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秋趣】◆陈晓亮

作者简介

陈晓亮，山东乐陵人，IT从业者。

秋趣

只有偶尔觑一下近处才能感受到车子的速度，不敢久看，害怕视线快速的摩擦路沿会灼伤眼睛。把自己埋在座位里，不动如松，早早的晨起打断了清明从身体拉出困倦的进程，令后者还是昏昏欲睡。从慢慢移动到飞速奔驰，正是身体清理困顿的时间，适应了车子的速度后神清气爽。城市的钢筋水泥变矮、变稀疏，最后变成了一排排的农舍，人也从城市到了乡村，眼睛仿佛有了嗅觉，闻到了大团大团的水汽、坠着露珠的青草香还有树上挂着的甜浆果。

窗口是不规则的梯形，这是上映田园山水风光大片的银幕。树木像花椰菜一样摩肩接踵的挨在一起然后快速后退，让给后来者粉墨登场，它们也有提携后人或者谦虚礼让的美德吧。树木少了，农田从一块块连成了一片片，浅黄色的稻田明艳饱满的仿佛被神秘之手增加了对比度，拉近视距就跟增加了锐度，鳞次栉比排列在稻穗上的谷粒毫厘毕现，沉甸甸的厚重给人以来自生物本能的踏实感——手里有粮心不慌。

这是一出典型的北方农家院子，院门两侧的空地晒了长短不一的豌豆角，黑灰的豆荚正在阳光敲击的节奏下缓慢的扭动着身体，靠近地面散落了赤红的豆粒；靠近门口的院墙根摆满了刚收割的米许高的豆秸，寸许长的豆荚在黄色的叶子间明目张胆的展示着自己饱满丰盈；推门进了院子，是蜿蜒的跟爬山虎一样的猕猴桃树，树下是一畦畦嫩绿的可以用“珊珊可爱”形容的油麦菜、胡萝卜；过了菜地是一团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小雏菊，不分彼此的团团簇簇挤在一起，绝不同于城里病恹恹的亲戚，明媚艳丽，她周围散落着一盆盆三色堇，地上的落叶点活了满院子的生机--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刚进堂屋就能从后门的缝隙听到溢进来鸡鸣犬吠、窥到满目稻花。穿屋而过，后院是另一种趣味的活色生香：小院被石路一分为二，左边芦花鸡红着脸在木栅栏圈起来的地上咯咯哒哒、右边是岿然不动的各式蔬菜，黝黑油亮的大黑狗早就蹲守在门前，伸着舌头上蹿下跳的满脸欢喜，跟着黑狗穿过左边的鸡舍、右边的韭菜、萝卜、茄子，到了“护院河”--为稻田供水的水渠，绿色的清萍在随水而舞的荇草头顶顺流而下，黑背白鳞的莫名小鱼被半个身子进到水里的黑狗惊的落荒而逃，聪明的黑狗上岸离人远了后猛的抖动皮毛，“狗造”的漫天水珠在远处的金色夕阳、近处的黄色稻田下熠熠生辉。

稻花飘香、鸡鸣狗吠、满院蔬果、流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