好相处,哪怕温馨有些刻薄,看她不顺眼,也是忌妒她漂亮,李依单纯,贺敏是典型的埋头工作型的,那当然,要打印的东西太多,小梁明显喜欢她,如果说难相处的就是骆经理,可不是她的主管。这个人际环境,算是比较好的。
送走了母亲,她松口气,她纳闷,她换了住址,换了联系方式,她是怎么知道的。
母亲不提,拿到了钱,就满意走人。
梅素连车站也没去,只是帮她叫了出租车,懒得管她,这个母亲,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天南海北,哪里都能去,而且,找她,那叫一个准,她在想,是不是只有去了国外,才能让她够不着。
可是想想,没准人家劳务输出,还是能找到她。
她心想,也好,几年不见她了,看她老了不少,倒是痛快。
母女情份,早磨没了。
要不是怕她闹大,孝顺这座大山,还管些用,她不可能出面。
温馨上午本来没事,可是不愿意看梅素在那里顾影自怜,她起身,拿了包出去了。
梅素到了十一点半,也起身走人,不过她今天难得的走到贺敏跟前,贺敏抬头,梅素其时还是有变化,人更瘦了,眼睛显得更大,她在贺敏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谢谢。
说完了,放下一瓶子迪奥香水,转身走了。
贺敏有些惊讶,一时不解,后来想起,是为了那天那个告知短信,她打开香水,是真我心悦款的,贺敏有些惊讶,她知道这一款要五六百呢,这个谢礼,太重了吧。
她喜欢这个瓶子的型状,几分飘逸几分妩媚,很幽雅的。
她感觉,这个礼物,有些重,可是知道,梅素这样的人送出去的东西,你不可能退回去,她看看瓶子,放进抽屉里。
她心想,难怪别人议论梅素,她的消费水平是有些太高。
难到真是传说中的包养。
可如果是这样,她天天在这晃一圈是为了什么。
贺敏不解。
李依没看见香水,只是好奇,梅素和贺敏说什么,梅素一离开,她就好奇,贺敏,她和你讲什么。
贺敏说,没什么,就是说了句谢谢。
李依对梅素到没太多的忌妒,她知道人和人不一样,没什么可忌妒的,她的模样,让她受益不少,到哪里,都有人给个方便,她的美,是小巧精致型的,当然,不那么大气,可是真的秀气。
李依点头,她其实也挺知趣。
小梁这一上午有些反常的安静。
李依奇怪,你怎么了,今天不见说话,小梁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那样的妈,她也不容易。
贺敏敏感的意识到,小梁可能知道什么,不过她不八卦。
李依有些好奇,你知道什么。
小梁想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猜的呗。她妈妈你们也见了,是省油的灯吗。
梅招弟,不知道她有没有弟弟。
李依感觉庆幸,幸亏我爸妈没听我爷爷的,要是我真有个弟弟,那成了小白菜了。她最近正在看小白菜与杨乃武的电视剧,总感觉美丽柔弱的小白菜可怜。
各有所求----重男轻女是个严肃的话题
这个话题有些严肃,贺敏也有些感叹,是呀,父母是不是都这样,其实我父母也遗憾,没个儿子。
李依说,对呀,我奶奶我爷爷,都那样,一直唠叨我不是男孩子,唉,好似我一出生,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幸亏我妈英明,没有嫌弃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却暗了一下,她的母亲,强势拆散了她的爱情。
她不能否定,母亲对她的爱,如果不是母亲对她的宠爱,让她上学习班,尤其是英语,还是一对一,父母的钱,都扔在她的身上,或者说教育上,如果这么讲,她起码对父母应该心怀感激,想想母亲回去后,她都没主动和母亲联络,心中有隐隐的愧疚。
贺敏也幽幽叹了口气。
对于梅素,在看见她妈妈那一刻,她有些同情,现在这同情更深了,她其实对梅素没什么烦感,也没有妒忌她的关系特权,她从小到大,就知道人和人不一样,起点不一样,有的小朋友,特别聪明,有的小朋友,特别招人喜欢,有的小朋友,特别漂亮,她哪里都不特别,妒忌得过来吗。
小梁看这两位的表情,马上说,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忆苦思甜呢,明明你们的父母,对你们挺好,说的好似你们也被委屈了。他指着贺敏,你前天还说你妈给你做牛肉饼,又看看李依,你也说,你妈的工资,现在还给你打过来,怕你委屈了。
贺敏想想也是,我妈对我是不错吧,我爱吃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吃饭这个问题上,都是追着问,我感觉,我妈特别看重吃的好,好似一顿吃不好是天大的事,可能,我小时候一直太瘦的原因。
李依也点头,我妈也是,弄得我进了大学,吃泡面,感觉特幸福,终于不用天天吃那些我妈指定的营养粥,现在到是吃多了泡面,其实出来最大的不适应,就是吃饭。
二人有些感叹。
李依奇怪,怎么会有妈妈这样,为了一个儿子,就不好好对待女儿,不都是她的孩子吗,为什么还分三六九等,我真不理解,我就是有了弟弟,我相信我妈,对我也一样的宠。
小梁说,估计想宠,也没时间,也没钱了。
李依点头,那到是,起码,不能给我上一对一的学课了,真是,钱要分两半,我可吃亏了,幸亏幸亏。
不过,她想,如果是那样,父母会不会没心思管她,她的爱情,是不是可以保全。
想到那个校草,有些惆怅,虽然知道,他没那么爱她,有些失望,可是他笑的样子,真的好看。
想到小姑姑的话,他根本没那么爱你,不过是更爱自己,你长得漂亮,家里条件还可以,毕业就有人安排工作,还供他上研究生,他为什么不爱你,可是考虑过你的辛苦,你的委屈吗,他可不是为了你,宁可委屈自己,他是为了自己,宁可委屈你的。
李依的眼神有些伤感。
到了午饭的时间,李依却没什么食欲,小梁不解,这是怎么了,还真说别人,让自己没了情绪吗,好了,李依,你和个小公主一样,不要假装委屈了。
贺敏也劝她,走吧,你不是说,不好好吃饭,胃疼吗,走吧。
胃疼这个毛病,到是因了失恋造成的。
母亲回了县城,没人管她,她吃饭,就有些随意了,有时候心情不好,干脆不吃,结果就得了慢性胃炎。
他们去了食堂,有别的部门的人过来,李依,你们那个梅素,今天来上班了,李依皱眉,梅素怎么是我们的。
贺敏看看李依,心想,这小姑娘脾气好,人们打听什么事,都找她,她也没什么保密意识。
李依说,是呀,她上班了,可心里想,她那叫上班吗。
前来八卦的同事说,她真行,不怕人背后指指点点,我算是服了,她都成了焦点人物了。
李依不太想议论这个,如果温馨在,温馨乐意,可是她对梅素,没那么强烈的八卦心,她笑笑。
贺敏是闷葫芦,在外面,和人打个招呼,就不会议论什么了,现在,她低头吃炒面,她喜欢吃炒饼炒面一类的,她特别喜欢食堂这个炒面,哪怕是素炒面,也感觉味道不错。
她和小梁说,我也在家做过炒面,就是炒不出这个味道,人家是用的包菜,味道就这么好,真厉害,小梁看看贺敏,他有些欣赏贺敏,这个贺敏,倒是不挑剔,很朴素,也不八卦,从没听她说过梅素什么。
八卦的同事,还拉着李依咬耳朵,李依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耐心的听,她脾气是最有耐心。
贺敏吃完了炒面,看看李依的大米饭没吃多少,她说,李依,你快点吃,快凉 了,八卦的同事,这才离开了。李依说,你可算救了我,我都不好意思不听,她们为什么这么关心梅素。
小梁说,哪里是关心,是妒忌。
贺敏心想,梅素身上有太多让人妒忌的话题,比如她的漂亮,她的奢侈品,她上班的随意。当然,还有那些传闻,她身后,肯定有个舍得花钱的男人。而且温馨的分析,不只是有钱,还有一定的势力,要不然,汇丽集团为什么那么优待梅素,优待到人人都眼红。
温馨有一次去健身,看见梅素从里面出来,身边有个中年男子,不过戴了墨镜,只感觉,那个人挺有威严。
贺敏心想,如果梅素有温馨那样的家,或者不会是这样子吧,她现在也确定,梅素是整容过,有一次听见梅素约电话,好似是要打什么美容针,她当时奇怪,以梅素的模样,用得着吗。可看梅素,是很当回事,她是不是认为,容貌对她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