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枯叶蝶》 爱也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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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从“抖音”上截屏的一幅蝴蝶的照片。可无论你怎么看，它都是一片枯叶。而且还是那种落地很久、早已失去叶子的本色、正在腐朽的那种。

这种“枯叶”，我早年在大山里多次见过，当年还拍了几幅下来。只可惜几度更换了手机之后没有被保留下来，很是可惜。

第一次是有一年我在山里的阔叶杂木林下的枯叶之中找我们那里的人们最爱吃的“梭罗菌”的时候，在拨动一小堆枯叶时，竟发现有一片“枯叶”飞了起来，然后又落在不远处的另一些枯叶上。非常好奇的我放下对菌子的寻找，立即去那些枯叶之中寻找这只蝴蝶。可是我几乎是一片片枯叶都看过了，却并没有发现刚刚落下的那只蝴蝶。眼前的枯叶一看是枯叶，二看是枯叶，再看还是枯叶！灰败灰败的。都快要“零落成泥化作尘”了。

不甘心的我顺手捡起一根同样近于腐朽的枯枝，去拨拉这些枯叶。竟又发现其中一片缓缓地飞了起来！也许是连日的细雨弄湿了那些枯叶的缘故吧，这“枯叶”虽然飞了起来，却极慢，几乎是在原地转圈。飞了一阵，又把自己吊在我旁边的一株老栗树的粗枝干下。静静的，并没有打算再飞的意思。这就给了我近观它全部面貌的机会。让我得以细细地观它的风华: 飞起来的“枯叶”原来不止是一片，是两片！一张一合。这枯叶正是一只蝴蝶的一对翅膀。它们合在一起时，是两面图案一模一样的、一片枯叶的背面。棕黑色的极短的叶抦、和非常明显的叶脉像骨架一样支衬着叶子。叶脉稍微凸起，象老头枯干的手背的青筋一样。而在飞起来时却是两片枯叶。朝天的一面是真正的枯叶的正面。图案稍不同于朝地的背面，具有了叶子的正面应有的样子，略为光滑而叶面稍凸。叶脉可以看得见却不凸出，倒像是嵌进了叶子里面。若不是它正在舞动，你一样看不出它是一只蝴蝶的两个翅膀。

两片枯叶的一个边连接着一个蝴蝶的小小的、同样灰色的、毛绒绒的身体。细细的灰色的几只脚和两根插在头部的“天线”，生物学家叫“融须”什么的，若有若无。两片枯叶的下半部份是断裂了的，面积小于上半部份。那正是蝴蝶翅膀的“副翼”。空气动力学家说这“副翼”是蝴蝶用以起落、调整飞行方向的不可缺少的部件。与飞机副翼的功能相同但更加灵活。人们的飞机除了飞得快以外，并没有蝴蝶翅膀可以让蝴蝶随心所欲的飞行呢！

这“枯叶”的边缘好像正在腐朽，变成了不规则的烂粗锯齿状。叶肉差不多没有了，仅剩丝织般的细细的叶脉免强地支衬着败叶的外形，近乎半透明了。接近“断”处还烂掉了一块，严格地说是两块，因为飞起来时这一片枯叶便成了外貌完全一样的两片，对称地烂。这会儿，它风雨飘摇般地吊在老栗树杆之下，好在老树杆挡住了风雨才不至掉到地面，与它们的同伴一起烂掉。仔细地观察，才知道它是用细细的败灰色的几只脚牢牢抓住树杆。两片枯叶合二为一，因此才像一片正在腐烂的败灰色栗树叶子，被蛛丝什么的吊在老栗树的树杆之下一样，全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偌不是親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那是一只蝴蝶。

惊叹之余，我轻轻地用手机拍了下来，保存在像册中。

以后又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看见过好几次枯叶蝶，虽然都是枯叶一般，但“叶子”的外形，腐烂程度，颜色却不尽相同。有的是刚刚离枝，除了叶色泛黄之外，叶型基本完整，叶柄、叶脉分明;有的完全是一派死灰，甚至连叶脉都开始腐烂了，残缺不堪; 有的则败色斑烂，那尿巴印一样的、亳无规律可言的图案象极了快要腐烂完了的烂死树叶。尽管它们各有“芳华”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与它们生活地方的败叶同形同色。

见到这些古怪的蝴蝶，我不忘记拍下它们的“英姿”。存在手机中。可是因不懂这玩意的图片如何上“云保存”。在随后几次换手机丢失了这宝贵的图片。

二

虽然我知道，伪装是生物界躲避天敌、得以继续生存的手段之一。伪装得越好，越不容易被天敌发现，生存的机会就越多。而且好多生物甚至包括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伪装枝俩。这伪装的伎俩有拟态，似形，象意，假从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但好多生物的伪装却总是寓于像与不像之间，其伪装也容易被识破。像枯叶蝶如此维妙维肖地把自己随环境不同变一片片形状同一于周围环境中的枯叶的却并不多。枯叶蝶的伪装伎俩可谓是昆虫界之最了！让人叹为观止呢！

我原来以为，生物的的进化是外部生存环境的变化与生物体内基因突变、并被自然选择的结果。而生物基因的突变是不以生物意志而转移的、多向性的。那些适合变化了的环境的突变就会有更多的生存机会从而繁衍下去。生物这无数代的基因随机突变、无数代的自然选择，使生物体适应环境的能力越来越强，而这能力的一个方面--伪装术--也越来越历害。枯叶蝶很可能就是这无尽的基因突变和无尽的自然选择的杰作。但是，用这个近似于假说的理论来解释枯叶蝶如此地维妙维肖，总觉得蒼白无力。

这无意识的、随机的、多向性的突变怎么就可以让同样无意识的自然选择造就出这样绝妙的结果？怎么就能把植物的形神演译到了动物身上并且如此地像？

要知道，假若让有意识的人类的生物工程师去造一个生物的细胞尚且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讫今为止还停留在对生物细胞结构的粗浅认识阶段，并没有弄清这一个个小宇宙的全部细微结构与它们的全部功能，更谈不上造一个生命的细胞了。可并没有人类大脑的大自然却能造出比一个生物细胞复杂亿万倍的拟态象形生物。它是怎么做到的？难造仅仅是生物基因的无意识的随机突变和同样无意识的自然选择？

难怪，人类几千年来都有人认为有“神”存在。我想人们也一定是因为很多的不可思议，才以为必有一个智慧不知高出人类多少倍的万能者，世界万物均是由他设计、由他创造。

可是信奉唯物主义的我却不相信有“神”的存在，更不相信“神”的万能。不过，我也无法用前面那个粗浅的理论来完美解释枯叶蝶这绝妙的伪装的成因！

杨焕文作于2020年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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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焕文，文字爱好者。50后，苗族， 务过农、参过军，做过法官、任过律师。作品大多以乡土为题材，骨子里恋着脚下这片土地，文字源于土地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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