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东:且撷晚霞入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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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人生
且撷晚霞入诗行
文|陈运东
在职时,经常听到有人说:退休之后,生活有些失落,很不适应。我却认为,没有了工作之累,远离了名利之困,怎一个逍遥自在,哪有失落可言?
去年秋天,一纸证书,将我划归到“光荣退休”的行列,宣告着如指诸掌的环境,得心应手的工作,朝夕相处的同事,这一切,像日历一样,都将成为翻过的一页。
那天,当我跨出办公楼,一阵秋风,迎面吹来,眼前,一枚黄叶,随风四处飘转。刹那间,一股莫名的伤感袭上心头。
入职四十年来,我把青春、热情和智慧都献给了工作,把时间、精力和干劲都奉献给了岗位。整天两点一线,除了家庭就是单位,单位已经成为我的第二个大家庭。关心备至的组织,亲如手足的同事,让我感受到处在这样一个和谐的大家庭中,是多么的愉悦。现在,说离就离开了这个大家庭,恋恋不舍的情结便时时萦绕心头。除此之外,只能是每天努力适应新的生活节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好在一直以来坚持写作,缓冲了我由单位人变成社会人的坡度,衔接了我的生活规律。
一有空闲,就心血来潮写写散文或诗歌,或发表在报刊上,或自娱自乐;也常常练练书法,调节心情。每当端坐案前,一手握笔,一手抚纸,眼读名家字帖,心谋字幅时,我都会心无杂念,气定神闲,精思巧构,痴迷于斯,整个身心沉浸在一种自我愉悦,自我陶醉的境界中。
除了书法爱好,我还对学习古诗词产生了一些兴趣,在学习中享受其韵律之美,构思之巧,情志之高,思想之深。前段时间,在得知孟晚舟回国的消息,欣然填了一首词《清平乐·晚舟回家》,虽然有些东施效颦、是似而非的嫌疑,但我还是乐此不疲。
退休前,还在鄂州市吴都文化研究所兼职,与一帮子文史爱好者共同编纂《人文樊口》。
我想尽一份心,出一份力,传承好樊口厚重的历史文脉,退休回家后,一门心思奋战在这本书的编著中。这种奔波于遗址与典籍、遗迹与传说的日子,几乎不分白天黑夜,完全是退而不休的状态,一下子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期间,又接到一年一度市社科重点课题申报工作的通知,作为吴都文化研究所的一员,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为开发、宣传、利用吴都文化鼓与呼,于是就申报了《吴都文化价值的开发利用研究》,并顺利地通过了评审,终于如我所愿地接到了立项通知。
慢慢地,我感悟到:一个人一旦把时间和精力都交给了兴趣,就不会有太多的空虚和迷茫。相反,会给自己带来别样的风景和感动。
悠闲始退休,静钓一湖秋。偶尔还垂钓于野外,落座于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水湾,听小鸟欢唱,看彩蝶纷飞,让希冀在鱼漂上守候,让鱼儿在提竿中圆舞,让兴致在大自然中与旖旎碰撞。钓鱼人都追求一个钓,并非鱼,晚归时,不管是鱼儿满护,还是满护无鱼,都是一份惬意。因为,最终都收获了一幅“樊水烟波处,操杆寄独幽”的田园诗画。
旅游,也是心仪的选项。背起行囊,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行程,去领略各地不同的山川河流,不同的风土人情。
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白天,一样的车水马龙,晚上,一样的灯火辉煌。却能邂逅另一片心情。有时候身心俱疲,需要一次放松,需要给自己一次调整的机会。
十月,趁着秋高气爽,去了一趟甘肃敦煌。
第一站相遇了大漠戈壁中的一对孪生姐妹——鸣沙山和月牙泉,山以灵而故鸣,水以神而益秀。在这里,骑了一回骆驼,在一路路的驼铃声中,梦回大唐,体味着丝绸之路的繁忙与悠长;夜晚中的月牙泉,真的是美轮美奂,如一轮弯月,又如一只媚眼,镶嵌在一望无际的沙山中,惊艳了夜空。
还参观了莫高窟。一排排的洞窟,述说着河西走廊上曾经的辉煌与苍凉,记载了千年佛家的功德,珍藏了华夏建筑、彩塑、绘画三位一体综合艺术的精妙绝伦,也承载了一度被西方列强劫掠的屈辱历史。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当踏入王维笔下的 “阳关”,一种沧桑、荒凉、旷达的画面,突兀眼前。这里曾经是丝绸之路上一个戒备森严的门户,也是兵家必争的关隘。昔日的城墙、城门,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秃垣废井,只剩下一些断墙残壁,半露半淹在茫茫的沙漠中。
每次旅游,静听山之细语,纵观水之长流,在一路游历中,让性情舒展,让胸怀开阔,让心情愉悦。夕阳好,走遍山水人未老!
退休,是每一个公职人员要面临的一段人生之路,退休的“阵痛”,对于不同的人,感受也不一样。得失也是因人而异,但要相信:上帝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必将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只要我们调整好心态,积极融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从容善为,且行且珍惜,晚霞未必不是一道绚丽的诗行!
作者简介:
陈运东,湖北鄂州人,教师,鄂州市吳都文化研究所所长,地域历史文化研究爱好者,著有历史文集《人文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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