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方剂』补益汤>补血>四物汤>妇科慎用“四物汤”

“四物汤”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由当归、川芎、熟地黄、白芍四味药物组成，为妇科常用方剂。有的医家不分青红皂白，动辄用之，常常罔效，甚至会适得其反。何也?盖妇科疾患中肝阳旺者颇多，而四物汤中归、芎辛温香窜。有助阳动火之弊，是为理血之剂，而非滋阴之法也，故妇人阴虚木旺者应慎用之。

笔者曾接诊一女患者，30岁，分娩方旬余，素体血虚肝旺，常见头眩心悸等患。此次产后，头痛至发不能触。近日益加剧，已达难忍之境地。除用西药镇痛外，亦有医予“四物汤”和“生化汤”(当归、川芎、桃仁、炮姜、炙甘草)服之，均未见效。转至我处诊治。

《校注妇人良方》中曰：“若以手按而痛益甚，是血瘀滞也。用四物、炮姜、红花、桃仁、泽兰，补而散之。”前医立方之意并无大谬，而今病者素禀不足，又值产后，血虚已成定局。盖发为血之余，触之更痛，瘀滞亦无疑矣。余诊见产妇舌红少苔，脉细弦数，此非芎、归、炮姜之力所能为。徐灵胎在《医学源流论》中云：“脱血之后，阴气大伤，孤阳独炽。又瘀血未净，结为蕴热。”故产后本多热证，何况肝火素旺之体。肝为藏血之脏。主一身之筋，阴虚火旺，血热瘀滞，筋失滋濡，脉络痹阻，以致不通而作痛；其痛之源，虽由于瘀滞，而瘀滞之因，乃由于肝阳亢而生热。宗陆懋修《世补斋医书》“消瘀之法，因于热者，退其热而瘀始消，正不徒恃桃、红为也”之谓，乃用“羚羊角饮”加减，以清热平肝为主，凉血消瘀为辅，更略参温通，以为反佐。方用：羚羊角6克，生地黄12克，炒赤芍5克，泽兰叶3克，嫩白薇5克，钩藤9克，白蒺藜9克，忍冬藤9克，川桂枝2克，丝瓜络6克，桑枝l 2克。水煎2次，合并汤液，分2次服。当晚服后，痛势大减。效不更方，再进3剂，霍然而愈。半年后随访，言未复发。头眩心悸等症亦如丽日当空——阴霾无着了。

妇科中“逍遥散”(柴胡、白芍、当归、白术、茯苓、生姜、炙甘草、薄荷)为常用之方。若用于阴虚火旺之体，柴胡嫌其升，白术嫌其燥，通套滥用，有违制方之意，应当细辨。

今者有人云：“学医难，学中医更难!”诚哉斯言!难在何处?辨证也。故医家应广征博引，斟酌再三，方可捉笔拟方。勿生搬硬套，轻易拿来就用。

(编辑 郝近大)(姜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