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 | 晴峦萧寺 寒林平野

隆冬时节,北风呼啸,无垠的平原上凝冻的小河曲曲折折,伸向远方,空气中雾霭氤氲,迷迷蒙蒙。几株老树赫然矗立于眼前,长松亭立,古柏苍虬,枝干交柯,盘根错节。给人一种气象萧疏,烟林清旷之感。

寒林平野图 北宋 李成

李成,字咸熙。其先唐之宗室,五季艰难之际,流寓于四方,避地北海,遂为营丘人。父祖以儒学吏事闻于时,家世中衰,至成犹能以儒道自业。善属文,气调不凡,而磊落有大志。因才命不偶,遂放意于诗酒之间,又寓兴于画,精妙,初非求售,惟以自娱于其间耳。故所画山林、薮泽、平远、险易、萦带、曲折、飞流、危栈、断桥、绝涧、水石、风雨、晦明、烟云、雪雾之状,一皆吐其胸中而写之笔下,如孟郊之鸣于诗,张颠之狂于草,无适而非此也。笔力因是大进。于时凡称山水者,必以成为古今第一,至不名而曰李丘焉。

  晚年好游江湖间,终于淮阳逆旅。子觉,以经术知名,践历馆阁。孙宥,尝为天章阁待制,尹京,故出金帛以购成之所画甚多,悉归而藏之。自成殁后,名益著,其画益难得。故学成者皆摹仿成所画峰峦泉石,至于刻画图记名字等,庶几乱真,可以欺世。然不到处,终为识者辨之。第名之不可掩而使人慕之如是,信公议所同焉。或云又兼善画龙水,亦奇绝也,但所长在于山水之间,故不称云。

——《宣和画谱》

这两段话介绍了李成的生平及其绘画作品,大概意思是:李成的先祖是唐朝宗室,在五代时,为了躲避祸乱移居到山东营丘。他自小学习勤奋,胸怀大志,但由于时乖运蹇,不能施展报复,遂以诗酒书画排遣心中的苦闷,所以李成的山水往往气象萧索,有一种荒寒之气。


寒鸦图 北宋 李成

图绘秋冬时节,树叶落尽,万木萧索,远处雾霭升腾,近处的衰草上积雪残存,一群乌鸦正在嬉戏觅食,它们有的站在树枝上,有的贴着地面飞行。荒寒的景色和喧闹的乌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画面结构更加丰富。

读碑窠石图 北宋 李成

据说这幅画是李成和王晓合作的,李成画树,王晓画人物。冬日空旷的原野上,一位骑驴的老人正在全神贯注地观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的旁边,一棵老树盘根错节,高大遒劲,树干上缠绕的枯藤,更是增加了画面的古意。老人、古碑、寒树,三者的巧妙结合,呈现出一种穿越时空的历史沧桑之感。

李成除了以画寒林平远著称外,还十分擅长画其他题材的作品,《宣和画谱》就说:“其所画山林薮泽,平远险易,萦带曲折,飞流危栈,断桥绝涧水石,风雨晦明,烟云雪雾之状,皆吐其胸中而写之笔下。”下面这幅《晴峦萧寺图》就是代表。

晴峦萧寺图 北宋 李成

从这幅画中依然可以看到五代至北宋初期“巨碑式”山水的构图形式。图中画的是冬日山谷的景色,中部两峰前后耸起,其后诸山屏列,并有瀑布直泻而下,至山脚汇入溪流;中景山丘上建有寺塔楼阁,隐约可见有磴道通往山下,两旁又有丘陵山石相互映衬,皆生有枯木寒林。山麓水滨筑以水榭、茅舍、板桥,间有行旅及人物活动,景色清幽静谧,瀑布流泉,若有爽气扑面而来,,让观者有身临其境之感。画中山石形态雄伟而兼具清幽秀美,皴染用笔颇多变化,关仝、范宽之雄浑坚凝与李成之秀润之感跃然纸上。

李成与董源,范宽并称北宋三大家,与关仝,范宽合称三家山水。他寒林平远的绘画风格,他创造的的“蟹爪”式画枝法,卷云皴法对后世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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